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歷史長河之中封建王朝的模式無非是一代打天下,二代治天下,三代守,四代耗,五代敗,直到敗個精光為止。想必梁王朝也不會例外。
就是不知道榆七娘的身體能不能劈得下去叉……一摸自己的腿,宗妙紋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骨瘦如柴。
哦,先不想別的有的沒的了,離太子在民間選妃還有一個月零五天的時間。
當務之急是先能活到那個時候,還有增肥。
以原主的軀殼這般清瘦,十有八九可能會導致她被淘汰,雖說這也不失為一種美,不過卻減了其端莊氣韻。
而指望在榆家好吃好喝是不可能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家徒四壁、變賣家當?shù)牡夭搅?,還能吃上一口飯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連年旱災,交完賦稅后根本不足以維持這一大口人的生計。
榆七娘,從這個七可知她是家里的老七,上面有個姐姐早些年就嫁給了商賈,生活在京城。七娘有個哥哥早年中舉,拉關系當了個地方官,在青州成家立業(yè)。
還有兩個兄長在外經(jīng)商,即便如此,家里還有五口人。
她底下還有年僅八歲的弟弟,可想而知,這家人吃穿用度的開銷是在所難免的。
本以為任務既然是在后宮中度過,還是妃嬪,吃穿用度必是不缺的,沒想到還是有坑等著她。
一個月的話,她帶的那點食物根本不夠。
更為難她的是榆七娘的母親徐氏在去年因病重離世,從那以后是七娘做飯。
“我親愛的小抹茶,你在嗎?”
“不在,這幾天別煩我,我忙呢?!泵τ谧肺?。小抹茶很敷衍地回了一聲。
“哦……”
不過首先是下廚。
連年旱災水資源雖是稀缺,好在還是勉強能喝上水的,不過因為這是河里打來的水,桶底下似乎還沉淀了一些泥沙。
村里的井水不必想了,早就被村長一家據(jù)為己有了。
思來想去,宗妙紋決定取用空間里的純凈水,找出泡面,而后將廢棄的包裝盒也拿出來燒火。
家里的雞每天能產(chǎn)下一兩個雞蛋就已經(jīng)不錯了,至于跑去山上挖野菜喂雞是更不可能的了。
因為村民們從去年旱災就開始在山上挖野菜艱難度日,到現(xiàn)在能挖到野菜也不夠吃幾口,雖說村民們也有捕獵,但宗妙紋是壓根沒想去吃野味。
畢竟……曠日持久的疫情是怎么來的?
而她只帶了幾袋感冒藥。
家里五個人,泡面煮好了以后被分成了四碗。
清點了下空間里的物資,大多是趁小抹茶沒留意隨便裝的。
剩余有十四袋泡面。
巧克力糖還是家里實在沒人吃,她也不愿意吃才帶過來的。要是小抹茶知道了,她必定會被當成不靠譜的隊友。
宗妙紋估摸著快到家里人回來吃飯的點了,確認諸如包裝盒的東西都被毀尸滅跡后,切了個蘋果,再倒出來榨菜盛放在小碟子里。
不愧是破爛,的確不抗燒。她一時不由如是感慨。
煮好后,宗妙紋稍稍回神,將泡面都端上了桌。
昨天榆七娘去了趟鎮(zhèn)里變賣繡品,換得了些錢。
如若算上其母在世時給七娘存的嫁妝。她手頭里總共有兩貫錢,可用于補貼家用。
宗妙紋估算了一下,兩貫錢可換得三十七斤大米,節(jié)儉度日大約能有上一個月的光景。
時至晌午,榆家的諸人也紛紛頂著烈日歸來。
望了一眼室外光景,烈日當空,仿佛要炙烤得大地龜裂開來似的。只有遠處的山林依稀郁郁蔥蔥,給以人一種視覺上的清新。
村民們對久旱逢甘霖的渴望,她現(xiàn)如今深有體會。
“想什么呢,七兒?”七娘的父親榆大剛是最早回來的,便見宗妙紋凝視向門外怔怔出神。
這孩子的心思為人父母的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他也對此束手無策,更不知如何才能勸慰她。
“沒什么,爹。我做好飯了,快去吃吧,我已經(jīng)吃過了。”宗妙紋努力作出強顏歡笑的憔悴模樣,和平日里的榆七娘的神情如出一轍。
“唉,你這孩子……你難過什么我們也都懂,過來吃飯,現(xiàn)在這個形式,有一頓是一頓?!庇艽髣傉`以為她是為了節(jié)省口糧而什么都沒吃。
“正好,我也有些想法要和父親商量一二?!彼㈩h首,心中自有算計。
出身村里,宗妙紋雖有榆七娘模糊不清的記憶,但卻做不出七娘的好手藝。
七娘刺繡的技藝遠超同村所有的婦女,又識得幾個字,向來不與人摻和家長里短,精于打點家務事,還能做得一手好菜。
村里所有人都道:能娶七娘的人祖上一定積了八輩子的德,才能如此有福分。而大家也都知道七娘意屬奚云。
然而金榜題名之后,奚云卻搖身一變成了公主駙馬,身份貴不可言,任憑七娘有千般的好,但是公主駙馬的身份都不是她高攀的起的。
只是宗妙紋不是七娘,無暇費神于此。
同時她在這方面也并不如七娘,這些技藝宗妙紋一竅不通。
她并不愿多費心于瑣事,枯燥地打點家務的事,會讓她有種虛度光陰的焦灼感,所以一直耐不下性子忙碌于此。
不過她一旦認真起來,態(tài)度勤懇到只讓人覺得望塵莫及。
根據(jù)系統(tǒng)的計算,在這個位面她能待五十多年。
五十多年,足夠她做出很多事情了。
于自身還須韜光養(yǎng)晦,增識閱歷和發(fā)奮學習,于這天下,在她腦海中大概也浮現(xiàn)出了脈絡。
而如今不過是一個開端。
榆家并不是一直如此潦倒不濟,只是連年旱災,周圍的村里人想必也面對此等境遇,現(xiàn)在這種形勢之下,主要就是看家底厚不厚。
酈陽這一帶向來依山傍水,讓人怎么也想不到會遭遇如此曠日持久的旱災,就連河水也大有干涸得要露出河床之勢。
南崗村算是比較大的村落,以奚姓和王姓為主,還有就是他們榆姓這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