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茶真苦?!蹦腥诉屏诉谱欤炖锶藗€糖,才稍微舒展了眉毛,嫌棄的看了看四周,“有這錢怎么不裝修下,生意更好?!?p> “你知道的,我這兒也不做什么生意?!迸说皖^正在泡茶,茶水咕嘟咕嘟的沸騰著,帶著清甜的茶香味的霧氣遮住了那張臉。半晌,聽見茶水緩慢注入杯子中的聲音,一聲不太清晰的聲音道:“東西呢?”
本在吃糖的人卻是頓了頓,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了條項鏈,看樣子,不過是條廉價到不行的玩意兒。似乎是想到什么,男人笑了笑,本來有些粗獷的臉,一下子柔和起來。
“你是不知道,如果她知道我買過這樣一條項鏈,她肯定得笑死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雖然是在笑,手上卻死死的捏著那條項鏈,沒一點放松。
那還是個霧蒙蒙的下雨天啊………………
對很多人來說,他不過只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三點一線的生活,公司,家,超市。說到家,也不過是個月租1000的出租房。別人總說他25,6歲了吧,其實他也才剛20出頭點。穿著成熟的西裝外套,皮鞋,公文包,看起來確實是個老小孩。
每天的工作就是處理一堆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文件,哪里有人需要他就往哪里跑,說句不好聽的,也算是個打雜的。守著3000塊的工資,渾渾噩噩。為什么不去跳槽?別說高中,初中念到一半就輟學的人,有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工作,他挺知足。
公司上上下下都曉得他是個窩囊廢,一事無成。下水道堵了,他去。地臟了,他去。需要跑腿了,他去。他似乎也覺得沒什么不對的,日子也就這么過了??伤坪跎咸炜此^不起眼,總想著給他安排點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個剛來實習的小姑娘,白白凈凈,笑起來也讓人賞心悅目。這樣的人,肯定引起很多人的關注。時不時總有些人端茶送水,遞些小零食給她。小姑娘呢,每次也笑嘻嘻的收著,隔天回贈一些差不多的小玩意兒,一時間,成了公司里的香餑餑,一些單身男人明爭暗斗的想著追她。當然了,這對他來說,也不關他的什么事,老老實實做著他的事。要說真有啥特別的,就是因為她的到來,一些經(jīng)常指使他干這干那兒的人也不怎么使喚他了,主要心思都放小姑娘那兒了。
這天是個下雨天,他還是清晰的記得。
“蘇哲?”
“啊?”他抬起頭,正好對上那雙干凈的眸子。怎么用言語形容呢,就像是清澈的湖水反反復復洗滌過的鉆石,明亮的都要照到人心里去了。后來那么多年,他再也沒見過這么一雙干凈的眼睛。
“沒叫錯吧。”女孩笑起來,眉眼彎彎,“看你平時不怎么說話,我還特地問了別人?!?p> 這種情況他本應該說些什么,但張了嘴卻就是一句“哦?!闭f完又有些懊惱,想說些什么,又覺得太過尷尬。
女孩又是笑起來,這一次卻是幾乎笑彎了腰,“你這個人,怎么那么像我家那只狗哦,呆頭呆腦的?!?p> “帶傘了嗎?”女孩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問,讓他有些發(fā)蒙,但還是下意識的搖頭,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片粉色。
“喏,我剛好帶了兩把。”女孩子狡黠的眼神仿佛早就料到他會說的話,“不許不要。你下次記得給我?guī)滩韬染托?。?p> 本該拒絕的話,就這樣咽在喉嚨里面,那把粉的不可思議的雨傘,還帶著夢幻氣息的被他握在手上。
后來,他打聽到了,她叫林夏,就在公司不遠的Z 大讀書,剛好趁著暑假過來做做實習,培養(yǎng)經(jīng)驗。而且,喜歡甜食的很,抽屜里一堆甜品。總是偷偷往里面拿一塊巧克力塞嘴里,若無其事的樣子還莫名的有些,,,可愛?
“蘇哲!”林夏不滿的看著他,“我都說了,我要草莓奶昔的,你還給我藍莓奶昔!”
“人家說沒草莓了,,我也不知道你不喜歡藍莓,,不然我給你再買一杯?”有些局促的看著她,上次莫名其妙的要求給她買奶茶,結果買奶茶的路上那把放門口的傘不知道被誰拿走了,小姑奶奶又要求買杯草莓奶昔給她。奇怪的是,明明那么多瑣碎的小事,他卻覺得做起來又那么,,自然?
“誰說我不喜歡藍莓了。”林夏回味的咂了咂嘴,笑瞇瞇的看著他?!捌鋵嵨乙矝]那么喜歡草莓。我啊,最喜歡……”
聽著她聲音越來越低,不得已的湊上去想聽清楚,結果臉頰突然有什么柔軟的觸感,仿佛是草莓味的果凍,冰冰涼,甜絲絲的,讓他一下子僵在那里。
“我最喜歡的是你啊?!彼淖齑铰幕^他的耳畔,帶著奶昔特有的甜膩清甜。
長這么大,他倒算是個厚臉皮的,對任何冷嘲熱諷都沒任何表示,可獨獨聽到這句話,臉一下子通紅無比,滾燙的不能再滾燙。
“喂,你干什么啊。別搞得我對你做什么壞事一樣。”林夏微嘟著嘴唇,眨眨眼,看起來仿佛想問要不要一塊兒吃飯一樣正常的問,“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嘛,我有很多很多零食哦?!?p> 深吸一口氣,他往后退了幾步,“林夏,我,沒有那么多東西陪你玩,如果,你要玩,大可以找別人。我玩不起?!?p> 隨即就要轉身離開。
后面那個女孩子確實料到了他要做什么,手疾眼快的丟下奶昔,像一個袋鼠一樣撲上去。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去接,可身體卻是立刻的接過去。
“看吧?!绷窒男Σ[瞇的看著他,“我就知道你喜歡我?!闭f些又要湊上去親他,他耳垂都格外通透的紅的避開,“林夏??!”有些惱羞的意味,可內(nèi)心深處的一絲說不出的酥麻感又讓他沒放下她。
“我不喜歡你叫我林夏?!彼龕瀽灥恼f,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你要叫我夏夏哦,不然我還親你?!?p> …………
哪有這種女流氓的。。。他別過臉,躲避著女孩熾熱的眼神,算是默認。張了張嘴,“夏,,夏?”
“誒。”林夏笑著接受了,轉了轉眸子,突然吧唧的親了一口他右邊的臉頰,“這是獎勵?!?p> …………
后來啊,兩個人算是在一塊兒了吧,公司里的人并不知道,兩個看起來這么不一樣的人會在一塊。而他每每午夜時分醒來總覺得這一切像一個美的不像話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