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婦的帶領(lǐng)下,很快安成佐便走出樹林,來到了一處青山傍水又十分隱秘的小村落。
通過那狹窄又布滿青草的幽深小路,來到了老夫婦家中。
只見,小院的周身被籬笆墻包圍,墻外綠柳環(huán)繞,向里望去,晨霞透過層層枝葉揮灑在那紅磚青瓦上,給這小院添了幾分暖暖的紅暈。
院內(nèi)幾只雞鴨休憩著,見到來人,又紛紛歡快的逃離。
安成佐把沈冰妍放在床上,蓋好被褥,三人轉(zhuǎn)身離開來到院子里。
“你們先在這兒休息,我和老婆子去集市里賣些筍子換些錢和吃的,再給你們找個大夫,你們就在家里等著吧?!崩洗鬆斠荒樅吞@,一邊說著一邊背起地上裝滿筍子的竹樓。
安成佐上前兩步,取下身上的錢袋,“真是太感謝了,這些錢你們拿著,就當(dāng)是飯錢和找大夫的錢,然后能否幫我們兩個買套衣服,我們這衣服也實在穿不得了?!?p> “當(dāng)然沒問題,集市里有許多賣衣服的店鋪呢,可這些錢太多了?!闭f著老婦人只接過來安成佐手中的銀兩的一半,“這些就足夠了?!?p> “您在這樣推脫,我們怎好在打擾你們,就收下吧。”說著把手中的銀兩全都給了老婦人,婦人推脫不過,就都收下了。
老婦人給他們請來了大夫替他們治了傷,抓好了藥,大夫便離去了。
安成佐的血止住了,傷口也經(jīng)過了處理包扎,沈冰妍喝了藥也醒了過來。
換好衣服的安成佐拿著老婦人買的一套虞國女子的服飾遞給了沈冰妍,語氣極為平淡地說道:“換上吧?!?p> “什么?”沈冰妍望著他,并沒打算接過衣服。
“難道你就想穿著現(xiàn)在的衣服然后招搖過市嗎?不怕被人當(dāng)成異類嗎?到時候?qū)擂蔚暮孟癫皇俏野??!?p> 安成佐嘲諷的拿話激著她,語氣不大,表情不多,但句句都說到了沈冰妍在乎的點上,說著把衣服扔給了她,轉(zhuǎn)身離開了她的屋子。
沈冰妍換好了衣服,老婦人也給她梳理了一個虞國女子的發(fā)型。
當(dāng)她向他緩緩走來時,安成佐竟有些恍惚了。
一襲淡綠色的長紗裙從肩膀一直延伸到腳踝,腰間一條素青色的束腰絲帶漸貼著裙擺,隨著微風(fēng)又若即若離,腳上穿著一雙淡粉色繡有蘭花的鞋子,周身都顯得淡雅素美。
已恢復(fù)些許氣色的面容,雖未施粉黛,卻依舊美的恰到好處。
老婦人上前滿臉慈愛的夸道:“穿上我們大虞國的衣服果真是漂亮,你說是不是???老頭子,要是我們有這么一個女兒的話,那便是沒什么遺憾了。”
沈冰妍略微有些害羞,臉頰微紅,低眉淺笑著。
安成佐回了回神,似乎覺得有什么不妥,便離開走到了院子里,獨自在樹下靜坐了一會兒。
老夫婦做了幾個菜,幾個人一起吃了飯。
午后,沈冰妍在院落的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這兒是一個遠隔城市的小村落,村子不太,大概有著幾十戶人家。
村落中全是這種服飾打扮的人,房屋,建筑,生活用具樣樣不可思議,古色古香,充滿了年代感。
一個荒誕的想法冒了出來,莫不是自己穿越了,雖然難以置信,但眼前的景象讓她不得不相信。
她一個人在院外待了許久,直到她感到周圍的光線漸暗,才收攏心神。
如今這情形,也只能船到橋頭自然直,隨遇而安,隨機應(yīng)變了。
夜幕降臨,村子里雞鳴犬吠的聲音也漸漸消散了下去,家家戶戶掌起油燈,不知何處隱隱約約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歡聲笑語,很是溫馨。
樹葉在一縷縷微風(fēng)的鼓噪下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天空湛藍,月色正好,靜謐的村子顯得格外安詳。
安成佐坐在院子里,微閉著雙眼,任微風(fēng)輕輕地吹在他的衣衫上,享受著這不太真實的感覺。
他竟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幸福,一絲絲貪戀,一絲絲沉溺,他的眉眼逐漸舒展開來,漸漸露出了讓人難以察覺的微笑。
是啊,自從決定選擇了三皇子,立誓助他完成大業(yè),十年來他都未曾懈怠。
他并不貪戀權(quán)勢,大可不必如此,或許是因為心中對眼前事的不平,或許是與三皇子性情相投,又或許早就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獨善其身的,便早做了打算罷了,終是卷了進去。
沈冰妍在旁邊看著天空,也看著他,若有所思。
眼前的這個男人退去那一身的血衣和一臉的防備后,仍舊顯得那么神秘,讓人想要探究卻又難以靠近。
“是時候該歇息了,但我們這很簡陋,地方也不大,就只有兩間屋子,怕是要委屈你們了?!崩蠇D人從屋中走過來道。
沈冰妍回過神來道:“不委屈,不委屈,勞煩二位照顧,已經(jīng)是萬分感謝了,要是沒有你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安成佐也起身走了過來。
“還沒有問,二位是什么關(guān)系,就只有兩張床,要不我和老婆子去外面的棚子里湊合湊合,你們身上還有傷呢,該是好好休息?!贝鬆斀又f道。
安成佐沒有說話,轉(zhuǎn)而將目光投向了沈冰妍。
“那怎么好意思呢,你們按平常住你們的,我和他就睡一間房擠擠就行了,要不然實在不好意思待在這了?!鄙虮芙^著。
安成佐的臉上劃過一絲詫異,很快又歸于平靜,或許是因為相信這個女人救了自己,對她并不排斥,或許覺得她很特別,想一探究竟,又或許懷疑她是與他對立面的人派過來的人,想看看到底她是何企圖,總之安成佐是默許了。
兩個人回到房間,沈冰妍早就困了,便自顧自的爬上了床,她來到床的最里面蓋好被子,對安成佐說道:“你可以睡床的這半邊或者自便。”便躺下了。
沈冰妍并不是什么隨便的人,只是她料定一個會說自己舉止輕浮且及其保守的古代男子,是斷斷不會占她便宜的。
更何況他之前如此誤會她,讓她心里很是不爽,多半置著氣呢,便偏要做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