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糾正
李安年忍不住回頭望過去,兩個奶茶小妹還在熱絡(luò)地聊著天,時不時地望向李安年他們這邊,自然難免和虎頭的李安年撞上視線。
還真是充滿了和善啊。
翁旭然察覺到李安年突然變得安靜了,他的感官不可能比她更遲鈍,他將手心里她的手又緊了緊,提議道:“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好啊?!崩畎材旯麛啻饝?yīng),此時此刻公園里真的已經(jīng)變得杳無人跡了,路上寂靜無人,若是不說話的話只能聽見兩人清脆的腳步聲響起在磚石路面上。不,還有夜風(fēng)拂過樹梢枝葉的沙沙輕響。李安年突然覺得眼下這樣似乎也挺好,身邊,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被淡化了,唯一最為清晰且無法忽視的,就是十指交握緊緊掌心相貼傳達的熱度,對于此事的李安年來說滾燙猶如太陽,可以讓她將眼前這夜涼如水的現(xiàn)下把自己摘出來的灼熱存在。
所謂幸福一定就是這種感覺了吧,一定是的。
長久以來在她腦海里與紙面文字一樣單薄的文字,詞語,現(xiàn)在終于有了具象的詮釋。
李安年竟然有種泡澡泡的暈乎乎的錯覺。
“那有椅子?!蔽绦袢恢噶酥覆贿h處柳樹下說,李安年這才回過神來,被他拉著走到樹下坐在石凳上。對面就是廣闊的湖面,無人的小船被拴在簡陋的碼頭便隨著輕波搖蕩。在遠一點可以看到高高低低的大廈和燈火,這就是所謂的城市夜景吧。甚至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牌匾都看得一清二楚。
李安年看著看著就開始犯困,腦袋歪歪倒倒靠在了翁旭然的肩膀上。
啊,所謂的男朋友,就是這樣的存在啊。
“哎,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回老家去了?!?p> 靠在翁旭然肩上的李安年突然莫名其妙來了這么一句翁旭然皺皺眉扭頭問:“你說什么?”
“我說……終于不用擔(dān)心回鄉(xiāng)下后被姥姥叨叨個沒完了?!?p> “叨叨什么?”翁旭然忍著笑問,“催婚?”
“對,果然很好猜?!?p> “那你什么時候回鄉(xiāng)下?要不馬上安排一下吧?!?p> 李安年站起身來瞪圓眼瞧著她問:“你這么迫不及待嗎?”
“是啊,你姥姥既然整天催問,想必我一出現(xiàn)就會把我當(dāng)做準孫姑爺吧,對我來說難道不是絕佳體驗?”
“……你果然是斯文敗類,怎么可以把這么羞恥的話一本正經(jīng)地說個清楚……”
翁旭然哈哈笑起來:“我就當(dāng)你是夸我了,以后要多習(xí)慣?!?p> “……你的臉皮真是比我想象的要厚的多……”
說到這兒翁旭然突然湊近李安年跟前,近到若是白天眼睫毛可以瞧個一清二楚的那種程度,認真道:“要都像你臉皮那么薄,那我恐怕下輩子才能抱到你了?!?p> 李安年臉上又燒起來,繃著腮幫子嘀咕:“我胃痛那會兒……你不是已經(jīng)上手了嗎?沒經(jīng)過我同意吧……”
“你看你這個人就是這樣,明明心里認可嘴上嘴上還要倔假裝自己根本沒那意思,本來我也不是厚顏無恥之人,非要說的話,是被你逼的呀?!?p> 李安年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這這這……這也能怪我??”
“當(dāng)然了,如果能比現(xiàn)在更誠實一些……”翁旭然說著話本來轉(zhuǎn)開的腦袋又靠近了,李安年能清楚感受到他的呼吸,于是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擠出笑說:“我現(xiàn)在不誠實嗎?我沒有覺得不誠實呀,我哪里不誠實,你說說?”
“哦,所以你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我可以簡單理解為害羞而已,其實你還是……”
“啊啊啊啊厚顏無恥也給我有個限度?。?!“
李安年一邊大喊一邊講將臂猛地伸直把翁旭然推開,雖說周圍還是沒有任何路人,但如此寂靜的環(huán)境里李安年的“咆哮”還是相當(dāng)刺耳的。李安年吼完趕忙慌張地四處張望,確認的確沒有其他人后稍微松了口氣,回頭就看見翁旭然仰著頭扶著額頭……
——在狂笑。
在無聲地狂笑,喉結(jié)都在抽動。
最絕的是他一只手還扯著李安年的胳膊,分明就是在防止她氣急之下一走了之。
良久之后,李安年抱著胳膊一臉冷漠地瞧著他問:“笑夠了嗎?”
“夠了夠了,”翁旭然這才直起身摁著肚子說,“肚子疼得不輕啊?!?p> “從沒談過戀愛的老處女就是這么可笑,見識到了嗎?”
翁旭然立馬斂了容色,側(cè)過身正對著她壓低嗓音說:“其實……說起來你大概不會信,我才是那個不敢指望的人?!?p> “……啊……”
“畢竟今天之前你的表現(xiàn),總讓我忍不住反思到底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p> 這種仿佛不放在心上的口吻,佯裝漫不經(jīng)心實則盯牢了自己的表現(xiàn),讓李安年竟然有種心虛愧疚的……錯覺。
“看來……是這么回事,”李安年抱著胳膊故作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們現(xiàn)在能這樣坐在這里簡直就是奇跡啊,是這樣吧?”
“可不是嗎?”
說這話翁旭然就理所當(dāng)然辦地長臂一瀾將李安年抱到腿上,李安年登時手忙腳亂甚至用力推了翁旭然的臉一下,等她反應(yīng)過來就全身僵住不敢動彈了。
“看來……”翁旭然用力眨眨眼說,“得盡快讓你適應(yīng)這種關(guān)系才行……”
“……我好像聽到了什么危險發(fā)言?!?p> “你居然說危險?這誤解真讓人不能忍……“
李安年分明看到那眼鏡片閃了閃危險的光,接著他雙臂立刻收緊,她整個人都嚴絲合縫地貼到他身上,鼻尖也差點兒撞上,眼睛又倏地瞪圓了。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太有意思了,看著對方這仿佛受驚小鵪鶉的模樣,簡直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翁旭然如此想著,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了。
然而在李安年眼里……閃著陰冷光芒的眼睛,弧度透著幾分變態(tài),模樣又端秀清雋的小龍男……十足的斯文敗類啊??!
更何況她能清楚感覺到剛才只是環(huán)過腰際摟著的小龍男爪子不老實了,抱得更緊之后翁旭然掌心在腰側(cè)的握力,手指有意無意地撫摩,他的左手繞過她背后似乎是理所當(dāng)然地放在了比腰更高的位置,手指已經(jīng)在觸碰……
李安年腦子宕機了,她無法思考,無法動作,只是聽著翁旭然低低的,充滿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瞧,我給你反應(yīng)時間了,你不能說我耍流氓?!?p> 就在唇貼上瞬間,李安年突然站起來讓翁旭然傾身樸了個空,尷尬與憤怒瞬間充滿了他的腦海,抬起頭去李安年就站在他跟前背對著他伸直雙臂,口吻頗為愉悅道:“嘛這樣的話確實無法說你耍流氓了,果然節(jié)奏要掌握在我手上才對?!?p> “???”翁旭然陰著臉盯著她問,“由你掌握?你是要現(xiàn)在分手嗎?”
“哪有那么夸張?。?!”李安年轉(zhuǎn)過頭來豎著眉毛怒道,“我只是想說,互相適應(yīng),互相……諒解,懂不懂?懂不懂啊你!”
“我不懂我不懂,聽你的?!蔽绦袢蝗f分無奈地搖搖頭嘆口氣,李安年二話不說拽著他的手把他拉起來說:“都半夜了,趕緊回去吧,我困得要死,眼皮都睜不開了。走走走!“
一肚子怨氣卻萬分無奈的翁旭然只能這么被拽著起身離開座位,往來時的路走去,路上他聽見李安年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于是提出自己背她回去,她就在背上安心睡覺算了。
“哎??”李安年驚起地挑起眉問,“還能這樣?”
“……請問這件事在操作上有什么不可行性嗎?”
“啊哈哈……沒有沒有,那我就不客氣了,辛苦你啦~”
說完她就趴上主動蹲下的翁旭然的背,他身上的溫暖溫度,穩(wěn)實的胳膊讓她果然是很快就進入了睡眠,只有被弄上車,弄下車,再弄到床上去的時候意識稍微有那么一點兒清醒。但這種清醒的程度完全不足以讓她完全擺脫深眠,她只是恍惚中感覺到有人在擺弄自己的肢體,停止這種動作立刻又睡死過去。
就是困到這種程度。
然后第二天悶頭睡到十一點四十分。
李安年迷迷糊糊醒來時,又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加上被窩里好聞的來自翁旭然的氣味,她突然感到巨大的滿足感。
嗯,這種也是幸福感吧。
“醒了?”聽到動靜的翁旭然歪過頭說,“正好,午飯好了?!?p> “唉,不用上班的休假生活真是太美好了。”李安年伸手在床上伸了個攔腰,突然坐起來驚道,“啊啊啊啊!我昨天是不是沒洗澡就上床了!”
“是啊?!蔽绦袢幻鏌o表情地答。
“嗷嗷嗷我馬上去洗,還來得及吃飯嗎!!”
“……大概來不及!”
“那我不管!我要去洗澡啊啊啊?。 ?p> 說完李安年就立刻從床上爬起來,從衣柜里翻出衣物拖著拖鞋迫不及待沖進浴室。
原來她有這種潔癖。翁旭然看著浴室門心想,上床前必須要洗個干干凈凈嗎?……嗯,也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