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義走后,王川慢悠悠的品嘗著手中的壽州黃芽,哪有一絲剛才氣急敗壞的樣子。
“去王府?!蓖醮◥芤獾膶⒈械牟韬韧?,起身說道。
王府東偏院。
“這么說沈義拒絕了?”主位上坐著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思的問道。
“沒錯,完全遵照伯父的意思跟沈義說的,他當(dāng)時就拒絕了?!蓖醮üЬ吹恼f道。
“好,這次干的不錯,不過只能暫時先委屈你了,待他日我將王家的營生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時候,一定不會虧待你的?!敝心耆苏f道。
“謝謝伯父。”王川連忙作揖道。
“你先去應(yīng)付一下西邊吧,我也去跟老爺子稟報一下?!敝心昴凶诱f道。
西偏院。
“二叔,若云妹子。”王川見王瑞祥和王若云一起出現(xiàn),連忙作揖唱喏。
“兄長。”王若云回禮道,她雖然很不待見王川,但是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王川,可是與那沈義的新茶交涉有什么進(jìn)展?”王瑞祥坐下問道。
“二叔,我今日上午確實與那沈義見了一面,只是其人傲慢無禮,絲毫不把我們王家放在眼里,他不愿與我王家合作?!蓖醮ㄕf道。
王瑞祥沒有說話,只是用犀利的眼神盯著王川。
王川感覺壓力劇增,汗水瞬間就從頭上冒了出來,不過想到剛才東院那位的許諾,心里就安定了不少。
“不知兄長給沈義開出的是什么條件?他居然拒絕了。”王若云問道。
“我讓他將新茶的制作方法無償給我們王家使用,他們沈家也可以沾我們王家的光,繼續(xù)賣茶?!蓖醮ㄈ鐚嵈鸬?。
“你…”王若云氣急的指著王川,已經(jīng)無語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新茶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我親自去和沈義談?wù)劙?。”王瑞祥接過話說道。
“是,那我就先回去了?!蓖醮ㄕf完退了出去。
“阿耶,他很明顯就是故意的,故意要將這件事攪黃?!蓖醮ǔ鋈ヒ院?,王若云就向王瑞祥抱怨道。
“阿耶,你真的要親自去找那沈義談嗎?不如由我代阿耶去怎么樣?!蓖跞粼埔姼赣H不說話就接著說道,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事情恐怕沒這么簡單,王川這么做只能稍微拖延幾日而已,如果我們重新找沈義談,那么他之前干的就毫無意義了,我看王川有恃無恐的樣子,后面一定有人撐腰,他們必定還有其他后手。”王瑞祥聲音低沉的說道。
“阿耶是說東邊?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王若云指著東面問道。
這時門口匆匆進(jìn)來一位小廝。
“郎君,老爺讓你過去一趟?!毙P向王瑞祥行禮說道。
后手來了,王瑞祥心里想到。
“阿耶,我跟你一起去。”王若云急忙站起身說道。
王瑞祥略一沉吟,點點頭同意了。
王瑞祥和王若云來到主院的正堂,正堂內(nèi)已經(jīng)有倆人在了。
“大伯、阿兄。”王若云向屋內(nèi)的倆人行禮道。
屋內(nèi)的倆人就是王家大房的王瑞吉和他兒子王若甫。
王瑞吉赫然就是剛才在東院和王川談話的那個中年男子。
眾人相互見禮之后就各坐一邊,沒有其他任何的交流。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一位頭發(fā)胡須花白的老人在一個女仆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進(jìn)來。
原本等候的四人連忙起身,行禮。
“阿耶?!蓖跞鸺屯跞鹣榻械?。
“阿翁?!蓖跞舾屯跞粼平械?。
來人正是現(xiàn)在王家的家主,王瑞吉、王瑞祥的父親,王若甫、王若云的爺爺,王振。
待王振在主位坐下后,擺擺手說道:“都坐下吧?!?p> “上茶?!蓖跽褚姳娙硕甲潞笳f道。
侍女端著托盤進(jìn)來,按順序?qū)⒉璞诺搅嗣總€人身前的矮桌上。
“這是市面上新出的一種茶,你們應(yīng)該都喝過了,再嘗嘗吧?!蓖跽穸似鸩璞?xì)細(xì)的品嘗起來。
王瑞祥和王若云對視一眼,果然是新茶的事。
四人都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你們覺得這種茶味道怎么樣?”王振放下茶杯淡淡的問道。
“阿翁,我覺得這茶清甜淡雅,香氣宜人,相比之前的茶,有一番別樣的風(fēng)味。”王若甫搶先說道。
“阿耶,我也覺得這種新茶味道不錯,雖不能說一定比之前的茶好,但也是各有千秋吧,如果不掌握到我們手里,假以時日,必將威脅到我們王家的茶葉生意。”王瑞吉說道。
王振點點頭,扭頭看向王瑞祥。
“瑞祥,你覺得呢?”
“阿耶,兒贊成阿兄和若甫侄兒剛才說的,這種茶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茶,他日定可風(fēng)靡整個大唐?!蓖跞鹣檎f道。
“恩,那你目前可有采取什么措施?”王振問道。
“回阿耶話,已經(jīng)和文水沈家的家主沈義接觸過了。”王瑞祥答道。
“可有什么進(jìn)展?”
“目前還沒有談妥,我打算親自去找沈義談?wù)??!?p> “不是吧,我怎么聽說沈義已經(jīng)直接拒絕了,好像是對二弟的提出的條件很不滿意。”王瑞吉接話道。
“阿翁,那是那個王川背著我阿耶干的…”王若云聽到王瑞吉的話趕緊解釋道。
“若云?!蓖跞鹣榇驍嗔送跞粼频脑?。
“阿耶,之前確實是我思慮不周,我會盡快再與沈義談?wù)劇!蓖跞鹣閷ν跽裾f道。
王振略微沉思了一下,“這件事交個大房處理吧,你就不用管了。”
“可是阿翁,這不是我阿耶的錯…”王若云辯解道。
“若云。”王瑞祥沖王若云搖搖頭。
“是,聽阿耶的?!蓖跞鹣檎f道。
“阿耶放心,兒一定把這件事辦好,小小的一個沈家也敢拒絕我們王家,一定讓他知道我們王家的厲害?!蓖跞鸺d奮的說道。
“今時不同往日,當(dāng)今圣上對我們這些氏族之家不滿已久,尤其是近年來處處打壓,行事不可太過招搖?!蓖跽癜欀碱^說道。
“是,謹(jǐn)遵阿耶(阿翁)教誨?!彼娜她R聲說道。
回到西偏院,王若云就氣鼓鼓的對王瑞祥說道:“阿耶,剛才你為什么總是不讓我說話,明明就是大伯和那個王川聯(lián)手陷害我們,為什么不能和阿翁說清楚?!?p> “你以為你阿翁不明白嗎?他只是借此機(jī)會將這些權(quán)利從我們手中轉(zhuǎn)移到大房那邊而已?!蓖跞鹣槭涞恼f道。
“阿翁為什么這么要這么做?”王若云不解的問道。
“我們王家一直以來都是以大房為貴,幾百年來,王家大房都是活躍在朝堂和士族之間的,對商賈之事尤為不屑,所以王家的商事一般都是二房甚至遠(yuǎn)房旁系來負(fù)責(zé)的,但是從前朝開始,科舉制度取代了之前的九品中正制,王家在朝堂之上的影響力日漸衰微,尤其是近年來,加上圣上的有意打壓,王家在官場之上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就像你大伯,這么多年了還沒有一官半職,名聲自然也就不顯,甚至外面的普通百姓只知王家二老爺,都不知道還有王家大老爺,這就是為什么我近年來很低調(diào)的原因,你大伯他在官場和士族間看不到希望,自然會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我們這邊。”
“你阿翁他自然也明白這些事情,他需要平衡,大房畢竟是大房,他必須向著你大伯那邊?!蓖跞鹣槠届o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