煢瑩瞧著白鳶雪看著她笑,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吃東西的手僵了一下。
莫非她這個三妹妹真是個好的?上輩子三房干的那些事都與她無關(guān)?
煢瑩壓下了心底的想法,不對,白鳶雪肯定不是個簡單的。
“那諸位便先比一比舞姿吧?!?p> 長馥公主從嬤嬤手中接過一盞茶,淺淺的啜了一口,望著席間眾人似笑非笑到。
“臣女不才,愿意一試?!?p> 本以為眾小姐會相互觀望,沒想到會有人會如此之快這么直接。
“好生靈動的一個妹妹,可是陳大人府上的?”
長馥公主也來了興趣,旁邊的嬤嬤開口小聲說了些什么,她便開口問道。
煢瑩聞聲望去,定睛一看,這姑娘倒出落的俏皮靈動,她旁邊坐的,正是方才的陳夫人。
陳泠雪走到中間,應(yīng)了一聲,又福身行了個禮,奏樂響起,便開始了表演。
陳泠雪今日穿的碧綠色襦裙,舞起來佩環(huán)叮咚,像極了夏夜里的荷葉,清新無比,卻又惹人注目。
一曲舞畢,七皇子帶頭鼓起了掌,眾人也都附和。
“公主殿下?!?p> 陳泠雪跪地,剛剛跳完舞的她還微微有些喘息。
“泠雪妹妹有什么想說的?”長馥公主雖說看起來冷艷,內(nèi)心卻也沒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臣女素聞定遠將軍府的大小姐一舞風華絕代,不知白家姐姐可否讓眾人一睹芳華?”
陳泠雪出聲到。
眾人齊齊向李氏與白茉雪的放下看來,李氏本看的高興,本想著等公主出了其他的題,再讓白茉雪上去展示。
因為白茉雪本就不會跳舞。
陳泠雪自然知道李氏與白茉雪根本就不是將軍府夫人和白家大小姐,她這樣講,只不過為了替自己的娘親出一口方才的惡氣罷了。
陳夫人雖性子不那么沉穩(wěn),可也知道什么場合干什么,當陳泠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她已經(jīng)準備好長馥公主發(fā)火的時候,她出去求情了。
“不知白家妹妹如何?”長馥公主也看向白茉雪。
自然是坐在那個位置上的,自然也別怪被人認作煢瑩了。
白茉雪在這么多視線的注視下,如坐針氈,臉上也燒了起來。
早知道她就不坐在這了,讓她那個蠢笨的大姐姐坐在這就好了,那現(xiàn)在難堪的也不是她了。
李氏也急得不行,她這種作為,若放在了明面上,那可丟人了,況且還是長馥公主過問。
李氏多么想這時候煢瑩自己站起來承認她才是白家大小姐,是她讓白茉雪坐在那的。
而煢瑩卻坐在李氏身后一言不發(fā),只微微的笑著,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要的不只是讓眾夫人看李氏的笑話,更重要的是,讓長馥公主看到。
眾夫人早就心里有數(shù),只靜靜地看著。
“公主殿下,這位白二夫人,旁邊坐的可不是白大將軍的嫡長女。”
眾人循聲望去,才發(fā)現(xiàn)說出此話的是靖安侯夫人。
煢瑩方才落座的時候才看到靖安侯夫人,沒想到她竟然會開口為自己說話。
“哦?”長馥公主紅唇微微勾起,好似看戲一般笑了笑。
“臣女白家煢瑩,見過公主殿下?!?p> 煢瑩瞧著事情發(fā)展的差不多了,便出來解圍。
“臣女就是大家所說的白家大小姐,公主方才看的那一位,是臣女的二妹妹?!?p> 眾人皆詫了一下,這京中都知道當年的葉柔可是傾國傾城的美人,果然她的女兒也毫不遜色,甚至更勝一籌。
不過聽聞近日京中的傳言,有過兩年求娶煢瑩心思的夫人瞬間壓了下來。
“那你為何不坐在自己該坐的地兒?”
君景知眸子里沾染了三分戲謔,開口問道。
“回太子殿下,想必是臣女的二嬸想與二妹妹親近,所以才讓二妹妹坐在她身邊的?!?p> 煢瑩低著頭,不緊不慢的回答。
長馥公主眸子微動,她自小便在吃人的后宮長大,有些事情她光聞著味都能察覺出里面的不對勁。
如今煢瑩如此說,長馥公主自然是懂得了些什么。
一個雙親不在京中的孩子,不得庇護,想必生存的也不容易。
“是……臣婦是想與女兒親近……”
這下眾人心里更是跟明鏡似的。
“這白二夫人的話可信度可不高啊?!?p> “上次我家子淵被打,罪魁禍首本是二夫人家里的少爺,卻硬說是白大將軍的嫡長子,可見居心不良?!?p> 靖安侯夫人一絲一毫的臉面都不給李氏,這種事私下里說也沒什么,可放在明面上,那就不一樣了。
且靖安侯夫人將二夫人與嫡長子這兩個詞咬的極重。
奈何李氏想開口,可她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來。
倒是玉梅有話說,卻被旁邊的白鳶雪給攔住了。
正在眾人僵持之時,白茉雪這邊卻出了狀況。
白茉雪只覺得臉上燒的越來越厲害,越來越熱,腦子里也想不清楚東西了,她只想向那一絲清涼靠近。
眾世家夫人小姐只眼睜睜的看著白茉雪從座位站起來,沖向旁邊的五皇子,手上還解著衣服。
夏天穿的衣衫本就少,李氏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白茉雪衣內(nèi)的雪白便露了大片。
君如冽也沒反應(yīng)過來,只讓白茉雪抱住了胳膊,登時便感覺身上熱起來。
竟一時忘了推開白茉雪。
李氏見狀便想將白茉雪與君如冽扯開,長馥公主的人與五皇子的人立馬上前,場面一度混亂。
白煢瑩低著頭的眼里劃過一絲笑意,發(fā)作的正是時候啊。
而白鳶雪臉色卻不好了。
李氏不是跟她說萬無一失嗎,還讓她今日來看好戲,這戲竟然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唱了?
虧的自己給她送去的那么貴重的香了。
果然是爛泥扶不上墻的蠢笨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長馥公主平了平臉上的厭惡與怒氣,才讓跪在地上的煢瑩起身,煢瑩這才像白茉雪沖去。
“二妹妹,你就算喜歡五皇子也不能這樣啊!”
煢瑩似無意說出來的一句話卻給白茉雪定性了。
李氏看著寶貝女兒出事,腦子一片空白,也想不起來反駁了,而玉梅,嚇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她比誰都知道這各種原由,這本是對付大小姐的,怎么現(xiàn)在卻成了二小姐?
事情鬧成這個樣子,君如冽自然是離場了,白茉雪與李氏也被長馥公主派人送回去了。
煢瑩本想離開的,可靖安侯夫人說,李氏是李氏,她是她,她自己的女兒干了那種事情,牽連不到她與白鳶雪。
白鳶雪臉上還是掛著方才的笑容,可這笑容不在那么恬靜了。
煢瑩還是表示自家姐妹出了事,她不能不關(guān)心,白鳶雪也在一旁表示如此。
煢瑩臨離開前,為長馥公主作了一幅畫,畫上面還題了一首詩。
還道:“臣女不才,只會些舞文弄墨的功夫,望以此為二妹妹抵一些罪過?!?p> 在長馥公主的賞荷金宴上鬧出這種幺蛾子,長馥公主自然是不會開心的,沒有當場發(fā)落了白茉雪都算是好的了。
長馥公主望著畫上的殘陽似血,狼煙突起,以及黃沙漫漫,在看那題的詩句: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
森禹煢螢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 ——唐.陳陶 可憐呵,將士們的白骨堆積在無定河邊,而他們遠方的妻子,則深信丈夫還活著,依然在夢中深情地呼喚著他們,盼望著有朝一日與他們相依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