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正對著的是一臺立式鋼琴,標志上面寫著看不懂的英文符號。
“你買鋼琴干嘛,好貴的。”
“你以前說喜歡看肌肉男彈鋼琴嘛,你看,肌肉?!苯瓭龗嗥鹩冶鄣男‰哦^肌展示出來。
黃菡萏“噗嗤”一聲笑出來,“我可隨口說說你就當真了啊,不過你的家布局可真奇怪,有請過風水大師來看過嗎?”黃菡萏這兒看看,那兒摸摸。
“沒有,我不太在意風水這些事,有就好,沒有也罷吧?!苯瓭龘u搖頭,擺出一個沒有的姿勢。
“那為什么選了這里呢,雖然這里又寬敞,裝修又好看。”黃菡萏不解地問。
“嗯嗯嗯……因為近公司,而且樓下五樓住的是我家親戚,互相有個照顧,家里人也比較放心。”江濤說。
其實住樓下的是他家的一個傭人萍姨,剛好生了小孩不久,便安排了長假,順便照顧一下江濤的起居飲食。
萍姨家。
“真可愛?!秉S菡萏看著親戚的剛出生的小寶寶,“多大了???”
“三個月零十天?!彼挠H戚萍姨抱著嬰兒說道。
黃菡萏打量著萍姨,她皮膚白皙,有著精致的五官,眉宇之間還有點傲氣的感覺,加上高挑的身材,不得不說,就算是生了小孩,依然是絕色美人。
“萍姨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呀?”黃菡萏很自然而然地問道。
黃菡萏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可能覺得畢竟以后要替她照顧江濤,加上家庭化的環(huán)境因素,她便自然而然地覺得熟稔起來,也可能是因為萍姨天生便帶來親切的感覺。
“萍姨原本啊,是做幼師的?!逼家陶f完,和江濤面面相覷,這些都提前說好的,萍姨也是按著劇本來說罷了。
萍姨嘴上雖是這么說,可實際不是這樣的,她是江濤家的傭人,當然以前也負責過照顧江濤小時候,所以簡稱幼師嘛,好像也沒什么問題。
“幼兒園老師啊,做老師挺好的呀,那以后你帶小孩就省下一大筆費用了呢。”黃菡萏興奮地說道。
“你們有小孩的話,我也是可以幫忙照顧的喔?!逼忌┨撗谛∽煺{侃道,這動作只會讓她更顯氣質。
黃菡萏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有點尷尬的模樣,只有傻笑了一聲以表示回應。
“萍嫂以前可是重點大學,有您教我的小孩可是最好不過了呢。”江濤笑道。
“哇,怪不得那么有氣質。你們家族的人讀書都很厲害啊。”黃菡萏順勢牽起萍嫂的左手仔細端詳。
可能是勤做家務的原因,摸起來并沒有想象的那么柔滑,那倒也是,萍嫂臉蛋的肌膚如同凝脂般吹彈可破,真看不出來這是一位媽媽。
墻上掛著復古式的吊鐘,滴答滴答的響聲充滿了整個大廳。
“對了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啊?”黃菡萏好奇地問。
“晚玉?!苯瓭推家掏瑫r回答。
“這名字好像很有意思,能跟我講講名字的由來嗎?”黃菡萏追問著。
萍姨把嬰兒輕輕地放在搖籃里面,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這個名字的由來啊,也是江濤給起的,那就交給他來給你講啦,我給你們做飯去吧。”萍姨美眸之中流露出少于溫柔,說罷便向廚房走去。
見萍姨走開,房間頓時覺得冷清,但也多了點自然。
“咳咳,請辯護者律師說話?!秉S菡萏假裝正經地說。
“嗯嗯嗯嗯?好吧。你覺得萍姨大概有幾歲了?”江濤說。
“雖然她很好看,但年齡應該不少,有三十了?”黃菡萏試探性地說。
“不止,有三十六了,這算是高齡產婦了?!?p> “那這跟起名字有關嗎?”
“有點,不過她的名字起了很多都不合萍姨的心意,于是,定了名字又改,我也提了好多個,萍姨一下子就喜歡了我起的晚玉。”
“所以,晚是萍姨的晚?”黃菡萏柳眉輕舒,試探性地疑問。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含義。”
“是什么?”黃菡萏輕輕地摸著小可愛的臉蛋。
“晚玉這個名字,其實是來自夜來香的別稱,晚香玉。在夜間散放香味,尤其是在皎潔的月光下,芳香最為濃郁,因此就稱為晚香玉?!?p> “夜來香嗎?那和萍姨有什么瓜葛?”黃菡萏還在和小朋友玩耍著。
“萍姨年輕時很好看,可謂秀外慧中,追她的男子無數(shù),但是她到了三十,才遇到自己的真愛。可惜那是一個她得不到的男人,到最后便是將就嫁陳泫(萍姨丈夫)了,這個晚香玉的名字和她的經歷有點相似的感覺,所以她便確定這個名字了?!?p> “不管怎么說,她(指晚玉)都是萍姨生命的延伸,是她的另一個自己?!苯瓭p輕拉直一下晚玉的棉衣。
“其實你和萍姨挺親的嘛?!秉S菡萏看著江濤說話,右手還在摸著小孩子的臉蛋。
“那當然,她照顧過我呢,雖然那時我也挺大了?!?p> 黃菡萏的右手食指摸到了小可愛的嘴唇邊上,初生不久的嬰兒有個自然的反射弧,嬰兒會誤以為是喝奶,便把菡萏的手指吮吸著。
“哈哈哈。”黃菡萏被小孩子的小嘴巴吮吸得傳來的感覺忍不住發(fā)笑起來。
江濤在一旁看著也是覺得好搞笑。
她拿出手機,拍下了這個鏡頭,那小可愛還雙眼看著手機呢。
今天是周六,黃菡萏已經準備把這里當做度假村了,每個周末便自己坐車過來,所以便帶著一大行李箱過來。
雖說一開始有些不適應,但她覺得時間久了就好。
“都是自家人,多吃點?!逼家虋A了些魚給黃菡萏,此時他們在五樓的萍姨家。
“萍姨,你先生呢?”
“他今晚應該是晚點回來,等他回來我再熱飯就是了?!闭f罷她束起秀發(fā)。
目光呆滯地看著萍姨束頭發(fā),黃菡萏久久才說起話:“萍姨,我最近學了一句話,要聽嗎?”
萍姨很禮貌地點點頭,“嗯嗯?”
“月有陰晴圓缺,花也有開落,最美好的時候,應該是月接近圓,花接近全開,因為花一全開,離落花就不遠了,月一全圓,離殘月也不遠了。我覺得是,在感情世界里,有些遺憾才顯得更美好,待以后回想起這段感情,會覺得值得曾經把青春交托給他,不枉人生?!秉S菡萏每個字都都說得十分慢,給予足夠的認真在這句話上。
江濤聽到一半就想阻止她,踢了她一腳。她也沒有停止的意思。
萍姨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
“也有著另一方面的意思,或許結婚以后,他可能會對你不好,也就是說呢,離開的那一方呢,是放棄了一個愛他的人,而被放棄的那一方,其實只是失去了一個不愛她的人罷了?!?p> “狗崽子……”萍姨發(fā)出像是長輩被小孩逗樂的笑聲。
空氣中只剩下墻上的吊鐘
“萍姨這么多年過去了,愛過也恨過,喜歡的人太優(yōu)秀,所以只能失之我命,退而求次,最后是選擇了面包而放棄了愛情,雖然呢,我呢,每當想起他便會覺得愛而不得,但是畢竟我也為這段感情爭取了很多年,總算是對得起自己,沒有遺憾。”萍姨輕聲細語地說話,只是眼神迷離中充滿了回憶。
江濤很少見到萍姨說這么長的話,尤其是這種敞開心扉的話。
黃菡萏只是在萍姨說話的時候看著她的唇紅齒白入了迷,一時半會沒有接上話,況且她對萍姨說的這段話是翻了很多關于愛情觀的書才找到。
黃菡萏和江濤只得笑笑。
門外的一細聲拔出鑰匙的聲音,被他們的笑聲掩蓋了過去。
他們倆吃完晚飯,便上了樓,只剩下萍姨在飯桌慢慢地吃著。
她吃著吃著,突然扁著嘴暗暗地笑了:“狗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