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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繇偏識九還

第一百章 基因鑒定

無繇偏識九還 本人錦官舊人 5095 2020-11-24 21:45:56

  拗不過幺妹任性的胡鬧,大家決定先送她回家。搖下車窗,一股農藥味涌了進來,讓胡兵覺得很不適,幺妹卻歡快地說,這是媽媽的味道······

  幺妹的這句話讓大家再一次陷入沉默,是了,幺妹最后一次接近母親是在母親喝下了農藥,而她則甜甜地躺在母親的臂彎里睡了一覺,全然不知,那農藥的味道合著母親的體味在她熟睡的記憶中完美地融合,成了她對母親味道最后的記憶。這在某些人看來,這可能是件可笑的事,可是在場的幾個人誰也笑不出來。幺妹接著說:

  “奶奶說了好幾次,要帶我去城里住,她說,那里到處干干凈凈的,還有好多好吃好玩的地方,而且搬到城里去,對我往后的生活也會更好,可我死活也不愿意跟她走,去了城里就不會有媽媽的味道了。”肖一茗因為剛才注意力集中地開車并沒有聽到幺妹說的那些話,竟然又問道:

  “媽媽的味道?衣服上的味道?”幺妹這次竟然沒有生氣,耐心地解釋說:

  “就是這外面的味道啊,現(xiàn)在又到了田地里播撒農藥的時候了,只要來到田邊上。就能聞到媽媽的味道了啊?!毙ひ卉锹牭界勖谜f,她最后是枕著服食了農藥的母親的胳膊送母親走的,所以他立刻長長地“哦”了一聲。幺妹接著說:

  “奶奶歲數那么大了,她跟我說,到了城里生活,對她來說會很方便,有個什么病的,找個醫(yī)院就能給治治,不像在這里,真要是得個什么急癥什么的,只能等死,所以她很無奈地說,她這一陣就會去城里了,如果我不跟她走,我們就只能分別了,她不能冒這個險待在這里照顧我了。我舍不得奶奶,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奶奶會在乎我,疼我了,所以想跟她去城里生活了,這不,我最后再來這地里好好聞聞媽媽的味道,以后,我可能就聞不到了。嗚,嗚,嗚······”幺妹傷心的哭聲再次讓全車人默然。肖一茗卻不得不打斷她的哀傷:

  “幺妹啊,你看看,前面又出現(xiàn)岔道了,這怎么走啊?”滿臉淚水的幺妹聽到叫聲立刻趴到前排座位之間看了看,指著前方馬上到的一個路口說:

  “往那拐就行?!本o接著又是幾個路口,肖一茗心中就犯了嘀咕,這是什么情況?一個這么大的小姑娘怎么會走出這么遠?這可不是幾公里的問題了,是否真的如她所說,是為了去聞地里的農藥味——她媽媽的味道,還是,是誰把她放到了那附近,專門等他們來?肖一茗胡亂想著,卻被一聲大喊驚了一機靈:

  “你干嘛呢?要過拉要過啦!”幺妹焦急地直跺腳,肖一茗趕緊集中精力放慢速度,緩緩將車子拐到了旁邊的一個小岔道上,那道窄的,任誰看都是一條進村的路。一直沒有聲息,誰都以為肖一茗在往幺妹家這條道拐過來時就已經將導航關掉了,因為并沒有聽到導航員不厭其煩地解釋“路線錯誤,需在幾百米后掉頭”的提示音。偏偏在這個時候,導航員溫柔的聲音響起:

  “您已到達目的地,本次導航結束?!边@個聲音雖然不高卻是清晰的,車里所有的人都能清清楚楚地聽到,頓時沸騰起來,首先是青嵐:

  “呀,什么意思啊,咱們不是反其道而行之了嗎?不應該離目的地越來越遠了嗎?”沈唯西也一臉茫然,

  “這是導航也被修改了記憶?那這個人的水平可不是一般的高了。”胡兵一個健步跨到了駕駛座旁,伸著頭向外環(huán)視,同樣也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車外情況的肖一茗首先發(fā)現(xiàn)了,狹窄的水泥小道的邊上,如消息樹一樣立著一棵沒有樹冠的假“樹”——水泥標桿,上面掛著的牌子上清晰地寫著三個歪歪扭扭的毛筆字“沈南村”,而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這個沈南村。幾個人停了車魚貫走出來,對著那個包著鐵皮的木頭牌子指指點點,卻是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在這時,幺妹卻頭也不回地向著村子的方向跑去,青嵐不禁焦急地喊道:

  “幺妹,幺妹,不要跑,等等我們,我們跟你一起過去。”她不喊不當緊,這一喊,幺妹跑得更快了,瞬間的功夫在前面轉了個彎就不見了。肖一茗鎖了車,幾個人邁步也往村子的方向走。眼瞅著一條光禿禿的直道,誰知沒走十幾米忽然就轉了個彎,這樣大家才意識到,為什么幺妹一溜煙就不見了,原來是拐了個彎啊。

  村子就在眼前,房屋很有規(guī)律地分布著,整齊的紅屋頂、白墻,街巷寬闊,路面平整,不遠處還能看到眾多的健身器材一字碼開,很多上了歲數的男女圍聚在那附近閑聊,一看就是經過了政府的統(tǒng)一規(guī)劃,重新翻蓋過的。肖一茗高興地說:

  “我還怕這里又臟又亂,唯西會不高興進來呢,看看,到處敞敞亮亮的,不錯呀?!鄙蛭ㄎ鬣枪值匕琢怂谎郏?p>  “不帶這樣的啊,一茗,我怎么就給你留下這樣一個印象,雖然沒有在農村生活過的經歷,可我也來過村子多少回啦,哪就那么嬌氣了。”肖一茗立刻接口說:

  “我錯了,我錯了,就是上一次咱們去郊區(qū),你的話忽然少了,飯也不吃,一直堅持回到市里才找了個飯店吃飯,我還內疚了半天,讓你去了那么簡陋的地方,連飯也吃不好。”沈唯西頗感到了些甜蜜,卻裝作若無其事地說:

  “哎呀,一茗,你想多了呢,那次還不是因為咱們調查的事情一點眉目沒有,我有些沉不出氣了,哪還有心思跟你瞎聊啊,那不是回到市里放松了,才覺出了餓,怎么,怎么就會讓你這么想了呢,真是真是!”肖一茗連連點頭,

  “嗯呀,是我想多了,是我想多了······”青嵐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好啦,好啦,你倆的‘狗糧’要撒到什么時候啊,差不多就行了。”胡兵也笑肖一茗:

  “我看也有點過了,哈哈,兄弟,咱還是別往下撒了,這要是再讓嵐姐不樂意了,你倆少不得又得擔待著點。”誰知青嵐聽了這話卻笑了:

  “哈哈,擔待啥,他倆才不會因為我受到情緒影響呢,年輕人嘛,該秀你們的恩愛就秀去吧,別等得沒得秀了哭也來不及,我就是想讓你們把勁用對地方,咱們這剛進村,什么狀況還沒有搞清楚,導航是說這就是咱們的目的地,可是咱們找的人,那位姑姑叫什么來著?人家是不是還在村里還是個謎,你們不該把注意力放到這上面嗎?還有心情干別的,心可夠大的。”沈唯西剛想回兩句,誰知青嵐的手機卻響了,把她嚇了一跳:

  “呵呵,什么情況,多長時間了,我都忘了自己還有手機了,這是誰啊,這么會選時間。”她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嘴巴張了張,又看看大家伙,才吐出了一個名字:

  “蒙克,天吶,我都快把這人忘了,他還記得我的號碼,真是難得?!彪m然幾句話,別人都從中聽出了驚喜的成分,許是一直在等這個電話吧。青嵐接通了電話:

  “蒙克,哎,好啊,挺好,哈哈,怎么回事,怎么忽然想起我了?”對方在電話那頭的語速一定是很急,周圍的幾個人能聽到頻率很急的雜音,正在接聽的青嵐的神色也越來越凝重,她咬著嘴唇一聲也不吭,不由自主地原地轉了好幾圈,又突然轉回來,滿臉寫滿疑問,看了大家一眼,接著又專注地低頭去聽,良久才回了一句:

  “蒙克,你還真的別不信,要是我把我們這幾天遇到的事給你講一講,恐怕你也要大吃一驚的,這樣吧,你先要不動聲色地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等我們把這里的事都處理完,咱們見一面,互相對一對情況,再決定怎么做哈?!彪娫拰γ嬗旨奔钡卣f了幾句,見青嵐沒有聊下去的意思,似乎決定聽青嵐的,不再說話,青嵐說了句“那就回頭見吧”,果斷地掛了電話,然后對眼前的幾個人說:

  “是蒙克來的電話,哎,他說的事更有意思,你們說,我們是不是掉進了一個大缸里了?這要出來可就難了。”胡兵哈哈笑:

  “大缸?姐你這比喻還真夠味兒,醬缸?還是臭水缸?不過,這個蒙克是什么人?我還沒有聽你們誰提起過?!鄙蛭ㄎ髅蛑煨Γ?p>  “你肯定沒有聽說過,嵐姐新的追求者呢。”青嵐舉起雙手在眼前用力地晃了晃,幾乎是用叫的聲音說:

  “哎哎哎,咱能不能說正事啊?!鄙蛭ㄎ鳑_胡兵悄悄吐了吐舌頭,肖一茗呵呵笑著說:

  “蒙克是一個無人機研制公司的高級工程師,人家的水平高老了去了,之前還幫了我們的忙呢,就用它的無人機?!焙犃肆⒖腆@喜地說:

  “啊,無人機,你們還有這么牛的朋友啊,這東西我可不陌生,他幫你們什么忙了啊,快說說?!毙ひ卉鴶[出了講故事的架勢:

  “我給你說吧······”青嵐有些不樂意地打斷了他的話:

  “咱們哪還有時間講段子,我先簡單給你說一下那件事吧,蒙克的無人機在郊外的一個別墅區(qū)監(jiān)控到了屬于昀濟醫(yī)療的總裁張昀琦的房子里,一個遍體鱗傷的姑娘在里面,在發(fā)現(xiàn)了無人機的出現(xiàn)后,他們開始轉移那個姑娘,我們及時在半道救下了那個姑娘,并送她去就醫(yī),她卻滿口否定,自己身上的傷跟張昀琦有任何關系,就這些。”胡兵皺著眉頭說:

  “張昀琦?那個跨國公司的年輕總裁?我來內地后,從同行那里聽到了不少關于他的事,好幾件涉嫌人身傷害的事似乎都跟他有點關系。”青嵐像表白一樣,對著沈唯西和肖一茗攤著雙手說:

  “看吧,看吧,我就說,這個張昀琦有著暴虐的一面,雖然咱們一直沒有找到直接的證據,可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啊,這是咱們發(fā)現(xiàn)的,沒有發(fā)現(xiàn)的,還不知有多少姑娘掙扎在死亡線上,一天不把他抓起來,就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fā)生!”胡兵看著青嵐憤怒的臉,不知這話該怎么說:

  “是,我們的人也沒有取得過一次有力的證據,這種情況下自然是什么事都不能做的,所以我覺得自己是一只被困在封閉空間里的螞蟻,力量可視為沒有不說,任何可以突破的缺口都沒有,怎么辦?沒有辦法。”青嵐的臉忽然浮現(xiàn)出笑容:

  “哎,我本來是要給你們講講蒙克的發(fā)現(xiàn)的,你們非要打斷我,還要擺一堆無奈、無助在面前,還要把我也帶到負面情緒里,這鬧得,差點讓我忘了正事,都是能人啊,我說,你們到底是想聽還是想聽?。俊鼻鄭惯B說了兩個“想聽”,把大家都逗樂了,她卻一本正經起來:

  “蒙克說,那個被我們救下的姑娘,在醫(yī)院的悉心照料下恢復得很快,他因為工作地址離醫(yī)院很近,就沒有跟我們聯(lián)系,自作主張去看了那姑娘兩次。最初那個姑娘都不愿搭理他,后來見他確實很真誠,才打開了話匣子,說自己其實大多數時間都是糊里糊涂的,怎么去的那個別墅都不知道,她是認識張昀琦的,但跟張昀琦也沒有親密到可以獨處一室,發(fā)生些緋聞類的事出來的地步,至于自己身上的傷,要說是張昀琦弄出來的,她真的不敢肯定。她在那個別墅區(qū)的房子里是見過張昀琦的,可是并沒有看見他對她做過什么,只模模糊糊地記得,他對她胡說八道了一通,吹胡子瞪眼,好像她做錯了什么一樣。如果不是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出現(xiàn),疼得死去活來,她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嗯,后來她的迷糊勁兒小了點,多了個心眼,想查查這個張昀琦是不是她曾經認識的張昀琦,因為以前的張昀琦愛笑,對她從來沒有說過重話,就是那次聽說她把自己的一項生意給攪黃了,也只是一段時間不搭理她,過后該怎么和她做朋友還怎么做,也不再提那件事?,F(xiàn)在可好,見了他幾次,那臉都是陰云密布的,關鍵是那些憤怒是來自于哪里,她真的搞不明白。

  噢,忘了說了,這個女孩叫李云萍,曾經偶然的機會,她知道張昀琦是有一個雙胞胎的兄弟的,當然,她死活也沒有告訴蒙克自己是怎么知道這個秘密的。那時她就多了個心眼,留一點張昀琦身邊的東西,好有機會做一個基因鑒定,看看是不是雙胞胎兄弟互換了。呵呵,她自己覺得是異想天開,可就是想試一試?!焙挥傻秘Q起了大拇指:

  “厲害,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強的,有的時候還是得相信一下,那這個,哦,李云萍是吧,她留沒留什么東西?。俊?p>  “留啦,當然留啦!”青嵐夸張地說,

  “事情奇就奇在這里了,胡警官,之前我們不也都跟你講了嗎,這段時間我們也在懷疑這個張昀琦是不是與他的雙胞胎兄弟互換了,種種跡象表明,應該是互換了,沈婉珍,”說到這她停頓了一下,胡兵故意以平淡的口氣說:

  “我跟肖主編閑聊的時候,他跟我講過這些了,那個沈女士,與嵐姐你也算是有些淵源啊,論輩分,你該叫她一聲小姨?是該這么論吧?”青嵐狠狠地瞪了肖一茗一眼:

  “還真的是嘴快啊!”肖一茗有些尷尬:

  “這不我覺得,胡兄弟早晚也得知道這些事啊,早點讓他知道,等遇到有些事他不就很容易理解了嘛,所以我······”沈唯西故意幫著青嵐說:

  “一茗,你這樣做提前也沒有跟嵐姐打招呼,自然是你不對,雖然你的出發(fā)點沒問題。”青嵐這時卻是出奇地好說話:

  “你們兩口子就別一唱一和了,他做得也沒錯,應該早一點告訴胡警官,雖然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青嵐故意沒提肖一茗的名字,卻沒有生氣的意思,沈唯西和肖一茗悄悄相視而笑,青嵐當沒看見,接著說:

  “沈婉珍說的那段關于我身世的事里,也提到了張昀琦、張昀珂兄弟的身世,她不是說過嗎,以她看著張昀琦,哦,或者叫張昀珂更準確,看著他長大這一點看,張昀珂不可能做出后來那些越來越離譜的事,有可能張昀琦回來了,但是張昀琦多年來都不知在哪,又是怎么回來替換了他的弟弟,這些都是她說不清楚的??墒沁@就說明了這件事的可能性。

  嗯,我剛聽見那個李云萍會留張昀琦的東西已備后期做基因鑒定時正經也高興了一把。哈哈,你們都這么死盯著我干嘛,確實,李云萍留了東西,一塊使用過的創(chuàng)可貼,張昀琦一次把一塊貼手指傷口的創(chuàng)可貼扔到了她身旁的垃圾桶,她悄悄地撿起來放進了貼身口袋。這一次經蒙克勸慰,她交給了他,同時交給他的,還有之前她從愛笑的張昀琦處得到的一條舊領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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