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個雞還有儀式感?”
“這廝模樣,也好意思居住在太虛峰?”
“我算是明白,為什么叫古一口?!?p> 蕭平之盯著古一口心中一連三嘆,山泉旁的古一口一口就吞沒了一只雞,速度之快,像石沉大海,翻不起任何波瀾。
“吃嗎?”
“被發(fā)現(xiàn)了!”
蕭平之悚然一驚,正欲逃走,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必要,逃走,只是出于本能。
他從參木后走出,來到古一口的身旁,看著一地雞毛,疑惑開口。
“這是什么?我的意思是這是什么雞?這雞毛……”
“你先吃?!?p> “你這是拉我上賊船嗎?”
古一口的堅持,讓蕭平之瞬間就明白過來,忍不住幽幽開口。
“不吃我揍你,然后把你丟進雞圈?!?p> “怕你不成,我如今已是六層圓滿?!?p> 蕭平之傲嬌抬頭,立刻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威壓從古一口的身上釋放而出。
“吃吃吃,我吃。”
一入口,立刻感覺到暖流游遍全身,讓蕭平之渾身舒爽,甚至經(jīng)脈內(nèi)靈氣都增加一絲,這令他很是震撼,這雞比之靈泉,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xiàn)在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古一口地語氣,溫和許多。
“滿意了?說吧,這是什么雞?”
“五彩靈寶雞,羽毛堅硬,習(xí)性兇猛。肉可食,蛋可補,尾羽顏色越多,滋補功效越大?!?p> “多謝,告辭!”蕭平之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你不會是去告發(fā)我吧?說出一些你被脅迫諸如此類的話。”
“古兄,我不是那種無恥小人?!?p> 蕭平之一個激靈,但大義凜然的說道。事實上,他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只不過被對方輕易識破。
“不是嗎?”古一口眉頭一挑,點頭道:“我看不如這樣,明日此時你去一次,這樣我也放點心。”
“我早已金盆洗手,不是,我是說我怎么可能去偷雞?!?p> “我就問你去不去,不去,我揍你啊。”
“我……去!”
屈服在古一**威下,蕭平之肯定的點了點頭。
“喝酒嗎,靈酒。”
“嘗嘗?!?p> 蕭平之眼前一亮,烈酒入喉,隨即劇烈咳嗽起來,而后腦袋暈暈沉沉,這種感覺讓他覺得頗為美妙。
“我有故事,你還有靈酒嗎?”
蕭平之主動要酒,欲去尋找那醉生夢死的美妙感覺。
“管夠。”
“十六年前,我出生在安平村貧寒人家,一年前父母雙亡……如今孑然一身,在這殘酷世界尋找一線生機,呼?!笔捚街f著醉語,眼中有清淚滴下,緩緩睡去。
古一口見狀,將靈酒一飲而盡,長嘆一聲:“我的身世我本不愿說,罷了?!?p> “我五歲被父母遺棄,大難不死,一路落魄乞討,餐不果腹,衣不蔽體?!?p> 古一口吸吸鼻子,眼圈泛紅,隨意撥弄著身前火堆,接著道:“五年前,幸被當今宗主古風(fēng)所救,認作義子,那老頭,如我親爹?!?p> “然,然后……呢?!?p> “王八蛋,你不是睡著了嗎!”
“對……我,我睡著了?!摈晜鱽恚乓豢诜怕暣笮?。
直到次日下午,蕭平之掙扎爬起,頭痛欲裂的腦袋讓他眼前一暈,抖了抖身上積雪,一腳踢醒裹著棉被的古一口,破口大罵。
“大爺?shù)?,不怕我被凍死嗎!?p> “我可沒有跟男人在一個被窩里得癖好?!惫乓豢谒坌殊欤Y聲甕氣的道。
“你……老子不去了!”
“反正你不去,我就揍你。”
“五彩靈寶雞以什么為生?”
“有靈氣的東西都可?!?p> “這個好辦?!笔捚街畯募{戒中取出昨日石盆內(nèi)僅剩的靈泉,引得古一口大感好奇。
“那棒子上的晶狀球體是什么?”
“我用靈泉做的棒棒冰?!?p> 古一口聞言,臉上的肉抖了抖,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好半晌才佩服的開口。
“真是個人才?!?p> “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取幾只雞?!?p> 冬日的夜幕,降臨的總是很快。柵欄外,蕭平之靜靜地趴在雪窩,正望著圍欄內(nèi)一群高傲走來走去的靈寶雞,目不轉(zhuǎn)睛。
有的雞尾羽生三色,有的五色,甚至一色也有,時而高傲的抬頭,時而撲棱著翅膀,氣質(zhì)不俗,一看就不是劉嬸家的鄉(xiāng)下雞,所能相比。
蕭平之將棒棒冰伸出,靈氣立刻四散,不多時,有雞察覺,看向蕭平之的方向,緩慢走來,盡是生有四彩五彩尾羽的雞。
“果然,連禽類都分高低貴賤,弱者根本不配有食?!闭锌?,群雞已經(jīng)走到他的面前。
蕭平之屏息凝神,通靈六層境的威壓陡然爆發(fā)直接震暈一片,雙手一抓一送,不一會兒,納戒內(nèi)出現(xiàn)二十余只靈寶雞,隨后從容退去。
古一口面前,蕭平之沒有從納戒中的靈寶雞全部取出,只取出八九只,恨恨開口。
“這下你滿意了。”
“滿意滿意。師弟負責(zé)雞,師兄負責(zé)烤?!惫乓豢谛Φ溃环β岛?,傳來陣陣肉香。
兩人圍坐在火堆前,大口吃著肉,大口喝著酒,誰都沒有說話,只有一地雞毛和一地雞骨。
“經(jīng)過我的深思熟慮,我覺得你我二人,應(yīng)該義結(jié)金蘭?!惫乓豢谕蝗婚_口,認真的神色讓蕭平之為之一愣。
是因為同病相憐嗎?
蕭平之看著古一口認真的小眼睛,沉默半晌后才輕輕點了點頭。
“現(xiàn)在?”
“現(xiàn)在!”古一口重重點頭。
兩人相視一眼,蕭平之率先開口。
“皇天后土鑒此心,今我二人結(jié)成金。來日方長同舟濟,從此再也不偷雞。誰若有悔此情意,涼水塞牙手抽筋。”
“我蕭平之(古一口),在此義結(jié)金蘭,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一直生?!?p> 隨著蕭平之話音落下,兩人對著一地雞毛兩片雞骨三拜叩首,之后,古一口莫名覺得的身體里好像少了什么,在發(fā)覺沒有異常后,便沒有放在心上。
“二弟!”
兩人激動的同時開口,對視一眼后一副你知我知你的模樣,大笑起來。
“大弟!”
“二哥!”
“二弟!”
“大哥!”蕭平之摸了摸額頭上的汗,長吁一口氣,一夜對酒當歌后,兩人裹著一個棉被,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蕭平之發(fā)覺古一口早已經(jīng)沒了身影,而自己身邊,卻多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棉被、瓶瓶罐罐、十幾把短劍、靈酒、玉簡玉佩、丹藥、幾十顆粉色的丹藥……
“我這大哥,出手倒是大方。”
無論你是不是宗主義子,你這大哥,此生不換,沉默中蕭平之很感動,眼中隱隱噙著淚花。
與此同時,讓蕭平之感動的大哥,正站在一英俊中年的面前,瑟瑟發(fā)抖。
“我那些靈寶雞,是不是你偷吃了?”
“一共五十余只,吃了近三十只,那一地雞毛,都能織一床褥子。”
“風(fēng)叔,不對啊,根本沒有三十只,最多十八九?!惫乓豢诨砣惶ь^,眼眸中透著難以置信。
“我騙你這小子有意思?”風(fēng)滄海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發(fā)干的嗓子。
這話一出,古一口心里瓦涼瓦涼的,沒想到他這剛認的二弟,竟然藏私。
“雞我是吃了,不過不是我一人吃的!”
二弟你不仁,別怪做大哥的不義,古一口一狠心,蕭平之的名字,已經(jīng)掛在嘴邊。
“還有誰?”
“我二弟,蕭平之。”
“噗。”
風(fēng)滄海聞言,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他看著面前的古一口,急急出聲。
“這事兒算了,離我遠點,你走吧!”
古一口如蒙大赦,心里納悶,不知為何風(fēng)叔就輕易的揭過這事。
等他離去后,風(fēng)滄海在空中揮舞著雙臂,像是在趕走什么,一代天人境強者,竟做出如此滑稽的事。
再回青云洞府的路上,蕭平之心情大好,不僅結(jié)識了一位異性大哥,還吃了幾只美味可口的靈寶雞,甚至連六層圓滿的境界,都有隱隱突破的跡象。
“不過一路上人倒是有點多?!笔捚街粗缆飞先齼蓛傻娜?,只聽得議論聲在耳邊回響。
“前兩日發(fā)生一件怪事,據(jù)說有人專偷五彩靈寶雞,已經(jīng)丟了幾十只?!?p> “胡說,我剛?cè)タ催^,那一地雞毛,估計有上百只!”
“瞎扯!我也去看過,最多只有十幾只?!?p> 蕭平之忍著笑意走到青云洞府,卻見洞府石門大開,這讓他眉頭一皺,待看清洞府里的身影時,他眉間又是一展,臉上露出笑意。
“數(shù)月不見,師姐越發(fā)漂亮了?!笔捚街Ь匆话?。
“你似乎心情不錯,如今什么修為了?”夸贊的話語總是令少女受用,蘇瑤唇角上揚,輕聲開口。
“六層圓滿?!?p> 蘇瑤聞言頷首,道:“過幾日便是年關(guān),年關(guān)一過便是外宗論戰(zhàn)?;厝ヒ娺^父母后,修行萬不可懈怠,爭取早日修到七層境。”
“又到年關(guān)了么……”蕭平之眼眸一暗,接下來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悲傷。
“給父母上柱香,我便回來?!?p> 氣氛有些沉重,片刻后蘇瑤紅著臉開口:“不如,不如你來我家,每次年關(guān),家中只有我和父親?!?p> “這……不太好吧?!笔捚街軐櫲趔@,表情有些錯愕。
“多個人,也熱鬧些?!?p> “這……好吧?!?p> 面前這個心地善良的女子讓蕭平之不忍狠心拒絕,否則,她定會自責(zé)一些時日。
“來時捏碎玉簡,我去接你。”
話語曖昧又大膽,蘇瑤說完容顏嬌艷,立刻化作一道流光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