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音樂學院會在每學年年初的時候舉辦迎新晚會,這是十幾年來的傳統(tǒng)。很多從音樂學院走出去的明星在出名之前,都曾在這里演出過。
不知道哪天,哪個人身邊的某某某好友突然出名,或者是哪一天的自己會突然出名。
成為一個專業(yè)上的佼佼者,出現(xiàn)在電視上舞臺上,是整個學校里的學生最熱衷的事情。這所學校里幾乎每一個人都很向往舞臺。
事實上,從這所學校走出去些歌手或者演員都是特別優(yōu)秀特別專業(yè)的,而這些,對正在上學的學生們來講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各大專業(yè)的學子們都很積極,畢竟首先,這是在全校出名的最好機會之一。
薛白此時正坐在劇場觀眾席的二樓觀看排練。二樓比一樓安靜許多,因為一樓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導演,歌手,舞者,演員全都擠到了樓下的舞臺上,而二樓只有他一個。
此時幾乎所有的演職人員和工作人員都聚在劇場一樓。
薛白也是演職人員之一,他與他的學姐金藝靜有一曲合唱。但他也不著急下去,因為如果他下去了,身邊一定會圍一群嘰嘰喳喳的追隨者,太煩。他的學姐在下面和導演們溝通排練事宜,如果需要他了會通知的,于是他就在二層的觀眾席上坐著等待。
薛白今年剛剛大二,是流行音樂系二班的學生,他們這個專業(yè)人很少,每個班只有十個人左右。而他們班的專業(yè)導師,是一個特別有名氣的男歌手,幾年前參加唱歌比賽還拿了全國冠軍。所以他的導師在學校里是十分有名望有實力的存在。而作為導師最得意的門生之一,薛白今年的演出就是導師安排的,盡管他并沒有想要報名。
排練很快就開始了,歌曲節(jié)目的彩排被排在了最前面,而被放在后面彩排的表演者們許多都離開了劇場。
下面終于不那么擁擠了,薛白背著吉他從后面的通道慢悠悠的往下走,打算到一樓的觀眾席隨便找個角落坐,再順便看看都有些什么節(jié)目。
可是他剛一推開一樓劇場門,好看的眉毛就皺了起來。
“我跟沒跟你說過不要偏臺,不要偏臺!我不都給你標點了嗎!你再記不住就去死吧!”
這次演出的總導演是導演系大三的學姐白露,也不知怎的今天脾氣這么暴躁。舞臺上那個長頭發(fā)的女孩子應該是一個大一新生,沒什么經(jīng)驗,所以出場的時候總站不到舞臺中間,不是向左偏就是向右偏,當她第三次沒有找準位置的時候,學姐白露就爆發(fā)了。
女孩兒站在那里很尷尬,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放,她的臉頰紅了個透,眼淚氤氳在眼眶里隨時都會流出來。她小聲道:“對不起。”
“你說什么,”白露沒有聽清,而后又一擺手:“算了算了繼續(xù)吧!”
那個小學妹本就緊張,又被導演罵了一通后就更加緊張了,她本來有近視,出門的時候還忘記了帶眼鏡,所以臺上有什么標記她根本看不清楚,等她邁開步子走到臺前之后,才會發(fā)現(xiàn),她怎么又偏了!
“你是弱智嗎?你腦袋是長殘了吧!拜托你了行不行,出門能不能把腦子帶上!這都多少遍了!啊?”白露的火氣徹底被點燃了。
小學妹整個蒙掉了,從來沒有人這么罵過她,而且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就站在舞臺上,就這樣赤裸裸的被人圍觀,她羞恥得想要逃跑。
突然,她被人領下了舞臺。
恍惚間她只看到了那人的長長卷發(fā)的后腦勺,只聞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周夢兮要被氣死了,那女孩子一看就是有些近視的,因為只要她注視著什么東西時,眼睛就會微微瞇起。近視怎么能看得清楚大大的舞臺上的那個小小的記號呢?
那個什么學姐的實在是太欺負人了。她不就是早上了兩年學,就仗著自己懂得多,所以就可以隨便的欺負人嗎?憑什么?她周夢兮最看不得這樣的事情了。
周夢兮扯著女孩子來到了白露的跟前。
“學姐,”周夢兮面無表情的對白露道:“我覺得,你要給她道歉!”
“憑什么?”白露抱著拳,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倆。
“就憑,這是你應該尊重的人?!?p> “她?為什么?”
“今年的迎新晚會,迎的就是新生,而她就是新生,她也是主角,我們大家辦這場晚會,難道不是為了歡迎新生,而是為了欺辱新生的?人人都是從大一過來的,每個人都是從不懂到懂,作為學姐學長,難道不應該給給予她們幫助嗎?”
“呵呵,我剛剛就是在幫助與呵護她啊,錯了就要批評,良藥苦口……”白露冷笑,這個女孩簡直是太自以為是了,她若再不依不饒,自己就不客氣了。
“學姐,幫助是幫助,辱罵是辱罵,你是覺得大家都和你一樣弱智,還是在座的都是無理之人?”周夢兮拉了全劇場的人下水,這幫人實在是太冷漠了,居然沒有一個人幫助這個小學妹。
“……那又如何,”白露也不是被嚇大的,她這大學三年,一直都是目空一切的,沒有人管她,也沒人會去管。
“其實呢,倒也沒什么,我的手機里剛好有你剛剛欺負學妹的視頻,不知道放到論壇上會有什么反應,你說我這個視頻會不會火呢?論壇上應該沒有有像你一樣的弱智吧?哦對了,論壇上的人仿佛都很講道理,是不會替你這個欺負弱者的人說話的?!?p> “你……”白露的父親是是這個學校導演系的主任,而她作為導演系的學生自然囂張了一些,很多學生老師都不會與她計較的,但是若有一天,她囂張的樣子被傳到網(wǎng)絡上,不光是她要被批斗,連她的父親可能也要受牽連……但是,就這樣走了她又不甘心。
“白露學姐,”,薛白的聲音懶洋洋的響起:“聽說白教授半月前發(fā)了一篇叫做《論導演的基本素養(yǎng)》的文章,好像這篇文章在導演界的圈子里十分有名?!倍呐畠簠s如此,這是不是一種諷刺?當然后面的話并沒有說出來。如果說出來,可能會令白露惱羞成怒。
白露的臉一下子白到底,她怨恨的瞥了一眼剛剛那個聲音的方向,又環(huán)視了一眼劇場里看熱鬧的眾人,快速的背上包,逃離了劇場。
周夢兮向觀眾席后排角落里的男聲方向點了一下頭,為剛剛的仗義相助表示感謝。
主導演走了,副導演自然而然的接上彩排,期間也沒有什么不和諧的地方。
“謝謝你,學姐!”女孩子小聲的道謝。
“我才不是什么學姐啦,我們是一屆的,我叫周夢兮!”
“我叫代卿?!?p> “你的名字真好聽?!?p> “謝謝。”
遠遠的薛白聽到了這邊的談話。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周夢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