第四十章 我不想當(dāng)英雄,我只是想給你們遮風(fēng)擋雨
“你是鄭麒麟?!?p> 是我的小叔,是我的英雄,是我們家里面最厲害的人。
鄭嘉麒走向他,“我有沒有長高?”
“長高了不少,可以給別人遮風(fēng)擋雨了。”向望生笑著,又點(diǎn)燃一根煙,“你看我變老了嗎?”
他打開房間里的燈,一束束光映在他的臉上,那張臉真的老了,以前他的右臉頰沒有一點(diǎn)疤痕,甚至痘印都沒有,現(xiàn)在那里是一道很長的疤痕,延伸到了下巴。鄭嘉麒仔細(xì)看著那道疤,千言萬語一句也說不出口。
向望生笑著搖了搖頭,摸著臉上的那道疤,無所謂道:“這是第一年,為了取得沈?qū)幍男湃?,替他擋了一刀,誰知道那人下手偏了落在了臉上?!?p> “我這樣會不會嚇到她?”
“我還能不能見到她?”
他自顧自的說了很多,聲音愈發(fā)顫抖,“我不想當(dāng)英雄。但是我不去,就有其他的人去。林森很愛駱嘉麟,你很懂事,你們沒了我可以生活的很好。我不去,誰去呢?”
“豆豆,你曾經(jīng)說你要當(dāng)警察,你看看這就是當(dāng)了警察的我。我不能和自己的親人,朋友,愛人在一起,我還要每天去幫那些人做壞事,五年了,整整五年,我一點(diǎn)證據(jù)都沒有,我的這些付出,沒有換來一點(diǎn)回報?!?p> “我堅(jiān)持不了了,豆豆,我好累。我怕我辜負(fù)了他們,我怕我還沒有為民除惡,自己就成為了惡人。”
這路好難啊,比刀尖舔血,比光腳踩火堆還難。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睜眼,是問自己,自己是誰?
我是誰?我是一名警察,我是來臥底的。
“我可以幫你,小叔,我長大了,我能幫你?!编嵓西枞缤r候一樣拉著向望生的衣袖,他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成不成功都是一場磨難。
向望生苦笑著,“你幫我,姜欣怎么辦?她的身份本來就敏感?!?p> “她的母親蘇玉,自私又偉大??梢詾榱俗约旱拿鲑u愛人,可以為了得到更多的證據(jù)出賣自己。到現(xiàn)在連我們都不知道,姜欣到底是誰的孩子。她對姜成說是姜成的,對沈?qū)幷f,你有一個女兒,我把她藏起來了?!?p> “我不需要你幫忙,我來見你只是想確定自己到底是誰,是他們口里說的向望生,還是你們眼里的鄭麒麟?!?p> 他把玩手中的打火機(jī),火苗蹭蹭燃燒,他癡迷的看著火苗,“等等我,在等我?guī)啄?,我就能和你們?nèi)タ葱切橇恕!?p> 鄭嘉麒深吸氣,露出鄭麒麟最喜歡的笑容,“到時候我可不是一個人了,再也不用吃狗糧了?!?p> 他笑的臉上僵硬,他一直想告訴鄭麒麟,駱嘉麟的事情,幾次欲言又止,向望生知道他想說什么,只是惆悵松掉打火機(jī),火苗瞬間熄滅,“我不能聽到她的任何事?!?p> 他知道駱嘉麟失憶了忘了一切,包括他自己。他知道駱嘉麟有一個筆名叫“森鹿”,出版了很多小說,沈青很喜歡看她的小說,各種版本都有收藏。他知道那些小說里面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或者是以前期許過的,他一切都知道,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站在她的面前。
失憶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自己一個人痛苦就好。
“你還是別等我,我自己都看不到以后?!毕蛲f完,不顧?quán)嵓西瑁鹕頉Q絕的離開房間。
隨后那群人再次出現(xiàn),同之前一樣將鄭嘉麒帶走。
我不想當(dāng)英雄,我只是想給你們遮風(fēng)擋雨。
姜欣在酒店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鄭嘉麒,她擔(dān)心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她想鄭嘉麒會不會又被沈青抓走了,她幾次拿出手機(jī)想要報警,每次在確定鍵下躊躇,她焦慮將手機(jī)扔向墻壁,這是她在Y市砸壞的第幾個手機(jī)?
正當(dāng)她打算獨(dú)闖五道口時,門外傳來門鈴聲。鄭嘉麒衣衫完整沒事的站在她面前,姜欣緊緊抱住他,忍不住哭訴埋怨,“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接電話?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好怕,好怕你出事?!?p> 鄭嘉麒用力的抱住她,他現(xiàn)在好亂,他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他想所有人都能平安幸福,可神明聽不見,他們的眼睛被遮住了,他們的耳朵被捂住了,他們聽不見看不見。
“我見到他了?!彼麄儽3种鴵肀ё藙?,鄭嘉麒感受到姜欣滿滿的擔(dān)心,身體的力氣全被姜欣的話語抽走,他無力的將頭埋在姜欣肩膀上,“他很辛苦?!?p> “他明明是君子,卻做著小人。他不能去問別人的境況,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和我們看星星,他這么累是為了什么呢?”
“到底是為了什么?他要這么辛苦,要讓自己眾叛親離。”
姜欣聽到他隱忍的哭腔,用盡自己的所有力氣抱住他,“為了所有人能擁抱自己的所愛。”
他恍然大悟一般輕笑,“你抱疼我了?!苯赖皖^不好意思松開手,她嬌嗔,“你活該,讓我擔(dān)心?!?p> 她語氣輕快,想讓鄭嘉麒少一點(diǎn)傷感,其實(shí)她明白無論向望生還是鄭麒麟他們都是用自己去成全別人。
“姜欣,我想為這個世界做點(diǎn)什么,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也可以?!?p> “你在做了,你成為了醫(yī)生,救死扶傷的醫(yī)生,有很多人在你的手里見到朝陽?!?p> 兩人在門口說了很多,一位酒店員工裝扮的人掏出相機(jī)對準(zhǔn)他們使勁的按快門。
第二天一早,瀟瀟一臉的著急喊醒睡夢中的姜欣,“欣姐,你和鄭醫(yī)生被拍了?!?p> 熱搜第一名,“當(dāng)紅女星深夜叫鴨。”
上面的照片是他們深夜在門口相擁,只是人家明明是一位醫(yī)生,卻被無良記者寫成從事特殊職業(yè)的人。姜欣仔細(xì)看完爆料博文,下面的評論居然是清一色的問鄭嘉麒的聯(lián)系方式。
她笑著搖搖頭,三觀跟著五官走的人們啊。
“欣姐,你怎么還笑。你看看這些人,這都亂寫的什么?”瀟瀟翻出幾條其他大V發(fā)的微博,里面全是對姜欣不堪入目的羞辱。
姜欣拍了拍瀟瀟的頭,慈祥的替瀟瀟整理被自己拍亂的頭發(fā),“這些又不是第一次了,別急?!?p> “我能不急嗎?”瀟瀟氣的跺腳,“你不介意,鄭醫(yī)生呢?他可是被寫成了.....”
“梅林怎么說?”姜欣穿好衣服,問瀟瀟。
“她說,你如果發(fā)微博宣布戀情,她就上吊自殺?!?p> 姜欣身體一頓,她瞪大眼睛,好奇的問瀟瀟,“現(xiàn)在還流行上吊自殺?”
“時機(jī)沒到,我不會公布戀情的,畢竟我要保護(h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