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孤寒實際上只懂得《高山》、《流水》,好在仁義山莊內(nèi)的藏書不少,他涉獵極廣,《高山流水》這古琴曲,也是略知一二的,當下道:“不瞞谷主,這曲子在下不是很熟悉,若是合奏,恐怕會有不得當?shù)牡胤?!?p> 凝幽聞言,只是一笑,道:“此曲我也只是彈奏過幾次,畢竟沒幾人能聽明白,孤芳自賞,沒有多少味道!”
玉孤寒不由一呆,道:“也就是說,這一曲,其實我們都算是新手?”
“確切來說,便是如此,所以就要看彼此之間似乎能夠默契配合了!”凝幽說話之中,眼中有繼續(xù)期待之色。
玉孤寒聽了,卻是覺得新鮮。凝幽命人拿來洞簫,此時項飛和云染就站在不遠之處。
“這小子原來還真有兩手啊,看不出來!”項飛不由說道。云染詫異的看了項飛一眼,道:“你們不是朋友?”
項飛道:“是朋友不假,可是也沒認識幾天,有的人便是如此,一見面就是朋友!”
項飛這話,云染也聽玉孤寒說過,此時項飛也這般說,心中頓然生出別樣之感,正在這時,玉孤寒和凝幽開始了合奏,曲子便是那《高山流水》。
“善哉,峨峨兮若泰山!”云染輕聲自語,美目之中閃爍著熠熠精光,《高山流水》本就是尋覓知音的曲子,她對于音律一道,如凝幽一般癡迷,樂器從不離身,而且吹奏《高山流水》,她比玉孤寒要好不知多少倍。
項飛是個粗人,這音律什么的,自然不懂,可是聽著那曲子,也覺得甚是舒服,用他的話來說,便是兩個字:好聽!
琴曲往下繼續(xù),云染又說道:“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當一曲合奏完時,玉孤寒和凝幽不由相視一眼。凝幽笑道:“我就知道公子是在謙虛,這般技藝,甚是了得!”
玉孤寒只是淡淡一笑,他通諸子百家,什么都懂一點,人又聰明,什么東西都能夠一點即透,是以只要認真一些,斷然不會出差錯的。
“谷主一直都生活在這里,不曾出去過嗎?”玉孤寒看向菊花海,不由說道。
凝幽道:“去過,不過外面的月亮,不見得就比這谷中的圓!”
玉孤寒點頭:“人人都羨慕江湖的自由,卻不知道漂泊江湖的無奈!”
凝幽聞言,不由笑道:“不如公子留在谷中,咱們一同譜曲,定然能創(chuàng)出如《高山流水》這等曲子來的!”
玉孤寒心神不由一動,接著想到的還是柳紅妝,他看向蔚藍色的天空,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而我,同樣也是,眼下項家陷入生死危機之中,我不可能不管,另外,谷主并不知道,我本是個流浪江湖無家可歸的浪子,后得義父收留,因為一些事情,現(xiàn)在還沒有去見過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身體可好,是不是在為我擔(dān)心!”
凝幽聽得玉孤寒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便知道他不會留在無音谷,心中暗暗嘆息一聲。她乃是音律之道中的高手,適才從玉孤寒的簫聲之中,能聽到一些不和諧的地方,那顯然是玉孤寒心神在顫動。
換句話說,玉孤寒的心中裝著另外一人,才會介意與其他女子心意相和,這般情況,除卻嘆息,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不如咱們今日就創(chuàng)造一曲如何?”凝幽忽然說道。
玉孤寒聞言,心神不由一動,笑道:“既然谷主都不嫌棄,那在下遵命就是了!”
凝幽見得玉孤寒答應(yīng),臉上笑意更盛,她人本來就極美,此時此刻,更是美得令人窒息。玉孤寒見得,眼中多少有繼續(xù)癡迷之色,但轉(zhuǎn)而間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到這時候,他才明白柳紅妝在他的心里是什么樣的位置。
凝幽是音律一道中的高手,譜曲對她來說易如反掌,但要做出好的曲子,又是另外一回事。玉孤寒對于音律一道只是粗通,但對意境,曲子的真意等等,卻是自有見解,兩人各自研究,有心得或是意見,都直接寫下來。
項飛遠遠望去,卻是看不真切玉孤寒和凝幽的舉動,不由說道:“他們在做什么?”
云染輕聲道:“或許就是在做什么!”
項飛聽得迷迷糊糊,回頭看去,只見得云染已經(jīng)朝著那花海處的亭子走去。項飛不由一呆,接著想到:“我一定要想法子盡快說服她們,請她們幫忙,不然老頭子和村子里的人都會有危險!”
想到這里,項飛便也走過去亭子那邊。他站在亭子入口之處,只見得凝幽和玉孤寒在之上寫了些奇奇怪怪的符號,那是他從未有見過的。正要開口說話時,云染回過頭來,向他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項飛無奈之下,只得將嘴給閉上,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玉孤寒和凝幽忙活,將近半個時辰過去,玉孤寒和凝幽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項飛卻是看得只打瞌睡,可是又不愿意就此離開。
再過去半個時辰,玉孤寒和凝幽都站起身來。凝幽伸了一個懶腰,道:“今日到此為止吧,欲速則不達!”
玉孤寒點頭:“一切都聽谷主的!”
凝幽點頭,凝幽命人收了亭子中的古琴、洞簫,還有今日寫下的那還沒有成功的曲子,回到自己的屋子休息了。
玉孤寒和項飛被安排在同一處院子中,項飛終于忍不住問道:“今日你與凝幽谷主在做什么?”
玉孤寒道:“谷主先是讓我與她和合奏,接著又是譜曲!”
項飛聞言,沒有不由一皺,道:“我在趕時間,怕村子的人等不了,七殺教的手段,你是見識過的!”
玉孤寒點頭:“可凝幽谷主不是尋常人物,你直接勸說,她恐怕不會答應(yīng),若是沒有無音谷的幫助,咱們也對付不來!”
項飛聽了,不由趕到有些憋屈,他沉默一會,道:“若是可以,我寧愿沒有跑出來搬救兵,而是與村子里的人同生共死!”
“在這世間,死并不可怕,但既然能有活的機會,為什么要去死?畢竟死了,便什么都沒有了!”玉孤寒淡淡說道。
項飛又沉默下來,不再說話,過去好一會,道:“我信任你,但若是在三天之內(nèi)不能動身,我便會直接回去!”
玉孤寒點頭:“三天時間,七殺神君如何著急得到藏寶圖,也不輕易動手的!”
項飛目露癡呆之色,一時間什么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