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誰是螳螂
第二天早上,趙剛被起來清掃山路的人發(fā)現(xiàn)了。
他的臉腫到五官糾結(jié)在一起,站都站不穩(wěn),只能被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架著走,有人建議他去刑堂報案,趙剛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完全不愿意再靠近刑堂一步,只是拜托鄰居幫他去醫(yī)堂找人來看。
鄰居覺得奇怪,在去醫(yī)堂的路上順路去了一趟刑堂,把事情說了。
刑堂的人一聽,把趙剛平時接觸的那些人查了,一點問題沒看出來。
這趙剛平時也沒看出來和誰結(jié)仇,辦過最大的一件錯事也已經(jīng)被左護法懲治了。
刑堂的人想都不想就將陳欣排除在外,因為確實,在他們的意識里,左護法沒有必要時隔這么久之后,再去用什么手段這樣搓磨一個小人物了。
那么你是誰呢?
刑堂的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先把王振平叫來問話。
王振平往刑堂一坐,身板挺直,面無表情,刑堂提審他的人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王振平是新上山的,這人實際是個什么性格他們也摸不準(zhǔn),而且這位還是教主親自領(lǐng)上山的,搞不好是被教主重點栽培的對象,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面對這個人他們一時之間也摸不準(zhǔn)。
他們只問了王振平十分鐘。
關(guān)于為什么要打趙剛這個問題,王振平開始往自己身上潑臟水,甚至直接在說出自己在山下行乞的事實,只說自己小時候活不下去,在街邊行乞,王振平路過他的時候,不僅沒有施舍,甚至還踩上了他的手,往他臉上吐唾沫,那個時候他年齡太小,沒有辦法報復(fù),只能暗暗記下趙剛的臉,等著有朝一日有機會再報復(fù)。
沒想到之后就再沒見過趙剛,再見已經(jīng)是在山上了。
他這話說的離譜,但是無從查證。
聽得刑堂成員十分震驚,感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們以前只知道趙剛是個貪財?shù)模瑸榱它c錢能直接在山上開賭場,沒想到還能干出欺凌弱小這種事。
還有幾個人覺得這個說法有問題,但是他們也不會直接指出來,不會去找趙剛當(dāng)面求證。
不論如何,欺凌弱小,尤其是欺負(fù)孩子,在縱橫教里都是為人所不恥的。
而且刑堂也樂得賣王振平一個面子。
于是,在床上躺了兩天也沒有等來調(diào)查結(jié)果的趙剛再來刑堂時,已經(jīng)感覺到刑堂這幫人看自己的眼神變了,說話也不熱絡(luò)了,被問起調(diào)查的怎么樣的時候,直接說當(dāng)時晚上確實沒有其他人走過這條山路。
同時也暗示趙剛,是不是他自己做了太多破爛事,才會被人這樣設(shè)計。
聽得趙剛越發(fā)惱火,但是還不能跟刑堂正面起沖突,實在是刑堂這些年在山上塑造的整體形象太好,很得其他教眾信任,其他人比起相信趙剛,更傾向于相信刑堂的說法。
他越想越生氣,對于縱橫教的不滿也在逐漸堆積。
在這種心情下,又過了兩天,縱橫教向外傳遞消息的時間到了。
鴿房管事本來是想讓趙剛繼續(xù)休息,奈何趙剛一定要來,搞得管事還挺感動。
鴿房的鴿子撲簌簌的向外飛,趙剛也找了個機會,偷偷拿出他藏起來的那只,混在鴿群里一起放出去。
他這邊剛放出去,杜弘就得了消息。
“他這樣放出去,鴿子真的能到達(dá)山下那人的手里嗎?”杜弘有點疑惑,他對這個時代的通信方法一知半解,但是他知道鴿子是種消耗品,中途迷路了,跑丟了,被其他動物吃掉了,這些都是可能的,所以為了將一條信息傳達(dá)到,往往需要許多的鴿子一起出發(fā)才行,要把這些可能的損耗都算進(jìn)去。
像趙剛這樣只放一只鴿子,一次兩次的,真的有可能次次順利到達(dá)目的地嗎?
“誰知道呢?!鄙蛲ポx坐在房間里啃蘋果,他在刑堂關(guān)著的這幾天,飯都吃不好,剛一被放出來,就翻窗戶來找杜弘商量下一步對策,他只負(fù)責(zé)執(zhí)行就夠了,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他并不太感興趣。
“肯定有哪里使我們沒有想到的?!倍藕胄闹杏幸环N不好的感覺,他總覺得自己算漏了什么,導(dǎo)致現(xiàn)在這個緊緊扣在一起的鎖鏈中間有了脫節(jié)。
“啊!”沈庭輝突然停下了啃蘋果的動作,“我就覺得哪里好像不太對,鴿子,是需要訓(xùn)練才能順利找到目的地的吧!”
杜弘腦子里突然像是被打了一下。
對,教里自己養(yǎng)的鴿子,怎么能認(rèn)識去山下廣慶隆探子那邊的路呢!
而且那么多鴿子,難道每一次趙剛都是隨便藏一只鴿子嗎?
還是說他有特殊的召回鴿子的方法呢?
各種謎題堆積在一起,杜弘開始清晰地認(rèn)識到,廣慶隆可能編了一個巨大的套等著他跳進(jìn)去,在這個套里,不僅是趙剛被耍的團團轉(zhuǎn),就連杜弘也沉在里面不自知。
這樣才好玩。
奇異的,杜弘此時不僅不覺得慌張,反而有一種興奮感。
“那只鴿子現(xiàn)在是不是還是暗衛(wèi)在盯著?”他轉(zhuǎn)頭問沈庭輝。
“嗯。”沈庭輝點點頭。
“讓他們給我盯住了,不許那只鴿子出一點閃失,有一點問題,第一時間通知我?!倍藕氤苛荷戏愿赖?。
今天是傳遞消息的日子,同時也是山上下去采買,輪休的日子,雖然輪休的人不多,但是每個堂口也都有一兩個名額,但是暗衛(wèi)這周沒有休息,在杜弘的要求下全員加班。
梁上的人沒說話,無聲的出去了。
“不管他們是怎么安排的,我們的計劃還是不變,一會兒你就可以下山去了?!倍藕胝f,“雖然這周的下山人員里原本沒有你,但是你現(xiàn)在正是和老陳鬧‘別扭’的時候,下山倒是也不奇怪,不過一會兒記得走人多的地方下山。”
杜弘囑咐了一句,沈庭輝聽到到了自己上場的時候了,幾口啃完蘋果,也從窗戶翻出去了。
與此同時,三官山下鎮(zhèn)子里,廣慶隆正無聊的托著下巴看著窗外街道上的人群。
他的身后,陽光直射不到的陰影里,侍衛(wèi)正在處理尸體。
“一會兒洗的干凈點,要不二哥該認(rèn)不出他的手下了?!?p> 廣慶隆輕松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