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乙滿頭黑線了。
前不久把自己說成是有志氣的癩蛤蟆，這會兒又論證成普通的癩蛤蟆。
現(xiàn)在好了，從普通到有志氣，門類齊全了……
“我明白了，那就是不羨慕卞小姐的美色……跟你們這些讀書人說話真是費勁?！睆埌⒁虛u了搖頭，又問，“那他們家的錢？你有沒有想過？”
“天地良心！張阿姨，我可以向你發(fā)誓，我從來沒有拿他們家一分錢。這么跟你說吧，我們之間有份約定，約定三年之內(nèi)要是不能和好，我們就會分手。約定里面可沒有說分手的時候能分財產(chǎn)。再說，就江女士那人品，能給我錢？”
兩人一邊收拾房間，一邊絮叨。
張阿姨感嘆每月買菜錢要超支，可能做不下去，道乙不干了，死活要人做滿半年，還答應(yīng)錢不夠他來找補。
又把自己繞進(jìn)去了，道乙說完暗自嘆息。
……
搞定了殺手，又不用當(dāng)保姆，卞青青還有蘇潔儀陪著，百無聊賴的道乙又回到醫(yī)院上班來了。
上班先消假，道乙屬護(hù)士長管轄，自然是要來找護(hù)士長。
世事總無常，人還沒到護(hù)士站呢，兩名警察在等著了。
“你就是道乙？”
道乙還沒吭聲呢，警察就迎了上來。
“有事嗎？”道乙摸了摸鼻子，“實話告訴你們，我是不會看病的。我不是醫(yī)生?！?p> 兩名警察一前一后把道乙給堵了，臉上有顆大痦子的警察亮了亮自己的證件：“春風(fēng)里派出所，現(xiàn)在懷疑你涉嫌詐騙，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diào)查?！?p> “詐騙？不能夠呀?！钡酪野櫭紦项^，“難道是昨天買菜忘了付錢？不應(yīng)該，賣菜的那幾個攤點我都熟，真沒給錢第二天再要就是，以前不就是這樣……”
“不要跟我避重就輕，我們懷疑你涉嫌一起五十萬元人民幣的詐騙案，請跟我們走一趟。”道乙身后的瘦高個從腰間掏出手銬，要給道乙戴上。
“等等。”道乙輕輕地一扭身子，躲了過去，“五十萬可是巨款，夠得上法律意義的數(shù)額特別巨大。數(shù)額如此巨大的詐騙案，難道受理單位不應(yīng)該是警察局的刑偵大隊嗎？你們派出所的……管管治安就好了，這么大的案子，還是算了吧。”
“我們……”痦子臉愣了愣，“我們這是請你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證實有沒有這事。如果真有此事，我們當(dāng)然會逐級上報。辦案程序上的事情，還是不勞你費心?！?p> “協(xié)助調(diào)查？協(xié)助調(diào)查有上警械的嗎？”道乙壓低了嗓音，語調(diào)卻很怪異，“給人當(dāng)槍也用不著這么積極，小心人拿你擋子彈?！?p> “我們……我們這是公事公辦。”
“公事公辦？”道乙輕輕地笑了笑，“現(xiàn)在才幾點？不要告訴我，派出所的同志也起早貪黑加班加點……還真當(dāng)自己是早點攤的王大娘……”
道乙表現(xiàn)得很是強勢，兩名警察也有自己的堅持，都不肯退讓。
“兩位警官，你們會不會搞錯了？道乙可是卞家的姑爺。卞氏集團，你們應(yīng)該聽說過吧？”護(hù)士長站出來打圓場。
“公事公辦，我們所接到舉報，道乙確實涉嫌詐騙?！?p> 兩名警察也是受命而行，他們也知道報案的人是唐家的二世祖。
跟唐家相比，卞家就差太遠(yuǎn)了，他們知道哪頭輕重。
“你們警局的安大隊長也是道乙的朋友。”護(hù)士長接著說，“對了道乙，昨天安隊長找我要你的電話號碼，她聯(lián)系你了嗎？”
“聯(lián)系了……非上趕著請我吃飯?！钡酪覔P了揚眉，“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說我這個人帥得也不明顯呀……”
提到安依依，兩名警察愣了愣，對視一眼，臉上除了懷疑，還有不滿。
這槍還真不好當(dāng)。
安大隊長不但職務(wù)跟他們所長平齊，關(guān)鍵人家是局里的紅人，隨時可能進(jìn)步……更何況背后還有安書記，還有安家。
這些都還罷了，關(guān)鍵是安大隊長那火爆的脾氣，還有那有仇必報的性格……
怎么就沒有人提這茬呢？
兩名警察像是吃了蒼蠅，惡心的不行。本以為做好這事，可以討所長一個好，討唐家一個好……
現(xiàn)在好了，還有可能得罪更不敢惹的存在。
“行?！钡酪尹c了點頭，“只要你們拿出逮捕證……不，哪怕是拘留證、傳喚證也行，我就讓你們戴上手銬，跟你們走。這玩意兒，可不是你想戴，想戴就能戴。戴上容易，摘下可就難啰。”
瘦高個收起手中的銬子，上前堆笑著說：“哥，別讓我們?yōu)殡y。我們也是領(lǐng)了頭的命令，您就跟我們回去一趟吧。你有這樣的關(guān)系，誰還能與你為難?！?p> “有什么事，在這里說不行嗎？”
“哥，真不行，要走過程。一會兒再把你送回來，保證把你送回來。”
“行，那就走吧?！钡酪覔u了搖頭，看來派出所走一趟還真是免不了。
道乙還未開走，護(hù)士長上來攔住了：“道乙，你跟姐說，你究竟有沒有事？”
“姐，我真沒事。”道乙笑了笑，“你還不知道我的性格？他們欺負(fù)我?！?p> “要真是欺負(fù)你，那我打電話給卞總，打電話給安隊長……”
護(hù)士長的話道乙聽了覺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卞總是家屬，通知一下也好，可這安隊長……道乙連連擺手：“打住、打住，誰都不用通知，過不了多些時候就能回來。還有，這兩個人您這樣排列，真是不好，容易讓要想歪?！?p> “去你的！只要你不想歪就行了。”
……
春風(fēng)里派出所，“接待”道乙的是干警辦公室而非對付罪犯的審訊室，讓道乙感到意外的是瘦高個還給倒了一杯水。
沙發(fā)、茶幾、熱開水，這本是接受調(diào)查者應(yīng)有的待遇，但當(dāng)提告人是唐家之后……道乙明白，這是自己剛才的強勢爭取來的福利。
調(diào)查氣氛很友好，瘦高個要了道乙的身份證，登記了上面的信息，便算是調(diào)查開始。
瘦高個負(fù)責(zé)記錄，痦子臉便開始了提問：“兄弟，實不相瞞，是這樣的。我們接到唐世沖的舉報，說你騙了他五十萬元，他還給我們出示了銀行轉(zhuǎn)賬的憑證，麻煩你給我們解釋一下。”
“原來是這事。”道乙故作驚訝，又咬了咬牙，“這孫子，原來把坑挖在這里。他就沒有告訴你，他為什么會給我錢？”
“這個真沒有，他一口咬定，你是騙了他?！?p> “這不可能?！钡酪艺J(rèn)真地回答道，“我有正當(dāng)職業(yè)，不是騙子。”
“還有，在昨天晚上以前，我從來就不認(rèn)識這個人；我也沒有他的電話號碼，更不存在電話詐騙這回事?！?p> “請問，我怎么可能詐騙了他？他又不是三歲的孩子?！?p> 兩名警官相顧無言，這事他們也解釋不了。
良久，痦子臉才問：“那他為什么會給你轉(zhuǎn)賬？這不符合常理吧？”
“給我轉(zhuǎn)賬就算詐騙？這也解釋不通吧。假如我給你賬上轉(zhuǎn)五十萬，我能告你貪污受賄嗎？不能夠呀?！?p> “你不會說是他轉(zhuǎn)錯了，或者說是不知情吧？”
“我可沒有這樣說。我只是打了個比方。”道乙撓了撓頭，“有些話不好說……我只能說是等價交換，愿者上鉤。要不你問一問唐世沖，或者叫他來跟我對質(zhì)也行。”
“等價交換？”痦子臉露出疑惑之色，“有什么東西能值五十萬？”
“老哥，你這話就錯了，能值五十萬的東西多了。有時候是一份合約，有時候甚至可以是一條消息，一個牽頭。”
“可是，很明顯唐世沖他并不認(rèn)可?！?p> “他這是典型的……事后反悔。”道乙氣得想罵，最后卻只能搖頭，“兩位哥，你們可有聽說過這樣的事。”
“拿錢買了彩票，開獎結(jié)果沒中，又回來要退買彩票的錢，這樣的事情，真沒聽說過吧？”
兩名警察面面相覷，聽不懂，只好再次詢問：“你們之間究竟有什么交易，怎么跟買彩票扯上了？要是非法彩票，那可不允許?！?p> 道乙點了點頭：“這么說吧。昨天晚上，我和天南國的公主正在西餐廳共進(jìn)晚餐，進(jìn)餐的氣氛那是相當(dāng)?shù)暮?，和公主也是有說有笑。照這樣發(fā)展下去……你們是男人，有些事情你們懂?！?p> “與天南國的附馬相比，你們覺得五十萬塊錢是錢嗎？那就是特么的狗屁！”
“結(jié)果好了，唐世沖這個二世祖看到我有成功的希望，他心動了，非要出五十萬塊錢把這個機會給買去。”
“行，你們不說我也明白，最后肯定是他玩砸了?！?p> “可是，這也不能賴我，是不是？”
道乙說完征詢兩位警官的意見。
兩名警官對視一眼，又問：“你剛才說的天南國的公主是誰？叫什么名字？現(xiàn)在在哪里？我們還要向她調(diào)查了解。”
“行，這樣最好?！钡酪尹c了點頭，“她就是你們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安依依，你們?nèi)グ阉垇戆?，我等著?！?p> “安隊……”兩名警官驚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