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醫(yī)生確定艾兒走遠后才問道:“會不會真被艾兒說中,張家那丫頭不會被·····”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接著說道:“你趕緊查查,那人現(xiàn)在整這么一出不是添亂嘛!”
“先等等再說,他應該不是這么沖動的人,如果他當真要了張雨欣的命,那八成也是查出了什么事。”
勝泰的話太輕描淡寫,金醫(yī)生委實有點接受不了,他作為一個救死扶傷的醫(yī)生對于這么個草菅人命的組織半分好感也沒有,“暗鷹真就如此目無法紀,好歹也是條人命,就這么容易嗎?”
“你是醫(yī)生,接觸的人都期盼你能治好他們得病,這里面沒有功利心。可人在利益面前可以陰暗到什么程度絕對超出你的認知。哪怕是這種事,他們也會偽造的天衣無縫讓事情看上去合理,絕不會讓人起疑。暗鷹發(fā)展到今天,其中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豈會簡單,況且張家從開始就是依附著暗鷹才成長起來,就算他開口直接跟張老要了這個孫女,想必張家都不敢有半分反抗。”
勝泰的表情比以往都要無奈,跟那人比起來他自己又有多干凈呢!從接手韓家那天開始,他的命也早就不能自己做主了。
艾兒也是勝泰心里唯一的陽光,如果可以他想一直讓艾兒保有最單純的心,可是事與愿違,他又不得不讓她受到一次次打擊去學會自保,到今天這個局面,他能盼望的只剩下艾兒可以遠離暗鷹,不要也牽扯進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金醫(yī)生心疼勝泰,他也不過才二十幾歲,卻要承擔起一個家族的榮辱,這里面有多少不為人知的辛酸怕是他永遠體會不到,他不想再追問下去增加勝泰的壓力,遞了杯茶給勝泰,找了個輕松的話題聊了起來。
韓家的花園幾乎覆蓋了半座山,山間的小道里有著大自然獨有的清新,偶爾從樹葉的空隙里穿過的陽光沒了炙熱,反而帶來一絲溫暖。
邢濤牽著艾兒悠閑的走在山間小道,偶爾林中傳來幾聲鳥叫,隨意的聊著彼此的心事,如此愜意簡單的生活他們都知足了。
艾兒對邢濤的戒備排斥變少了,沒了那么多的算計、糾結(jié)、痛苦、不安以后,說她認命也好,偏執(zhí)也罷,總之能在他的羽翼下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她就心滿意足了。
懷孕后艾兒越來越怕熱,此刻的溫度讓她舒適極了,走了十幾分鐘后,她漸漸開始犯困,哈欠一個接著一個而來。
邢濤看她可愛的模樣嘴角都揚到耳根去了,半彎腰穩(wěn)穩(wěn)的抱起艾兒,“等下要吃飯不能睡太久,就先在我懷里躺會吧?!?p> 艾兒沒抗拒,溫順的被他抱著,過了一會輕聲問道:“我跟王程軒的事你不怨我嗎?”
邢濤停下腳步,低頭看上艾兒的目光,她眼神清明、面色平靜,好似問了個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可他總覺得艾兒在擔心什么。
艾兒戳了戳邢濤的腦袋:“別想那么復雜,我只是聽說男人對這種事都有潔癖,有點不明白再發(fā)生了這一切后你為什么還執(zhí)意留住我。”
邢濤把她放下地,臉色有點暗沉,艾兒以為他在生氣,心下責怪自己問了不該問的事情。
邢濤想了一下,脫下西裝外套鋪在旁邊的草地上,牽過艾兒坐在上面,自己半蹲在她面前說道:“你當時離開我是因為季桐嗎?”
艾兒懂他的意思,但還是沒有解開心里的疑惑:“選擇離開你是因為你的霸道獨裁,不在乎我的感受,跟這個沒多大關(guān)系,但你是被迫的,而我是自愿的,這兩者性質(zhì)本就不一樣,不能混為一談?!?p> 邢濤有些惱了,語氣強硬了幾分:“你到底在擔心什么?我真的就這么讓你不信任嗎?以后不要再糾結(jié)這些沒用的事。”
“信任是把雙刃劍,有時傷人又傷己。如果我說現(xiàn)在的我連自己都不相信了,如此你愿意給我一個答案嗎?”
艾兒確實有些擔心,這事就像個定時炸彈,說不定將來就會成為邢濤心里的一根刺,與其等孩子認了這個爸爸后再被拋棄,不如現(xiàn)在把話說開。
也許是艾兒眼底的神色太過悲涼,邢濤心口疼了一下,原來她只是在害怕,看來目前自己給她承諾的再多、再美好,依舊無法抵消當年不辭而別給她帶來的不安和傷害。
邢濤放柔了聲音:“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才能信我了,但你別懷疑自己,你絕對值得我如此愛你。如果哪天我背叛你或者遺棄你,就讓我不得好死、永遠活在煉獄之中。”
艾兒立刻吐了吐口水,還逼著邢濤如此,“誰讓你說這種話了,快點吐了!”
“不必計較這些,我向你發(fā)誓它沒有實現(xiàn)的那一天,時間會證明我說的一切。以后不許你再想這些事,心思太重對孩子發(fā)育不好的?!?p> 這還是邢濤頭一回講這么多感性的話,艾兒有點受寵若驚:“說要忘記過去的人是我,不知為何就是有點擔憂,給我點時間,我會嘗試再去相信你?!?p> 艾兒別扭的說完,臉也羞紅了一片,邢濤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她,他深深的感到自責,如果那時他有能力緊緊護著她,讓這一切不曾發(fā)生過,她的一顆心也就不會千瘡百孔沒了安寧。
邢濤撫上她的頭頂,“我不在你身邊的這些年,你到底折磨過自己多少次,為了忘記我承受的太多了?!弊猿暗男α诵τ终f道:“如果當年不是我存有私心,你又何需償還王程軒的恩情,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你半分。”
艾兒突然就釋懷了,這些年自己過的壓抑、痛苦、無奈、焦躁不安都是拜他所賜,可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到底是誰的過錯好似都不在重要了,他們已經(jīng)錯過了太多年,互相折磨了太多年,她不想在浪費精力去患得患失,活的這么矛盾。
撿起邢濤的衣服站起身,艾兒微笑著說道:“餓了,我們回去吧!”
邢濤牽起她的手慢慢往回走著,倆人默契的都沒在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沿路又開始聊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偶爾還能傳來邢濤幾聲低低的笑聲,兩顆心微微靠近了些。
張雨欣卻在此刻被送回了張家,張老雖然吃了閉門羹,但遲遲沒有離去,得知孫女回家了才急急往家趕著。
張雨欣被傭人扶進房間后就把自己關(guān)在房內(nèi)不見任何人,她渾身看不出半點傷,可實則五臟六腑都受損了,偶爾不是咳血就是流鼻血。
張雨欣一雙眼睛憤恨的通紅,她不甘心,這口氣她怎么都咽不下,暗鷹那邊不幫她,這次她要尋到其他方法,絕對要弄死艾兒那個賤人。
盡管那人警告自己要是在找艾兒的麻煩就讓王程軒也嘗試一遍如此痛苦,但她無所謂了,既然得不到王程軒的心,那她就要毀了艾兒,讓王程軒也嘗嘗失去摯愛的鉆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