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插曲沒有破壞花榮繼續(xù)逛街的興致。留了時遷在客棧后又帶著焦挺出去了。
夕陽的余暉映襯著整個街道,路邊的小攤,行走的路人,酒樓里的喧鬧,燕館歌樓的聲音,繪盡了人生百態(tài)。
找了一座較大的瓦肆酒樓,要了一壺濁酒,配上幾個小菜,和焦挺占了最后一個位置,聽著那說書人在那里講著狄青的故事,悠然自得。
門外進來兩個青年,四周巡視一番,看到酒樓座位皆滿,無奈的搖搖頭就要退走??赡切《奂猓推渲幸晃灰彩鞘煜?,上前攔住笑道:“小乙哥,現(xiàn)在時分哪家都是這般滿員的,你還不知么?不如小的給二位找個桌位湊一下桌?”
那二人沉思了一下點點頭同意讓他去找位了。
小二早就看好了位置,徑直往花榮這桌行來,到了近前,躬身問道:“二位客官可否讓個位子,讓那兩位也坐下?”
拼桌么?花榮到是不介意,與人方便的同時也能交幾個朋友。點頭讓本來坐在對面的焦挺換到了旁邊的座位,空出了兩個相鄰的。
小二見事情順利,忙道了聲謝,然后向那二人招手道:“小乙哥這邊?!?p> 待到近前,二人同時抱拳謝道:“多謝二位兄臺了?!?p> 花榮淡淡的說道:“舉手之勞罷了,二位請坐。”
聽到剛才小二叫這其中一位小乙哥,莫非是那位浪子燕青?再看其人唇若涂朱,睛如點漆,二十多歲,端的是一表人才,應(yīng)該是燕青不假。另一人也是生的目炯雙瞳,豐神爽雅,面貌不凡,只是不知是誰。
二人謝了坐下后,燕青問道:“兄長今天怎么到城中來了?可是有事?”
那人笑道:“家中母親的藥吃完了,為兄進城來再抓幾副,還要多謝賢弟推薦的這個鄭大夫,真是好本事,幾副藥下去,母親的咳嗽就已經(jīng)好多了,不再像從前那般恨不得將心咳出來的樣子了?!?p> 燕青也是笑道:“好了便好,也可以讓兄長不在整天的擔(dān)心,也可以出來尋個前途?!?p> 那人嘆道:“現(xiàn)在哪里有什么前途,那東京城里官家的身邊俱都是些奸臣佞臣,去哪里尋?不如在那山野里耕種生活。”
燕青聽了也是嘆氣不已,想他這位兄長,聰明異常,通曉契丹,女真,西夏,高麗各個民族的語言,又曾游歷過天下,對天下地理了如指掌,往年也曾應(yīng)過武舉,可謂是文武雙全。
燕青又道:“像兄長這般大才,終老山野豈不辜負了一身學(xué)識?還是尋個出身,以盡自身之才的好?!?p> 那漢子嘆了口氣道:“今奸邪當(dāng)?shù)?,妒賢嫉能。如鬼如域的,都是額帶博冠,忠良正直的,盡被牢籠陷害,為兄也是念頭久灰。我這還有著一些不合時宜的氣性,每每見到奸黨專權(quán),蒙蔽朝廷,就想上前痛斥。實在不適合做如今這個朝廷的官兒?!?p> 燕青聽了,也是無奈不再相勸。
花榮和焦挺在一桌上聽了半天了,看他們停下了話頭,花榮問道:“兄弟是燕青燕小乙?”
“正是,這位兄弟到是眼生的緊,聽口音是京東的?”燕青不愧是精通各地俚語的伶俐人,一句話就聽出了花榮生活的地方。
“是從京東來的,到滄州辦點事情?!被s對這位不知姓名的漢子很是好奇,聽燕青所說應(yīng)該很有名氣才對,想問就問:“不知這位兄弟怎么稱呼?”
“呵呵,許某只是個山野閑人罷了,沒什么本事,兄弟可不要聽小乙瞎說?!蹦侨藬[了擺手又道:“小弟姓許名貫忠?!?p> 聲音剛落,花榮就記起來了,張嘴低呼道:“你是許貫忠?活地圖許貫忠?”這許貫忠可不是一般人,基本是所有的穿越客必會招攬的人物,文武雙全不說,熟悉語言地理也不說,單說很多人猜想他的原型是羅貫中,就知道一定很厲害了。
按理說自己沒什么名氣啊,看花榮反應(yīng)這么大,許貫忠奇怪的道:“這位兄弟也知道許某?”
花榮剛才也是一激動沒忍住才低呼出聲的,現(xiàn)在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道:“聽說過一點,家住大伾山那是不是?據(jù)說兄弟天文地理無所不通,兵法戰(zhàn)策武藝也是樣樣精通,某也是早有拜訪之意?!?p> 許貫忠聽到花榮夸獎,謙虛的說道:“夸獎太過了,許某不過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人。對了,兩位兄弟怎么稱呼?”
焦挺剛想好好介紹一下,就見花榮搖了搖頭,道:“抱歉,我們的身份兩位現(xiàn)在還是不要聽的好,免得惹上麻煩?!?p> 許貫忠和燕青都是聰明人,對視一眼也就不在相問了,低頭喝酒吃菜。
雖然現(xiàn)在不可能招攬到這兩位,但是先打好關(guān)系還是可以的。
“剛才聽許兄弟的意思是不打算出山了?”花榮打算先探探底。
“唉!朝廷現(xiàn)在這個情況,許某是不會去做官的,要不然還不知道是個什么下場?!?p> “那不如投靠其他勢力,比如現(xiàn)下在河?xùn)|混的風(fēng)生水起的田虎,在京西的王慶,還有江南的方臘?”
“呵呵?!痹S貫忠笑了笑點評道:“田虎好大喜功,有一點成績就沾沾自喜,沒有一點人主的風(fēng)范。王慶,靠嘴蒙人的貨色,聽說正在聯(lián)絡(luò)京西淮南的山寨,要組成聯(lián)盟,這種松散的聯(lián)盟能成什么事?江南方臘到是一個人物,能忍住欲望,只是那種沒有任何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農(nóng)民會頂住官軍的進攻?再多人又能如何?”
還真是不出門就能了解的這么清楚,這許貫忠也開掛了吧。
正好那說書人也把狄青的傳奇事跡講完了?;s感慨道:“像狄相公這樣的人物,坐在樞密使的位置上都能讓文官們擠兌而死。這大宋天下真是沒有武人的地位啊?!?p> 聽完了故事,我吃完酒菜,花榮起身告辭,戴著焦挺回客棧休息了,明天還要趕長路。
等花榮兩人走了,燕青猶豫的問道:“兄長,這兩人莫非是濟州那位?”
“應(yīng)該不錯了,剛才說話的應(yīng)該就是那小李廣花榮,我看他腰上那塊琉璃佩上刻著一個花字。再加上剛剛他問了江湖上最有名勢力中的三個,偏偏沒問那水泊梁山??磥硎菍α荷接兄孕虐??!?p> “這江湖上的勢力真的如兄長所說的那樣不堪一擊么?”燕青有些不信的問道。
許貫忠沉吟了片刻,點點頭道:“要是沒有外力干涉,他們頂天了也就占據(jù)幾個州府,沒多大的潛力,橫行一時罷了。只不過這梁山我就有些看不透了。占據(jù)地利,也沒有攻略州府,反而只是收了水泊周圍的民心,還大肆收納百姓上山,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大計劃,只是他山上的糧食夠吃的么。”
緣分這個東西最是奇妙,相見是緣,能不能相聚就是份了,就看人怎么做了,比如招攬了唐斌和時遷就是緣分都到了,抱犢山的三位就是花榮自己創(chuàng)造的緣分,而這許貫忠和燕青就是緣到了分沒到。
花榮也不強求,人生在世總不可能事事都順心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