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十年之癢(七)
君憐閣里出了一場鬧劇,來的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比以前更加熱鬧了。原因是一個素未謀面的姑娘,于是方圓百里都傳遍了,這君憐閣里的姑娘到底是個怎樣的可人,將這韋少爺迷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有些爺們就天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說是來個君憐閣瞧一瞧這姑娘的芳顏。
清柯將新摘的毛尖用清晨荷葉上收集的露珠沏成茶,“韋長物果然聽他爹的話,這幾日竟也沒來這君憐閣鬧騰?!?p> 于玄寧手指甲上包裹著鳳仙花汁,左右仔細(xì)瞧著,“那韋老爺子不允許他納妾,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不會善罷甘休的?!闭f著將手遞到桌子上,“我覺得包的時辰到了。你替我摘下來看看染的怎么樣!”
“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可婉姑娘那里怎么辦?”清柯解著被染紅的白色紗布,細(xì)細(xì)擦著指甲周圍的汁漬。
“婉兒那邊,我自有對策,韋長物那邊有他老子攔著,估計掀不起什么大浪!”于玄寧看著染好的指甲,妖艷當(dāng)中又不乏清新感。
“媽媽,這指甲染的極好,我竟不知這鳳仙花染出來的這么漂亮?!?p> 于玄寧左右看著,嘖嘖稱贊:“有了這鳳仙花倒是可以節(jié)省一些買蔻丹的開支,你吩咐人多種些,等開花以后,叫那些姑娘過來采摘就行。”
“是!”
“這過去一個月有余了吧?”
“是,媽媽!”
婉居里
徐婉悶悶不樂的坐在門口盯著那已經(jīng)只剩綠葉子的合歡樹,清平走過來,“姑娘,你看什么看的這么出神?莫不是想寧公子了?”
徐婉嗔怪,柔弱無骨的身姿,輕盈起身,長長的黃色煙羅隨人的起動搖擺著,煞是好看。“清平你又在胡說。你這丫頭,越發(fā)沒有規(guī)矩了。”
清平裝模作樣的福了福身子,輕快的語氣聽不出來是在認(rèn)錯:“姑娘,青萍說錯話了,請姑娘責(zé)罰?!蹦敲创渚G色的身影迅速站起來,眼角帶著狐貍似的笑。
徐婉失笑,“清平,你這丫頭怎么這般叫人無奈!竟是讓我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你?!?p> 清平清脆的聲音帶著俏皮,“咦,那既然找不出話來反駁就承認(rèn)了唄?!?p> 徐婉有點鬧不清,“叫我承認(rèn)什么?”
清平去端小點心,腳步輕快,“承認(rèn)你想寧公子了唄。”
“你這丫頭,又要來勁了不是?”
清平:“不是,我說的是實話。寧公子已經(jīng)一個月有余不來了,小姐也又經(jīng)歷了那取親的事,若是對于寧公子有意的話,心里自然是念著寧公子期盼他來的。畢竟如果一個人心里裝了可依賴的人,情緒就敏感了,不是?”
徐婉笑著走進(jìn)屋里,吃著桌上的點心,“你的丫頭,竟是比我自己看的都要真切?!?p> 清平:“姑娘可曾聽說過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姑娘也年紀(jì)不小了,主要是在普通百姓家,此時早已嫁人生子。可是青樓不比那里,青樓的女子都是需要尋得良配的。且需要媽媽的點頭。做了這里的姑娘,就算是賣藝不賣身,那名聲也是極為不好的,就算是以后嫁入夫家也是被人看輕的。這也就是他們所謂的出身!”
徐婉:“是啊,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p> 清平:“那你自己的心里可否喜歡寧公子啊?”
徐婉臉上悄悄爬上了兩朵紅云,氤氳著有些蒼白的臉色,手里拿著糕點往嘴里送,小口小口的咬著“其實……其實我也不清楚?!?p> 清平:“我雖年紀(jì)比你小兩歲,但是我熟的早,有些人情世故我還是懂得的。在我看來,你就是喜歡寧公子。你當(dāng)局者不清楚,但我旁觀者卻看得明明白白。”
徐婉將手中未吃完的點心放在精致的小盤里,喝了口茶水壓壓,剛才吃了一小口,竟不小心噎著了。柔軟無骨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盡量使自己好受些。
“嗯,就當(dāng)你說出了我的心里話吧。我也不知怎的,總覺得心里牽掛了一個人。”
清平:“那就是姑娘喜歡上寧公子了!”
徐婉看著清平,“那你可記好,不要說出去,否則會引起大麻煩?!?p> 清平:“嗯,這種事我還是明白的很,畢竟三人成虎,對姑娘您的影響也不好?!?p> “嗯!”
寧家
“你這逆子,整天跑出去干什么,??!”寧老爺子叉腰站在寧子世房門口,活脫脫像個菜市場的大媽。
寧子世摸了摸耳朵,“爹,我哪有整天都跑出去。哪個嚼舌根的下人跟你說的,竟然這樣污蔑我?!?p> 寧老爺子轉(zhuǎn)身走向旁邊的亭子,這天也太熱了,寧子世無奈甩了甩入墨的發(fā)跟在身后走過去,“休去怪其他人,我現(xiàn)在問你跑哪去了,別給老子岔開話題,打馬虎眼。”
寧子世一屁股坐在寧老爺子對面的石凳上,拿起一塊西瓜就開始啃,也沒理他爹的話。寧老爺子見狀,拍了一下寧子世的手臂,“臭小子跟你說話你沒聽到?!?p> “奧,我給忘了。爹啊,我沒有整天都跑出去,我一個月也就出去那么一回。”
寧老爺子眼底閃過一絲睿智的眼光,終于逮著你的話了?!澳悄隳且淮稳ツ睦锪耍俊?p> 寧子世轉(zhuǎn)溜個個眼珠子,感情老爺子套他話來著。
“我去找汪兄了!”寧子世繼續(xù)抱著西瓜啃,神情自然不像是騙人的樣子。
寧老爺子:“別拿這個糊老子,我再不知道你天天跟那個誰汪子真混在一起,又怎會一個月見一次面?說臭小子,你不是不是背地里找相好的了。”
寧子世將瓜皮扔在桌子上,笑著說道:“老爹你腦洞挺大。”
“你是不是去了君憐閣?”
寧子世一揮袍子,站起來,“沒有!”留給寧老爺子一個背影,然后就走了。
寧夫人過來,“老爺問出什么沒有?”
寧老爺子搖搖頭?!斑@臭小子嘴巴挺緊,竟什么都不肯說?!?p> 寧夫人:“老爺怎么懷疑子世去了青樓那種地方?”
寧老爺子:“我那天聽別人偶爾間說的,說是這家伙每個月寫了詞必送到那青樓去,供那青樓的女子吟唱?!?p> 寧夫人拿著手帕的手突然一抖?!袄蠣斈阏f的是真的嗎?”
寧老爺子:“我也不知道。這孩子鬼得很,我每次派的人都被他給甩掉了。”
寧夫人:“那就繼續(xù)派人跟著呀,我就這么一個兒子,我可不想他被那群青樓的姑娘嚯嚯了去?!?p> 寧老爺子熱的難受,起身拿著蒲扇自己扇著:“這件事兒你就甭管了,我一定會查清楚的。我也想知道這個臭小子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