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二狗回到避難所執(zhí)行任務,我和阿秋開始商量搬家的事宜。我們的小樓外表沒有顯得很舊,屋內也沒有遍布黑色的霉斑,在通上電用上各式家具后,我一度產生會和阿秋在此終老的錯覺。但避難所的局勢一定會因為異人的走出地表產生動蕩,在這期間,我們所在的居住區(qū)距離避難所太近太近,我們繼續(xù)住在這里難免會招惹事端。如果安保隊的人知道我住在這里,刻意來尋找我的話,這住著舒適的小樓也完全也經不住任何突擊與沖擊。
所以我們只能放棄它,另尋一個更安全的住處。阿秋顯然比我更加舍不得。這是我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還沒有過幾天安生的日子就已經要離開了。
我和阿秋連夜開始往外探索,尋找更合適的住處。這片土地上遍布著各式各樣的住宅,但大多破爛不堪,很少有能夠為我們遮風擋雨的。我們始終在向南探索。南邊的城區(qū)對我們來說有未知的恐懼在,但是我想對避難所以及新沖出地表的異人來說,他們往南探索一定也會更加謹慎。
一路向南,幾乎走到了江邊,阿秋指了指殘舊公路旁的一個入口,側面寫著幾個字:“臨江路地鐵站③”。地鐵我知道是什么,我查閱過終端內的百科,是舊時代的一種交通工具,長長的列車在地下快速行進,我曾經也幻想過坐地鐵的感受。但阿秋現在的意思是,讓我們把住所放在地鐵站內?
我仔細思考了一下,覺得也不是不可以。目前找居所首要考慮因素是安全,而地下的地鐵站從心理上來說就讓我們覺得更隱蔽更安全。我們決定下去探一探具體環(huán)境。
進入地下一層,寬闊的大廳空蕩蕩,還看得到殘留的小玻璃房貼著“售票”字樣。大廳有很多通向更下層的樓梯,我們往下走去。站臺旁還停留著長長的列車,應該就是所謂的地鐵了。門窗全都緊閉,車身表面的白漆卻還完好并未脫落,能想象到舊時代時它像一條白色長龍穿梭在地底。第二層并不是最底層,我們向下走去,發(fā)現一共有三層,每層都有不止一條供列車行進的長長甬道。跳到列車所在的鐵軌上,往甬道內望去,黑漆漆看不到個盡頭,也不知道能通向何處。
地鐵站復雜的結構對于我們是一種保護,四通八達的線路也方便于我們逃脫。我們對于選擇的落腳處初步滿意。在第三層的角落,我們打開了一扇白色的塑料門,里面亂糟糟的散亂著桌椅,但并未有潮濕的感覺??磥磉@里曾是一間辦公室。這里只要好好收拾一下,可以供我們住下。而走出地鐵站不遠處就是江邊,可以很好的解決我們的水源問題。
決定了,我們要搬家到這里。當晚我們就開始回到居住區(qū)的小院子,開始收拾我們的家當一趟一趟像是螞蟻搬家一般,開始向地鐵站遷移。
第二天上午,我早早地前往避難所的門口,埋伏了起來。二狗為了幫我做事情,義無反顧地再次回到地底,我一定要把他平安地帶回到安全的地方??纯词滞笊系慕K端屏幕,時間已經到了9點。一般地表作業(yè)的隊伍都會在這個時間點出來。我使用異能加強目力,仔細關注著避難所的門口。
轟隆的電梯運行聲后,很快從避難所的門口走出來一隊約莫三十余人,人人都穿簡易防化服。這應該就是安保隊新招募的異人探索隊伍了。我仔細在人群中搜尋二狗的身影,他的身形很奇特,一米七左右五短身材,大大的腦袋,看上去就不太聰明的樣子。這也是他總是被人欺負的原因。
很快就搜尋到了他,只見他一出洞口,大腦袋立馬東張西望左顧右看,我猜他肯定是在找我的位置。我卻沒敢立即跳出來回應他,因為在他們隊伍的最后段,我瞧見幾個穿著完整版防化服的人影,而其中那個魁梧的身形,不是趙隊長又是誰?
我看清二狗行進的方向,繞了一條沒人經過的小路往他那趕去。我可不擔心被安保隊的人撞見,他們只敢驅使著異人四處探索,而他們只會守著避難所的大門等著異人幫他們帶回各種物資,很少有離開避難所過遠的情況,畢竟地表的輻射對他們來說還是致命性的。
我利用異能給雙腿賦能,很快就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二狗身形,這小子走了一路依然還是不停東張西望。我從他身后小聲喊了一句“二狗!這邊!”。二狗回頭見是我立馬喜笑顏開,我湊近問他:“昨晚讓你散出去的傳單你都散出去了嗎?”二狗忙不迭地點頭:“按照你吩咐,我在今早凌晨臨近出門前,在每條巷子口都用漿糊貼了一張。福生哥,你到底寫了啥?我不識字也看不懂。”我長舒一口氣,只要傳單散了出去,二狗也成功地跑了出來,我的初步計劃應該就算成功了。“今天你和我一起在避難所守著,我們看看會發(fā)生什么。”
我們重新潛伏到避難所的四周,離的遠遠的,用增強了的感知注意觀察著避難所洞口,以及附近被外派出來探索的異人。當我看到有異人在東張西望確認四處無人后,就開始脫自己身上的防化服,我心下一喜。這就是我想看到的效果。
二狗不解,問我:“這小子怎么也知道要把防化服脫下來了?”
我嘿嘿一笑:“是你告訴他的?!?p> “啥?我也不認識他啊,也沒和他說過話呀,你可別冤枉我?!倍坊琶忉尅?p> “是你貼的那些傳單上,我想告訴所有異人,在地面上,大家都可以獲得身體素質的極大加強。他們經過昨天一天的外出,應該能感受到,走到地面上后即使依然穿著防護服,但身體狀態(tài)已經比在地表時要好的太多。”我開始和二狗解釋我昨天讓他幫我宣傳的內容。
二狗眼睛瞪大顯得十分不解:“啥?為啥要對外宣傳這件事?你還寫了什么”
“這件事就算我不寫下來你不貼出去,也遲早會被人研究出來。既然我能發(fā)現身體的不同,那么沒理由別人發(fā)現不了。如果等著地表探險的異人慢慢發(fā)現,那么事情十有八九會被安保隊的人捂下來,避難所會依然把控著出入地表的門戶。這對所有還在異人區(qū)的異人來說不利,對我們這些實際上已經放逐在地表的人來說,更是十分不利,畢竟我們現在還是需要避難所的物資的?!?p> 我頓了頓繼續(xù)補充道:“我還在紙上寫了,不相信的人,可以問問已經到過地表的異人探索隊員進行求證,身體是否有什么不同。我還說了,避難所的人其實已經知道這些情況,只不過害怕異人會造反,所以才不讓大家知道實情。”
這最后一點我確信一定能激化異人區(qū)與避難所的矛盾,畢竟異人區(qū)的窮苦民眾那么多年來都在壓迫之下艱難求生存,看到了一絲解放的希望是絕不會放棄,更何況大家本來就對避難所有著深沉濃重的恨意。
這一點,是我與阿秋分歧最大的地方。她認為這樣的刺激訊息會導致異人區(qū)與避難所發(fā)生激烈沖突,導致大量無辜的百姓死去。但我相信以安保隊的裝備與那么多年的訓練有素不會讓與異人的沖突蔓延到避難所的居住區(qū),流血事件最終只會發(fā)生在避難所的電梯附近。我的本意是希望異人能夠爭取到一條屬于自己的進入地表的路徑,這樣我也有機會能夠再次與地底的同胞溝通聯結,獲取必要的生存物資。
計劃的初步已經如我所料,后續(xù)發(fā)展還要再等事態(tài)緩緩醞釀,我們打算先撤走。我伸手示意二狗跟著我走。二狗疑惑地問我“福生,這邊不是你家的方向啊?!蔽医忉尩溃骸鞍峒伊?,搬到了一個更安全的地方?!苯Y果他到了我們的地鐵站,反而一副失望的神色:“為啥搬家啊,這還不如之前的獨棟小樓呢!”我也沒跟他細致解釋,熱了一盆肉骨湯,堵住他的抱怨。
大家吃飽喝足后,我再次召喚阿秋和二狗兩人坐下,細細討論未來的路如何走。避難所的爭斗不會很快就有結果,這應該是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沖突,斗爭與妥協的過程,兩方才有可能達成一致。但我們,屬于第一批走上地表的先驅者,不應該只是盲目等待停滯不前。料想地表的環(huán)境在加上蜂擁涌上的異人后,會變得更加的復雜。我們一定要繼續(xù)往外探索,了解更多的情報與咨詢,才能在以后的生活中步步占得先機。
我將我的想法與阿秋和二狗娓娓道來,他們在經過消化后,阿秋表示,她也認為需要進一步對外開拓。以我們在地表領先的這段時間,我們的身體素質已經得到了先一步的加強,我們早一步往外探索,也可以獲得更多有用的物資。二狗在一旁聽我和阿秋的討論,眉頭緊蹙,不?!皩?!是是是!”大腦袋還不斷點頭表示贊許。我也不知道這個憨貨到底有沒有理解我們的意思。但我見阿秋被我引導到我的想法上來,支持對外探索,我就十分開心。我對于大江南岸的主城區(qū)早已神往已久。
既然決定了外出,我們就開始準備裝備與外出物資,打算盡快開始我們的探索。
走到地面上,夜空下,我借著月光與星光眺望一江之隔的南岸,鱗次櫛比的高樓被披上一層銀色夜輝。那里還有什么生物在生存著?又能找到什么有趣的東西?我十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