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斷出手
“是嗎?”翁旭然挑挑眉用筷子撥了撥鍋里的肉說,“那咱們就多吃點?!?p> 于是李安年跟翁旭然兩人把三人份的燒烤花了一個小時吃掉,吃完之后李安年摁著肚子不停打嗝,然而翁旭然的樣子卻絲毫看不出吃了三分二分量的夜宵,甚至腹部也不像李安年那樣明顯吃撐了漲起來。
所以說不做人了之后飯量也是幾何增長嗎?
“我來收吧,”李安年一邊打著嗝一邊主動起身說,“不能讓花錢的再出力不是?!?p> “隨你?!蔽绦袢徽f著要起身,好巧不巧臉撞上正伸出胳膊收拾碗碟的李安年的胳膊肘,咚一聲聽起來響的很。
“……你沒事吧!”李安年趕緊放下餐具查看翁旭然的情況,事實證明翁旭然如果表現(xiàn)出痛的不行的樣子那絕對不是一下能敲出來的,李安年那胳膊肘不偏不倚打在他鼻梁上。
“……有點痛。”翁旭然捂住鼻子悶聲說,“……撞得真是地方?!?p> “……難道……”
“你自己打的自己不清楚嗎?”翁旭然抬眼瞧她眼神有些幽怨,“說真的早知道你會氣成那樣我寧可在家喝白開。”
李安年手上一愣,盡量控制住口氣中微妙的顫抖問:“你說的是……”
“你今天好像腦子不太靈光?”翁旭然皺眉瞧她說,“你是想告訴我你對我去夜店沒有任何意見但還是沖進來揍了我一拳嗎?”
“……好吧?!?p> “好吧??”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我……”
“不不不,我不是生氣,”翁旭然說著站了起來說,“我只是覺得今天晚上的你怪怪的?!?p> “因為……因為……”李安年別開頭在腦子里逼自己盡快想出一個理由來,“因為……我覺得……尷尬,對,自從那天夜總會的事之后,我看到你就覺得……好尷尬?!?p> “剛才倒是很自然嘛?!?p> “吃東西的時候除外。”
“好吧,”翁旭然終于把手從鼻子上移開,果然流了鼻血,“不會有下次了。”
“……你……沒有必要聽我的……吧,我還不至于手長到去管你的似人興趣愛好,就算……我不喜歡?!?p> “其實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我那天為什么要去夜店,”翁旭然瞇著眼說,“以前的確有這個習慣,但……現(xiàn)在也確實是毫無興趣,真是奇怪……”
不行,不能再讓他尋思下去了。
“你說的以前,指的是……成龍之前?”李安年試圖轉移話題靠近翁旭然說,“你先躺下,躺沙發(fā)上,我?guī)湍闾幚硐隆!?p> “是啊,不然是什么時候?”翁旭然顫悠悠地嘆口氣說,“隔壁的沒跟你說過嗎?那種事發(fā)生后……本人可能會完全變一個人?!?p> “應該說理論上的確是兩個不同人格了,只不過是差距大小而已?!崩畎材昕戳丝粗車f,“你等著,我給你弄點又冰又濕的東西來。”
翁旭然聳聳眉,聽話地在沙發(fā)上躺下,他聽見浴室里稀里嘩啦一陣響動,李安年這就拿著濕毛巾出來,回頭拖了個矮凳過來,傾身過去小心擦掉了翁旭然的鼻血,然后轉身去冰柜里撈了幾塊冰塊包裹在濕毛巾里給翁旭然鼻梁敷上。這么近的距離下,翁旭然眉心那微妙的皺起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笑什么?”他問。
李安年愣了下,她自己笑了她竟然都沒發(fā)現(xiàn)。
“呃……很疼嗎?”李安年慌亂地眨眨眼問。
“很疼不至于,”翁旭然眼珠子轉了轉視線定在李安年近在咫尺的臉上,“這副身體,連近視都可以治愈,強度確實比人類強了不止一個維度——但也不是沒有痛覺,痛覺是必要的?!?p> “那看來真是我一胳膊肘把本來快好的傷口又錘開了?!崩畎材暧檬种复亮舜帘鶋K笑著說,“早知道這頓夜宵我請好了?!?p> “夜宵可不夠?!?p> “那……你想要什么?”
“那就先欠著人情好了,”翁旭然微微一笑說,“將來我有至少一個要求,你絕對不能拒絕。”
“……好吧,可以,我沒意見?!崩畎材隉o奈地笑起來,“我就這么把自己給賣……”
呃,這說法好像哪里不對勁。
“也沒毛病,”翁旭然扶著冰敷微微一笑說,“某個時間點上,你的意志的確為我所有?!?p> 此時翁旭然的眼神和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專注,并且不緊不慢,不疾不徐地在李安年臉龐上掃過,仿佛正在仔細端詳她臉上的每一個細節(jié)。這李安年可遭不住了,就在她心亂如麻時翁旭然來了個直球:“你臉……很紅?!?p> “……看錯了吧?!崩畎材旮尚陕暫缶拖胪笸苏酒饋?,結果卻被翁旭然一把拽住胳膊,反倒拽的更近了些。
慌亂之下李安年的臉更是燒的如同天邊火燒云,剛才狡辯的言語立刻就顯得蒼白無力了。
沒成想翁旭然只是一只手拽著她一只手撐著沙發(fā)坐起來,拿下自己鼻梁上的冰敷,又湊近了些問:“血止住了嗎?”
“止……止住了。”李安年咽了口唾沫點點頭,“太厲害了,才敷了十分鐘不到?!?p> “代價是尸骨無存?!蔽绦袢缓翢o溫度地笑了笑,“換你你要嗎?”
李安年立馬想起那也她看到的渾身血淋淋的白龍,想起哪吒說過翁旭然的原身已經(jīng)分崩離析,化為骨血了,不用體驗也知道那得疼到什么程度。
“很痛吧?那個……那個時候……”
翁旭然搖搖頭移開視線:“痛到死也不能忘,我……”
李安年很明顯地感覺到翁旭然抖了一抖,雖然只是眨眼間而已,但那是真實存在的。
“我……我真的不怎么會安慰人……”
“這句話似曾相識?”翁旭然瞇起眼問,“你什么時候跟我說過嗎?”
李安年心里一陣慌,她當然想得起來她之前是什么時候跟他說過這種話。
“沒,沒說過,”李安年果斷搖頭,“是你記錯了,你什么時候需要我安慰了嗎?沒有吧?沒有吧?”
“現(xiàn)在不是嗎?”
李安年啞然失笑:“我是需要安慰你不要去回憶痛感,還是讓你轉移下注意力不去想你的鼻子。”
“嗯,后者吧,前者過于無恥了?!?p> “噗……哈哈哈……”
她哈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為翁旭然突然伸手輕輕松松將她圈進懷里抱住了,原本他們就離得極近,李安年心知肚明,只是不敢動彈,翁旭然主動出手,她雖然是渾身僵硬地趴在人家懷里,心跳快到簡直要突破胸膛,但她真的沒有一絲掙脫的沖動。
“天,”翁旭然沉下聲線說,“你的心跳,快得驚人。”
“這種情況……能不快嗎?”李安年說完心想,你要是看看我的臉會發(fā)現(xiàn)它燙的能烤雞蛋。
翁旭然輕笑兩聲說:“我之前還在想,要是我這么做了你反手再給我一拳,那怕是能打歪我的鼻梁?!?p> 李安年埋在他臂彎里也忍不住笑起來:“風險還挺大的是吧?”
“但是值得冒,”翁旭然一本正經(jīng)起來,“否則鬼知道你什么時候才肯直面現(xiàn)實?!?p> “什么現(xiàn)實?”
“想把夜店里的說法變成現(xiàn)實的現(xiàn)實?!?p> “夜店?”李安年這才抬起頭迷茫地望向他,“夜店的什么說法?”
翁旭然無奈地搖搖頭呼出口氣說:“你還是這樣,進了夜店不是自稱是我女朋友到處找我嗎?”
……等等。
自稱??
怎么會是自稱??
明明是哪吒那個……
淦。
哪吒這個小……老混蛋操作的時候夾帶私貨!!
“怎么了?”翁旭然歪頭問,“別是我自作多情誤解了吧?”
“當然不是,如果是的話現(xiàn)在你的鼻梁就斷了。”李安年又笑了,“話說,你不懷疑我對你……只是……膚淺的看臉?”
“那又怎樣?”翁旭然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別的不說,就沖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也是應當,你說呢?”
李安年笑的更歡了:“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臉皮這么厚呢?”
“我要是臉皮厚早就出手了?!?p> 李安年愣了下,咬咬唇問:“你……你是什么時候……嗯……”
“什么時候看上你的?”翁旭然替她說全了話,“我也不知道,這種事總是說不清個所以然,也沒必要搞那么清楚,對吧?!?p> 說完話他將手伸到李安年的小腹上胳膊環(huán)過她的腰一用力就把她從矮凳上摟上來,這讓李安年勉強“降溫”的臉再次燒起來了。
這進展有點快啊。
這如果不是沙發(fā)而是……
“你的屁股都快掉下去了?!蔽绦袢蝗耘f是義正言辭的口吻說,“我只是搭把手?!?p> 對,搭把手好讓我躺你身上。
李安年偷偷笑了笑,才繼續(xù)說:“是啊,否則像你這樣的富二代,有錢有顏有資源,能看得上我這種相貌平平社交恐懼整天宅家不修邊幅沉迷游戲的……人嗎?概率低到只能去言情頻道找滿足了?!?p> 翁旭然沉默了片刻,突然問:“你就是……這么看自己的嗎?”
“呃,難道哪里不客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