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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天記之石斧出世

第十六章 下山

開天記之石斧出世 原來是反派 3743 2020-02-29 15:16:31

  不知已過了多久,霍雨兒悲慟之極,以至于何時風(fēng)收了,雷走了,云舒云卷,她都恍若未覺。

  直至哭得累了,一個人終是站起,踉踉蹌蹌地走回了村子,走進(jìn)院子,走到正屋師父往常坐的位置坐下。一切都自茫然不覺。她的狀態(tài)仿佛是,這身體不是自己的,這經(jīng)歷不是自己的,她的心痛自責(zé),已是難以讓她接受,這個正在受她驅(qū)動的人就是她自己這個事實。她害怕一旦接受了這個事實,哪怕一個呼吸,也會讓自己再痛得暈死過去。

  淚盡了,她感到眼中滿是酸澀,料知眼眶必定腫得無法再腫,但慶幸好在有面具遮住。她無意識地想著:“有時候,有一張面具也真是好,方便人逃在其中哭泣?!?p>  她不自覺地?fù)崦约鹤牡首?,努力尋找著師父殘留的印記和氣味。她想起了就在不久之前,師父仍坐在這里,與自己說話。而在以前,師父也經(jīng)常是坐在這里,與自己對話,教自己本領(lǐng)。心底的記憶不自覺地就流過腦際,就在這桌邊,她被師父無數(shù)次地灌那臭得要死的海參粥;她又站起,漫步走進(jìn)師父房中,看著那個熟悉的榻,想著就是在這上,師父帶著自己周游了蒼黃的環(huán)宇;就是在這個屋子里,師父看見了自己第一次在異性面前展露的身體,還有那彷徨、困窘、委屈而又倔強(qiáng)的樣子;是遇到了師父后,自己的心口多了一只殷紅的痣……

  她又回想了很多很多,有時師父為自己能平復(fù)心傷而撫琴,有時帶自己在海上馳騁,有時給自己很好的東西,還鼓勵自己,總是給自己以勇氣。

  回憶最終定格在那陽光之中的背影,那滿天電光中沖天而去的孤傲的身影。

  “師父,你要說話算話!我們終會相見!我不想現(xiàn)在就死了,不然,你可能找不見我!我會讓你找見我,很容易,很容易的,任你向誰打聽,都能打聽到我。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那時你就容易看到我了。如果你總也不來,我就會去找你,哪怕是這顆星的每一個角落。如果你不在這顆星了,我會學(xué)好了本事,宇宙那么大,我就去宇宙的每一個角落去找你,我要去一切地方,留下名字,讓見過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我,讓你一打聽就能知道我在哪里!“霍雨兒不由越來越攥緊了手掌!她的眼中重又現(xiàn)出光芒,并越來越亮。

  她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了。她知道,不論是什么,都不會讓她迷路了。

  次日清晨日出時分,那天心又自不請而自動,霍雨兒無所覺,只隨其周轉(zhuǎn),自在院中石桌上盤膝坐了,任那狂猛的太陽火焰落入身軀。她身如冰,冷得連太陽的真火也難燒溶,那是她的心情;她身又如火,熱得連太陽的真火也要遜色,那也是她的心情。

  一柱香功夫,霍雨兒的第三次吸取天精已然結(jié)束。她成了少有的四陽二陰之先天武者,此種武者,如師父所言,被歸于異數(shù)。

  待一切結(jié)束,霍雨兒將自己收拾停當(dāng),背上隨身之物打成的包裹,走出了師父的院子,回身將門掩好,跪倒下來,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暗道:“師父,弟子今日要下山去了。你要守諾,我們來日相見?!闭酒鹕韥?,向琴姨和田牛家走去。

  ……

  卻說自那日二人定情之后,田牛直如那上足了發(fā)條的擺鐘一般,渾身上下都是勁兒。

  他自那林中伐了無數(shù)的樹,略修裁后,將那合腰粗的木頭一根一根地扛了回來,于原來自己那個院子旁,又重新蓋起了新家,心疼得琴姨每天都跑到工地給他送茶送飯,幫他擦汗按摩。二人甜蜜,任是再累再苦的活兒也都自不覺了,只把田牛喜得每天都如在夢里。

  這田牛也是勤奮得閑不住之人,尚為外界村民之時,即在平日里種田、打魚之余,還自習(xí)得了木匠的手藝,而當(dāng)年與琴姨二人來后,琴姨和他自家的院子,便都是他所建。只那時建房簡陋,未費得他太多時日,只與琴姨所建之房,卻是十二分地用心,直怕那心上之人住得不如意。

  現(xiàn)說他所伐之樹,也正是那可造得船的神奇之木,決計不用非得天長日久的晾曬才不再變形和開裂,而是當(dāng)下即可使用。故此,待三個月下來,一座漂漂亮亮的大園子,竟是被這個只有一條手臂的漢子給好好地建了起來。只這主屋大梁為海馬先生協(xié)助放上,蓋因這次所造房屋遠(yuǎn)較舊屋為大,這大梁木便實是太過巨大,決非他一人之力可為了。而于海馬先生,則卻不是事兒,只一拂袖間而已,然田牛卻是不敢輕慢,直送了四石米謝他……

  一年多前,二人在這敞敞亮亮的新家里辦了一場婚事,雖然只有海馬先生和霍雨兒兩個賓客,可四人彼此熟悉,氣氛自也溫馨,霍雨兒還被二人認(rèn)作了紅娘,好像又反把海馬先生給撇到了一邊。

  結(jié)婚之后,二人的舊家也自未丟棄,琴姨原來的家又有霍雨兒住過的房間,更是保持了原先模樣。就連那面被失手打破了的銅鏡,琴姨都請?zhí)锱弯|好了,仍放在了原處。

  ……

  到了二人新家,霍雨兒敲了敲門后,自推門而入。二人此時正在院中的暖亭里。這暖亭本是田牛聽琴姨講故事時聽到的,感到琴姨喜歡,就暗中詢問了海馬先生建造之法,并在建造園子之時一并造了出來。

  此時正值冬日,暖亭四圍都是封著大琉璃窗,內(nèi)里還燒的有地龍,端的是冬天休閑賞雪的好去處。想是她敲外面院門的聲音二人難以聽到,霍雨兒也不以為意,只走上去又敲了敲暖亭的門,二人應(yīng)聲后,自推門進(jìn)了去。

  琴姨正坐在一張椅上縫著什么,近看竟是小兒的衣衫、肚兜,田牛則在爐上架了一壺水,準(zhǔn)備燒開了為妻子沏茶,二人一片暖融融的景象?;粲陜翰挥尚南律跏菧剀埃脒@二人相濡以沫,在這如末世般的世外桃源里,竟活得如此讓人羨慕。

  霍雨兒也不寒喧,只向二人開門見山道:“琴姨,田牛叔,我要下山去了,來向你們道別。”

  二人一時未反應(yīng)過來,卻被這個消息驚到了。

  但琴姨心思快,念頭已是轉(zhuǎn)了過來,問道:“雨兒,這么突然?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出山了呢?你師父呢?”

  田牛此時也是反應(yīng)了過來,接口道:“是啊,雨兒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雨兒道:“這兩天我功夫小成,師父他有事自去了,命我下山歷練。所以這就要出去一回。歷練之后,我還當(dāng)回來。”

  田牛聽霍雨兒真的要走,問道:“哦,那你如何出去呢?可是你師父告訴了你方法?那我和你琴姨能否出去呢?”琴姨聞此言也是望向了霍雨兒。

  霍雨兒想了想,道:“師父走得倉促,只是此前傳了我些進(jìn)出的方法。如果你們也欲出去,倒可以隨我一同?!?p>  田牛聽后雀躍起來,不一刻卻是又望向了琴姨。

  琴姨見他高興,卻反是黯然,低了頭嘆了口氣,手中只緊緊地抓住了那嬰兒衣衫。

  霍雨兒終是注意了這小孩子的衣服,好奇地問:“琴姨你有孩子了?”

  琴姨緩緩點了點頭,道:“剛好剛剛懷上,還是海馬先生給查的脈象,他斷定的,而且告訴我是一個男孩兒。”說完滿面洋溢出欣喜和笑意,將剛剛的黯然覆蓋了去。

  田牛見妻子如此,便只得在這屋中打轉(zhuǎn),一時拿不定主意。

  琴姨道:”田哥,你自隨雨兒去吧,等合適之時還可以接母親也來。我在這家中吃喝都自不愁的,也穩(wěn)便,利于孩子生長。外界我的仇家勢力廣大,耳目眾多,恐只出去不幾日,即會讓人知了我行蹤。到時輕則我被擄走,重了還會禍及你和母親,但不論哪種,恐我們的孩子都,都……“她已是以手掩面,淚流不止。

  霍雨兒也是嘆了口氣,上前攬住琴姨肩膀,一手去幫她拭淚。她自清楚,以自己實力和處境,還須先把忠王爺和自家的帳算算清,方才有能力解決琴姨的事。

  剛待說一句,但看田牛突然停了步,對她道:”雨兒,叔叔我拜托你一件事?!?p>  琴姨聞言停了哭泣,抬眼詫異地看著他。只聽田牛續(xù)道:“這是我的信物,”說完從頸子上解下一串銅鎖,交與霍雨兒,道:“我原住在滕州府亭陽鎮(zhèn)塹犁村,家就在村東頂頭兒。原我有老母親,我十二年前走失時,她是五十歲整,如今如果還在世,應(yīng)是六十二歲了。你能否幫我去看一看,如果她老人家還在,你就把銅鎖給她,說阿牛還在人世上,只是被困住了出不來,在那里他還娶了一房媳婦,馬上又要生個大胖小子。讓她老人家再稍等一小陣,我和媳婦自會去尋她。她如果想來,如果你方便,啥時再帶她來,那就太好了。如果,如果她已然,已然不在世了,那就,那就幫我打聽一下,她埋在哪里,你先把銅鎖放她墳上,待我們得出去時,再去拜她?!闭f到后來,田牛就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但總是把話說完了。

  琴姨未等他說完,即撲了過去,自身后緊緊地抱著丈夫,陪他流著眼淚。

  霍雨兒忙接過銅鎖,答應(yīng)道:“田牛叔叔、琴姨,你們別哭,請放心,三個月之內(nèi)我必要回來,那時我將老人家接來?!?p>  田牛和琴姨聞言都是破涕為笑,兩人的手握得緊緊的。不一刻,田牛忽然松了妻子的手,朝霍雨兒直直地跪了下來,霍雨兒連忙要阻止他,琴姨則明了丈夫的心意,只沖她輕輕搖了搖頭,便也陪著他跪了下來。

  田牛道:“雨兒姑娘,你這份恩情,我們二人記下了,我們這就磕幾個頭給娘,等你見了她時,也告訴她,兒子和媳婦給她磕頭啦!”說著,連連磕了十個響頭。琴姨也陪了他一同磕了頭。

  霍雨兒想側(cè)身,但又知不妥,只得鼻中酸澀地看著二人,眼眶潮濕,田牛、琴姨二人更是邊磕頭,邊垂了淚來。

  良久,二人起身,田牛欲送霍雨兒走,琴姨忙道:“雨兒你稍等,我這早已給你做了兩身衣服,你自出去也是用得上的?!闭f完轉(zhuǎn)身去了正屋里,一會兒捧了一個包裹出來,打開一看,原是一件灰色兜頭的厚披風(fēng),如今外面偶見風(fēng)雪,正是當(dāng)用之時?;粲陜核觳豢蜌?,取出兜頭穿了,還真是剛好合身。以她高挑的身材,穿了這披風(fēng)上去,真是有些神秘高人的風(fēng)范。

  另一件是純黑色一套可以用于夜行的衣服,無一處有反光,隨同一片黑色面罩,真?zhèn)€是月黑殺人之夜的必備行頭。

  謝過了琴姨,霍雨兒就將自己的包袱向這個包裹中一塞,打了個結(jié),就背了在背上。待得走出門去,回望二人駐足送著自己,擺了擺手,直三步兩步掠了將出去,眼見得去遠(yuǎn)了。

  此時,風(fēng)漸起,一陣雪粒子由天而降,當(dāng)是起風(fēng),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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