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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無常那些年

第十七章 陰謀

成為無常那些年 焦耳阿四 2417 2020-06-21 21:50:48

  咯咯咯......森然的笑聲在屋內盤旋開來。

  我被捏住的那只腳踝如墜冰窖般的寒冷,垂眼看下,方才那只鬼臉的主人又瞬間出現(xiàn)在了地上。

  枯槁一般的指節(jié)死死將我扼住,看向我的眼中蓄滿了怨毒如同盤旋的蛇,我周身氣息一震,徑直將她震到那破敗的屏風上貼著。

  饒是鬼魂沒有重量,屏風只是微微一顫,然后落下了好些的灰。

  怎么一個兩個都選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來跳火坑呢?

  我緩步走向那只鬼,內息凝結成一道白光圍著手腕徐徐上升入掌,本想快刀斬亂麻將她收拾了。

  卻不想前一刻還在殺氣騰騰的女鬼,見我靠近就瞬間跪倒在我腳下,萬分悲痛道:“大人!”

  我一愣,欸?這倒是個有眼光的鬼哦。

  為了防止她?;?,我用鎖鏈將她牢牢實實地拴了起來,她全程不反抗,只是跪在地上低低地抽泣,既不說話也不看我。

  “你如何知道我就是大人?”我一邊嚴肅盤問,一邊四處在屋里轉轉,原想著撿塊干凈地方坐下來問話,可這屋內情況實在是不盡人意。

  準備放棄時,方才那只逃跑的太監(jiān)鬼此刻又飄了出來,我剛想打他,那跪著的女鬼就搶先開了口:“大人息怒,他這樣做,是我的意思......”

  那太監(jiān)鬼見我態(tài)度有所緩和。立馬捏著袖子滿臉堆笑地給我擦了把椅子出來,然后又老老實實飄去的屋外待著。

  跪著的女鬼攥了攥袖子,似乎下了決心一般,語氣恭敬:“大人氣度不凡,旁人就算察覺不出。可我常年生活在宮中,雖然眼拙,但是卻大著膽子推測了一二。”

  常年生活在宮中?還是在這已死的皇后宮中,這跪著的女鬼莫非......

  ——是服飾某個娘娘的大丫鬟?

  不過,既然常年生活在深宮之中,那又不得不提防這些女鬼常年累月打磨出來的心機和城府。

  我半信半疑地抄手質問她:“那你方才步步殺招,是在逼我出手的咯?”

  “是,大人出手時并不是邪功厲法,而是正氣凜然的正道術法,所以我便更加斷定了些?!迸砣允枪P直的跪在地上。

  我輕笑出聲,這還是我第一次從鬼魂嘴里聽到最正確的話了:“那你就不怕我以正道之名,直接將你法滅了?”

  女鬼吸了吸鼻子,緩緩續(xù)道:“怕!但事到如今,我只能放手一搏!”

  這又是什么原因?她要是奔著往生去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她開個后門!

  外面驀然響起太監(jiān)鬼痛苦的慘叫,我趕緊跑出去查看,卻見夜?jié)〈藭r正掐著太監(jiān)鬼的脖子躍入了院內,面如寒霜。

  他看見了出門的我,犀利的眉眼間瞬間柔和了幾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而手中的太監(jiān)鬼哇哇叫著,對我投來懇求的目光。

  我瞥了眼夜?jié)?,瞬間火氣上沖,轉身冷淡地哼了一句:“把他放了!”

  屋外沒了動靜,我知道太監(jiān)鬼已經(jīng)沒事了,而有事的是方才跪在地上的女鬼,她此刻滿臉俱是驚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揉了揉額角,坐回原來的位子上,稍稍安撫她一句:“沒事的,你繼續(xù)說吧?!?p>  “白大人。”門口傳來一句清冷的喚,夜?jié)∵@廝搶話的功夫絕對上乘!

  我無可奈何的側頭看他:“夜大人還是莫要隨意發(fā)脾氣的好,鬼死了就真的不能復生!”

  月色黯淡,我看不大清楚他面上的表情,但觀其神態(tài),似乎有些許失落之色。

  這廝倒是會惡人先告狀,什么暴跳如雷,楚楚可憐都讓他一個演了去,現(xiàn)在搞得我在無理取鬧了一樣。

  我干脆轉臉不看他,揮了揮手,讓那女鬼繼續(xù)說下去。

  她咬了咬嘴唇,微微一頷首:“不瞞大人,我就是這廢宮之中那個薨了的皇后。”

  先前的談話中,她就無意透露了些線索,我大概也往這方面猜到了些。

  眼下觀她說話的語氣和態(tài)度,都像是常年累月養(yǎng)出來的柔聲細語,再加之那太監(jiān)鬼對她的態(tài)度,我姑且相信了面前這女鬼就是皇后的身份。

  “那你是因何而死的?”夜?jié)〉曢_口。

  那廝老是喜歡問這個問題,萬一人家同之前相府那三小姐一樣說不出來呢?

  果然,天道是輪回的!

  鬼皇后先是一怔,然后面露一副愁云慘淡之色,怯懦道:“我,不知自己因何而死——”

  “噗?!蔽乙粋€沒忍住笑出了聲,再斜眼覷一覷夜?jié)〉谋砬?,那廝愣了愣,嘴角居然噙著一絲笑。

  我都懷疑自己看錯了,以往按那廝的脾性,他不應該是一副急赤白臉的樣子嗎?為何現(xiàn)在會有種如釋重負之感?

  我回頭看了眼愣在原地的鬼皇后,沖她笑了笑:“沒事,你繼續(xù)!”

  她眸中斂著水光,表情凄苦道:“我雖不知因何而死,但是知曉是誰人害我的?!?p>  “哦?”夜?jié)√Ц哒Z調,找了張椅子坐下,單手撐了下巴饒有興致的自言自語:“不知如何喪生,但知其兇手,這種說法可聞所未聞呢!”

  他那話說得陰陽怪氣的,明顯將鬼皇后嚇了一跳。

  她弓著身子將頭垂得更低了:“大人明鑒,我真的只知是皇妃勾結了國師害我,卻不曉得她是用何手段?!?p>  我眉毛一挑:“皇妃害你,那纏著皇妃的那只鬼魂也是你咯?”

  她靜默了片刻:“原先我是有這個想法的,但看皇上整日無心國事地陪在皇妃身邊,我擔心這樣下去江山社稷不保,便放棄了?!?p>  “你到是顧慮的挺多!”夜?jié)∮掷洳欢〉牟暹M來一句。

  我將臉偷轉去另一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然后又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問話:“那你總知道皇妃為何會害你吧?”

  鬼皇后垂眼下去,點了點頭:“她想用我扳倒相府!”

  “相府?”我不可置信的和夜?jié)σ暳艘谎?,他極少時候與我態(tài)度相同,而此刻就是極少的時候。

  鬼皇后繼續(xù)往下說:“我是相府的長房所出,皇妃亦是將軍府的嫡女,我同她一道入的宮,自我被立為皇后,她就再不曾與我往來?!?p>  “直到去年父親傳來書信,說將軍府有通敵賣國之嫌,而罪證就被握在相府手里。”

  “皇妃哭著來求過我兩次,但我知道事關重大,并未答應她勸我父親銷毀證據(jù)的請求,她自知求情無望,就也不曾再來,而那揭發(fā)將軍府的事,也跟著石沉大海。”

  “到了冬天,皇妃書信邀我一道賞雪,我去了但她不在,從那回來以后我便病倒了,怎么瞧也不見好?!?p>  “我覺得生病一事冥冥之中與她肯定有關,但又無論如何都拿不出證據(jù),并且直到現(xiàn)在我都相信,我絕對不是因病而死。”

  那這可就奇了怪了,跟國師有什么關系呢?

  “那你病中的癥狀你可還記得?”我皺眉與那鬼皇后道。

  “除了心悸乏力之外,我實在沒有其他的不好!”鬼皇后說得異常堅定。

  末了,她又似喃喃自語道:“那種生命從身上點滴流逝的痛苦和恐懼,直到現(xiàn)在都如同夢魘一般纏著我?!?p>  一語落定,她先前的話攪擾得我云里霧里,可那最后的一句卻猶如一塊石子,將原本的一泓死水,激出了層淺淺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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