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赴約
火候正好,司無洛一邊扇著小火,一邊哼起小曲來。
顏之卿抱著懷里的黑貓,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它的頭頂。
黑貓倒是十分乖巧地閉著眼,打起呼來。
顏之卿笑了笑:“這玩意兒從哪弄的?”
“它叫乖乖!”司無洛一字一句糾正道。
扶言忍不住看了司無洛一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司無洛合上折扇,指向扶言。
“吱呀”一聲,后門突然開了。
一個身著破舊衣衫的老者忽然進來,隨即關(guān)上了門。
這一突然出現(xiàn)的變故,倒是轉(zhuǎn)移了司無洛的視線,他愣了愣,“孫爺?”
老者拱手行禮:“主子,司公子?!?p> 顏之卿順手撕下一條兔腿,遞給老者,笑道:“來得早不如來的巧,孫爺,嘗嘗?”
孫爺干枯的臉擠出一抹笑意,老老實實地接過。
顏之卿又順手扯了兩個腿,遞給扶言一個,剩下那個自己咬了一口。
肉香味在口中彌漫開來,顏之卿十分愜意地贊嘆:“不錯!”
司無洛的視線掃過三人,看著他們愜意的模樣,有些委屈:“你們?nèi)艘蝗艘粋€腿,那我呢?”
顏之卿斜睨了司無洛一眼:“自己沒手?”
“你偏心!你不愛我了……”司無洛作嚶嚶哭泣狀。
得,這家伙又作妖了。
顏之卿抱著他的乖乖,挪了挪身子。
司無洛:……
孫爺呵呵地笑著:“司公子倒是越發(fā)有意思了?!?p> 顏之卿瞪了一眼司無洛,復(fù)而笑笑:“越發(fā)沒個正經(jīng)倒是真的。”
倆人會心一笑。
孫爺正了正色:“昨夜聽說醉傾樓出事,看到您安穩(wěn)地坐在這,我這顆心啊,才算放下了。不然怎么對得住國君的囑托!”
“想殺我,沒那么容易?!鳖佒涞难垌艘粚雍?p> “那貫麒就是個蠢貨,碰上寧睿那小子,也算他活該!”司無洛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肉,又從懷里掏出一小瓶酒,拔開木塞,澆在烤肉上。
溫吞的火苗瞬間燃起,下一瞬又恢復(fù)了原貌。
顏之卿盯著那一層金黃的外殼,嘖了聲,“暢快!”
“紀(jì)卓堂如今身子好了大半,主子,我什么時候可以回來?”孫爺忽然問了句。
顏之卿思量起來。
紀(jì)卓堂生下來便帶有咳疾,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已然好了多半,再活個二十年不成問題。
城南當(dāng)鋪已荒廢許久,也就臨時能用來烤點雞鴨魚兔。
不過老皇帝曾派人盯著當(dāng)鋪,即便孫爺回來重新開業(yè),也不能重啟暗柱據(jù)點。
經(jīng)此一番變故,也有些晦氣,顏之卿點了點黑貓的額頭:“嗯,想回來就回來吧,把城南當(dāng)鋪改成藥鋪吧。之前我們就吃了莪術(shù)草的虧,盡管醉傾樓也儲藏部分藥材,不過到底自己開的藥鋪,進藥才更合理些。”
孫爺喜笑顏開:“哎,好嘞。”
吃飽喝足,顏之卿打了個飽嗝,將乖乖放下,看向司無洛:“明日等你好消息。”
“沒問題!”
顏之卿帶著扶言翻墻,然后回了世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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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大清晨,顏之卿就被隔壁的聲音吵醒,有些煩躁。
這世子府也能有這么大動靜,莫不是貫承溪要拆家?
顏之卿閉著眼睛坐起,十分無奈地睜眼,迷迷糊糊蹬上長靴,披上外衫,往外走。
隔壁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堂兄,你就去唄,那可是暗查閣的左護法!”貫庭霄語氣激動,“怎么說呢,就江湖傳聞,他手里有一支三箭齊發(fā),箭箭穿心的隊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令人聞風(fēng)喪膽!”
“你就陪我去一趟吧!堂兄~”
顏之卿一瞬間精神了,這還是頭一次看到會……撒嬌的貫庭霄。
站在門口,顏之卿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醒了?”貫承溪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明媚。
貫庭霄忽然撤回拉著貫承溪袖口的手,臉色浮現(xiàn)一抹尷尬。
顏之卿緩慢地點頭,表情有些不自然:“你們……”
“你莫誤會,”貫承溪猛然意識到什么,突然變了臉色,有些著急,“這孩子腦子不太正常,你別跟他一般見識?!?p> 貫庭霄眼睛瞪的老大,還想辯解,忽地被貫承溪打了一拳。他疼得蹙眉,沒想到,堂兄的力道居然還挺大。
顏之卿又點了點頭,附和道:“我知道?!?p> 貫庭霄一臉郁悶:“你懂個屁!我與堂兄正商討正事,今日堂兄沒空陪你,你自己哪涼快哪呆著去吧!”
神神叨叨的,顏之卿也懶得聽,伸了伸懶腰,轉(zhuǎn)身。
“等等~”貫承溪語氣溫柔,走近,給顏之卿理了理衣衫,低聲道,“你再睡一會兒,醒來我們再用早膳?!?p> “你不去?”顏之卿挑了挑眉。
貫承溪莞爾:“沒甚意思,你若是想去哪里閑逛,我同你一道?!?p> 顏之卿擺擺手,表示知道了。
待顏之卿離開,貫庭霄蹙眉:“堂兄,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別被他騙了,顏之歸的狡猾,我是親眼見識過的!況且楚楓會見暗查閣左護法,商討的更是兵器一事,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讓顏之歸知曉。”
貫承溪面無表情地舉起茶杯,抿了一口,抬眸:“說完了?”
貫庭霄看著毫無波瀾的眸子,有些緊張,他不知道堂兄這個表情是什么意思,硬著頭皮點頭。
“若這個時辰過去,你還能目睹那左護法的英姿,再耽擱下去,可什么都見不著了?!必灣邢恼Z氣不帶絲毫情感。
貫庭霄思索片刻,又試探道:“堂兄,你果真不去?”
貫承溪隨手拿起桌上的書,淡淡地應(yīng)了聲,爾后翻看起來。
見貫承溪決絕,滿不在意的樣子,貫庭霄于是起身告辭:“堂兄,庭霄告辭。”
……
福運酒樓。
一樓熱鬧依舊,二樓卻無比安靜。
有一些經(jīng)常光顧福運酒樓的顧客欲定包廂,被掌柜好言相勸:“客官,咱們二樓呀正在休整,實在是不便,其實咱們一樓也不錯,要不這樣,您在一樓,我再給您多送一道菜,可否?”
有些貴客覺得有傷雅興,但畢竟這是京城最好吃的酒樓,對于食材比較挑剔的達官貴人,還是選擇了留下。
“掌柜的,來兩壺女兒紅,送到天字二號房?!遍T外忽然響起一道囂張的聲音。
來人是一個年輕的公子,身著白色織錦衣袍,與懷里的黑貓形成強烈的對比。
有人眼尖,認出了這只黑貓,正是當(dāng)時驚嚇寧睿的那只。
不過更多人則是將重點放在了男子身上。。
天子二號房,那不正是二樓的一個包廂嘛?
不是說二樓休整,不能用嗎?
掌柜眼神微變,連忙阻止:“公子,二樓包廂不能用。”
男子亮了亮腰間的令牌,上面刻著一個小小的“查”字。
掌柜立馬換了態(tài)度,連忙招呼著,親自將男子迎上二樓。
“哎,掌柜的,你什么情況,不是不能定二樓的包廂嗎?”一公子哥怒氣翻滾道。
“對呀,你這分明不想讓我上去,怕不是看不起本公子?”
“就是,掌柜的,你下來!我從你們這吃了好幾年的飯了,你突然不讓我上去算怎么回事?”
幾個達官顯貴的公子哥看著倆人遠去的身影,惱兇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