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p> 落雪院內(nèi),來了一位稀客。
“鳶雪啊,快來坐?!?p> 李氏一聽來人開口喚她,起初還有些未反應過來。
不過,能喚她二伯母的,只有三房那位了。
不錯,來的人正是三房的長女,白鳶雪。
白鳶雪一襲雪白色綾羅罩紗仙裙,頭上戴的是一對白玉步搖,趁的她不失端莊,發(fā)間還簪了一朵淺色珠花,透著少女家的嬌俏。
巴掌大的小臉,兩道彎彎的長眉纖細入鬢,杏目存溫,唇不點絳而自粉,下顎尖尖,纖纖細腰不盈一握,好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削瘦美人。
“鳶雪見過二伯母?!卑坐S雪福身給李氏行禮。
“你身子骨一向不好,快來二伯母這坐?!?p> 李氏見白鳶雪給她行禮,還一副吃力的樣子,再看看白鳶雪削瘦而略顯蒼白的臉龐,不由得想起來面前這個少女常年多病臥床。
“鳶雪許久沒見二伯母了,臥床久了,想出來走走,就來了二伯母這?!?p> 白鳶雪看到李氏伸過來的手,便將雙手遞了過去,纖細白嫩的雙手被李氏握著,兩人一同落坐在榻上的小幾左右。
剛落座,白鳶雪便拿出帕子,捂著嘴輕咳了幾聲。
“身子骨可好些了?”李氏見狀,便開口關(guān)心到。
“多謝二伯母關(guān)心,鳶雪是比以前好些了?!?p> 白鳶雪面上勾起一抹微笑,看著李氏回答到。
李氏屋子里的小丫鬟給兩人上了茶,便退了下去。
李氏原本在屋子里想著,如今這煢瑩乃不祥之人這種消息散播出去,煢瑩該討不到好處了。
心里正盤算著如何讓煢瑩更不好過的時候,白鳶雪來了。
“鳶雪你嘗嘗,這茶香不香?!崩钍祥_口招呼白鳶雪。
白鳶雪端起茶碗,揭開茶蓋,一股子茗茶獨有的香氣撲面而來,她輕嗅了一下,笑著對李氏點點頭。
可這笑意并不達眼底,仿佛還帶著一絲輕蔑與不屑。
“二伯母這的茶果然是極好的?!?p> 瞧著白鳶雪夸她這的茶,李氏不免得意起來,如今她管家,什么好東西沒有?
“鳶雪可是來找你二姐姐的?要不我著人去她屋子請她過來?”
李氏試探性的問道。
白茉雪和白鳶雪也就差了幾個月,不過還是白茉雪出生的早些,白鳶雪該喊白茉雪一句姐姐的。
“二伯母?!?p> 白鳶雪臉上掛著笑意,輕喚了李氏一句,繼而又繼續(xù)道:
“二伯母不必了,鳶雪這次來,是與二伯母說說話的?!?p> 白鳶雪還是笑著,漂亮的雙眸盯著李氏的眼睛。
李氏被她這么一盯,竟然在瞬間還有一絲的慌亂從眼底閃過。
“原來如此,你們都下去吧?!?p> 李氏笑著回應到,又吩咐旁邊伺候的人退下。
待身邊的丫鬟都退下了,白鳶雪才像是滿意的笑了笑。
小小年紀,看起來雖柔弱,可氣場卻與這個年紀不符。
她端起小幾上的茶碗,輕輕的撥弄著茶蓋,茶蓋與茶碗的碰撞聲格外清脆,回蕩在房間里。
紫金香爐里的香燃著,娉娉裊裊,一絲一縷,隔著香體遠遠看去,白鳶雪的臉已不是那么清晰。
她在等李氏開口。
“不知鳶雪有什么話想跟二伯母說啊?!?p> 李氏原本在等白鳶雪開口,但是瞧白鳶雪這架勢,自然是沒打算先開口了。
小小年紀,氣勢倒不小。不過她還是不得不低頭。
“二伯母以為大姐姐如何?”白鳶雪突然開口問道。
“白煢瑩?”
“怯懦蠢笨,無知草包?!?p> 李氏當即立斷答到,這幾年,白煢瑩可是在李氏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她是什么樣的性子,李氏自然最清楚。
“原是如此。”白鳶雪笑了笑,又說到。
“既然如此,那便給大姐姐安排個好出路吧?!卑坐S雪不等李氏發(fā)問,便又開口。
“好出路?”李氏不解。
“當今圣上育有九子,其中該是第五子最具賢才?!?p> 白鳶雪淡淡的提起來。
當今圣上的九個皇子中,表面上來看,確實是五皇子最佳。
可五皇子沒有一個強大的母家支持,背后更沒有什么勢力,要想承大統(tǒng),難。
“你們想讓白煢瑩當五皇子妃?”李氏眉頭一皺。
雖說她是出面為三房辦事的,這些年她也得到不少好處,可這嫁給皇子這等尊貴的事,如何能讓她白煢瑩得了去?
“當是當,可這就在于怎么當上的,當?shù)暮貌缓??!?p> 白鳶雪自然是猜透了李氏的心思的,這等好事,李氏自然會先想到白茉雪這個女兒。
“你的意思是?”李氏反問到。
她現(xiàn)在好像沒當白鳶雪是一個小孩子,卻像把她當成了主心骨似的。
“五皇子定然也對那個位置有些想法?!?p> “倘若有了鎮(zhèn)遠大將軍的支持,那豈不是離那個位置又近了一大步?”
白鳶雪似是一個上位者在提點李氏,全然沒當她是二伯母的樣子。
“可這白煢瑩也不是個傻的,她如何能與五皇子…”
李氏話說了一半,看著白鳶雪。
“大姐姐想必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五皇子又風華正茂的少年郎,大姐姐會心悅五皇子,那自是常事?!?p> “這京城世家,試問是有哪個敢取一個名聲已經(jīng)壞透了的女人?”
“嫁與不嫁,又如何嫁,不知大伯母可知不知廉恥與勾引茍且這兩個詞?”
白鳶雪一邊一只手有節(jié)奏的輕扣著桌子,一邊看著李氏講話一句一句的說出來。
李氏每聽一句都覺得心驚,若是她與她的茉雪對上三房一家,那定時沒有勝算的。
白鳶雪看著李氏的模樣,似是呆住了,不由的心底嗤笑一聲。
“我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什么時候做,該如何做,我想二伯母應當是明白了?!?p> “大姐姐這么好的一顆棋子若是用好了,那咋咱們兩房的好處少不了?!?p> 白鳶雪又提點道。
“不錯”李氏答到。
李氏雖做事不經(jīng)思考,可這點東西,她還是能想到的。
“二伯母看來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了,那鳶雪便回去了?!?p> 白鳶雪在貼身丫鬟的攙扶下起身,又抽出隨身帶的帕子。
“若是二伯母做的不差,想來母親高興了,也會為二姐姐謀個好前程?!?p> 白鳶雪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就出了李氏的屋子。
李氏看著白鳶雪離開的背影,身姿裊娜,柔弱的不可方物。
過了好一會,李氏終于回過神來。
若是為了她自己,那她倒還不至于做出如此之事。
可如果為了女兒的前程,她倒不介意做盡惡事。
“煢瑩,你就別怪二嬸狠心了?!?p> 李氏瞇了瞇眼睛,端起旁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自言自語道。
而此時出了落雪院的白鳶雪與貼身丫鬟,正朝三房的院子走去。
“小姐,這李氏的眼皮子也忒淺了吧!”
開口的正是白鳶雪的貼身丫鬟齊木。
“哼,不過是為咱們的一桿槍罷了?!?p> 白鳶雪用帕子捂了捂嘴,眼中滿是輕蔑與諷刺。
她們謀的,終歸會成功。
森禹煢螢
白家三房到底謀的什么?盡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