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朱氏點(diǎn)頭應(yīng)道,“也好,有勞掌柜的。”
掌柜的沖幾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回柜臺(tái)忙去了。
朱氏,安平和安小魚幾人則在堂外找了位置坐下等待。
沒多大一會(huì)兒,文大夫出診回來了。
掌柜的一見文大夫回來,立即指著安小魚幾人說道,“文大夫,這幾位是專程來找您看病的?!?p> 安小魚掃了一眼那文大夫的背影,是個(gè)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
背部線條緊繃,看起來心情有些不好。
朱氏和安平幾人一聽眼前這人便是文大夫,立即從凳子上起身。
朱氏正要開口,便見文大夫看也沒看幾人,只冷淡的說了一句,“進(jìn)來吧?!?p> 朱氏幾人一聽這話,連忙帶著安小魚跟在文大夫身后,一道進(jìn)了內(nèi)堂。
文大夫就坐,掃了一眼眼前幾人,問道,“誰病了。”
朱氏緊忙扶著安小魚上前,一面說道,“我閨女今兒眼睛疼的厲害,有勞大夫您給看看?!?p> 又說,“前些日子摔過腦袋,您也給看看?!?p> 朱氏話音落,就見文大夫掀起眼皮子看了安小魚一眼。
“坐吧?!蔽拇蠓虻馈?p> 朱氏扶著安小魚坐文大夫跟前的凳子上,又聽文大夫文,“為何蒙眼?”
聽聞文大夫這般問,朱氏緊忙問道,“大夫,我閨女她......”
朱氏口中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文大夫打斷。
“我在跟病人說話。”態(tài)度冷硬。
朱氏愕然,抿了抿嘴,只好將到嘴邊的咽了進(jìn)去。
她俯身,輕輕拍了拍安小魚肩膀。
在安小魚的耳畔輕聲說,“閨女,別怕,有娘在這兒?!?p> 朱氏這般下意識(shí)的維護(hù),一時(shí)間讓安小魚心頭一暖。
安小魚抬眼,透過蒙眼的黑布,看向文大夫。
只這一眼,安小魚便知曉這文大夫今日為何這般心情不佳了。
只因今日出診遇上了老熟人,還被老熟人奚落一番。
可嘆這文大夫原是當(dāng)朝御醫(yī),卻因得罪了宮中貴人,被罷免官職,且逐出尚藥司。
且今日這位老熟人不是別人,正是這文大夫當(dāng)年的情敵。
也就是說,文大夫當(dāng)年愛慕的女子,被那位情敵以不恥的手段奪了去。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且奪愛之恨,是個(gè)男人都不能忍。
安小魚在心中默默同情這文大夫三秒鐘。
同情過后,言歸正傳。
安小魚道,“今日也不知為何,我這雙眼睛忽然不能見光,一見著光便疼痛不已。故此才拿這一抹黑布蒙上,以遮住光線,緩解眼部疼痛?!?p> 安小魚回話的聲音不高不低,且語速不快不慢,言語做派宛若一個(gè)大家閨秀。
這使得正在氣頭上的文大夫都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把手伸出來。”文大夫道。
安小魚乖乖伸手,朱氏上前,協(xié)助安小魚將手腕搭在桌上的脈枕之上。
文大夫伸手,以三指輕壓在安小魚的手腕處。
“雙眼可能看見?”文大夫問。
聽文大夫問,朱氏又要開口。
卻被安小魚搶先說道,“大夫,我自幼便雙眼失明,也許是天生的?!?p> 聞言,文大夫眉頭微微皺了皺。
抬眼看向朱氏,“你是她娘?”
文大夫問話,朱氏自是不敢怠慢,忙不迭的應(yīng)道,“是是是?!?p> 態(tài)度那是極為的恭敬。
只聽文大夫又問,“你是何時(shí)發(fā)現(xiàn)這孩子看不見的?”
朱氏嘆了一聲,“不瞞大夫,我這閨女命苦啊,生下來之后就一直看不見。”
想了想,又補(bǔ)充了一句,“頭幾個(gè)月的時(shí)候,哭鬧的厲害。”
文大夫垂眸,似是在認(rèn)真把脈。
朱氏看著文大夫,心中只想著,她剛才說的這些,文大夫到底聽見了沒有。
愣神間,又聽文大夫道,“把蒙眼布摘下,我給你看看?!?p> 這話一出,朱氏和安平母子二人心頭一緊。
畢竟,摘下蒙眼布,意味著安小魚的雙眼又該疼了。
安小魚知道問大夫是個(gè)有本事的,于是也便乖乖的摘下蒙眼布。
此時(shí),內(nèi)堂的光線尚且明朗。
正值黃昏日落之時(shí),昏黃的光線自屋里的紙窗照射進(jìn)屋子里,呈現(xiàn)橙黃的光暈。
安小魚摘下蒙眼布的那一剎那,光線的刺激,讓她的眼珠頓時(shí)刺痛不已。
文大夫知道安小魚怕光,也只在安小魚摘下蒙眼布之后,動(dòng)作極為迅速的檢查了她的雙眼。
之后便讓她重新蒙上。
文大夫診斷過后,安小魚蒙眼時(shí),文大夫在她的跟前遲疑了幾秒鐘。
便是這幾秒鐘,讓安小魚心中忽然有些欣喜。
朱氏和安平看著文大夫愁眉不展的樣子,心下卻是更著急了。
朱氏忍不住道,“大夫,我閨女到底怎么樣?身子如何?眼睛如何,眼睛能治好嗎?”
朱氏的治好,指的是讓安小魚的雙眼不再疼痛。
然而,朱氏的話,文大夫卻是并未回應(yīng)。
朱氏又道,“大夫,只要您有法子治,錢我都帶來了,實(shí)在不夠,我還能去湊。”
安平也附和,“是啊,大夫,您只要有法子,一定要治,錢的事情我們可以想法子的?!?p> 朱氏和安平母子二人這一通說,無非是看這大夫的臉色不好。
加上之前,這位大夫的態(tài)度也不好。
這樣一來,朱氏與安平母子便想到一塊兒去了。
大夫這樣,無非是因?yàn)樗床黄鹚麄兇┲茽€,看不起他們是鄉(xiāng)下人。
朱氏怕大夫不信,索性將懷里揣的銀兩一骨碌全掏了出來。
鼓鼓的一荷包,很有分量。
“大夫,這里是十兩銀子,如果還差,我們還可以去湊。”
安平一咬牙,“大夫,您別不說話,我小妹到底怎么樣,您就給我們透?jìng)€(gè)底,到底能不能治。”
事實(shí)上,因?yàn)榘残◆~忽然開始怕光。
雖未言明,可安家人心里都抱了同一個(gè)希望。
真正的盲人,是感受不到光的......
能感受到光了,是不是說明有希望重見光明......
良久之后,文大夫未曾開口,安小魚卻先開了口,“大夫,只要能讓我重見光明,您就按照您的法子醫(yī)治吧,不用有什么顧慮,萬一留下什么后遺癥,我都認(rèn)。”
末了,又補(bǔ)充一句,“我相信您?!?p> 聞言,文大夫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