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簡在君家的庇護下癡長了二十余年。
君家人待他很好,什么事都順著他,因為雙腿從小夭折的緣故,柳如密從小便替他請了一個師父,啟蒙他靈術(shù),教他各種本領(lǐng)。
他學的很快。
他的靈術(shù)在前世本就達到了巔峰,這一世再學,對他來說已經(jīng)沒有什么難度。
前世的記憶隨著年齡的增長已經(jīng)慢慢在消退,即便他記性再好,如今也記不得什么前世的事情。
他的日子一直過的安穩(wěn)又幸福。
有父親的關(guān)懷,有密姑姑的照顧,他很享受這種生活。
可惜好景不長。
遇到檀霜便是在他全家遭逢劫難的時候。
那本該是個尋常的午后,不成想?yún)s有成百上千的禁衛(wèi)軍突然圍住了君家,把君家圍堵得水泄不通。
君家堂堂一個世家,府邸占地很大,幾乎可以和一半個皇宮相比,要想堵住君家府全部的出路,至少得調(diào)動禁衛(wèi)軍的三分之一才能做到。能一下子調(diào)動這么多禁衛(wèi)軍的人,也只有……女皇陛下本人。
他知道最近父親與女皇鬧不和,擔心是不是父親做了什么得罪了她,連忙自己趕到前院去。
密姑姑不在身邊,他著急的很,一個人推著輪椅穿過后院的回廊,轉(zhuǎn)過一個又一個的樓閣,花園,亭子……手都推累了。
可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那個白發(fā)紫衣的尊貴女人,一劍刺穿了君子凌的心臟!
君子凌跪在青石板磚的地上,鮮血噴濺,竟一點反抗之力都無,就這樣在他面前,緩緩地,緩緩地,倒了下去。
“爹?。?!”令簡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當時撕心裂肺的那一聲叫喊。仿佛一下子窒息于黑暗中被人扼住了喉嚨,他差點就要暈厥了過去。
腦子里一直放大著他剛剛看到的這一幕,殘忍血腥,恐懼和憤怒縈繞心底,他再也顧不了其他的了。
那個女人望著他,嘴角得意的笑。
她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里。
紫色衣袖輕飄飄地一揮,一兩個禁衛(wèi)軍應(yīng)聲向他走去。
令簡臉上的滾燙的熱淚從看到君子凌倒下開始就一直在流,他的心冷到極點,淚水滴落下來都是冰涼徹骨的。
就像,他那時突然發(fā)動的攻勢,冷然而又決絕。
那幾個禁衛(wèi)軍被他隨手掃落了出去。
他把淚擦干,冷冷地看著她。
檀霜把白發(fā)輕輕挑起,眼神不屑卻也多了一些驚訝。
后來……
誰也沒料到君家唯一的公子實力爆發(fā)起來,連女皇陛下都無力抗衡。
在場的人都震驚不已。
歷代女皇陛下都是云朝的第一高手,修為最高,是舉世無雙的強者之一,雖不能和大允的第一高手打個不相上下,卻也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打敗的。
可,君淺寒又是為什么?這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年輕男子,緣何會有這么強的實力?
他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在檀霜靠近攻擊他時一把制住了她。
……
“為什么?”令簡問道,一如當年冷冽又不解的眼神,可他此刻,眼睛卻被白布蓋住了,檀霜不會看得到他的眼神。
她也說了,不想看到他的眼睛。
當年她的回答是什么?
她說:“他活該...”
現(xiàn)在呢?
他問了一樣的問題。
“你就這么擔心他們?”檀霜冷哼了一聲,“君淺寒,求人也該有一個求人的樣子,沒人教過你嗎?你現(xiàn)在若是向我服個軟,我興許就不管那兩個小不點了……你知道的,我只對你有興趣。”她靠的越來越近,逼他后退,令簡目不能視,只能聞得到她的荷蓮清香,一陣陣的薰來,濃郁的嗆人。
果然,“咳咳咳。”
還沒咳完,令簡的脖子就被纖細的手猛地掐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