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天天都吃飯,從來都不會相信:飯亦能吃掉我們!
?。?)
一輪殘月驟然自西北升起:月殘缺、光冷冷;驟照天際、山河含淚、映入人臉、人唯別離!
當前的西北邊陲,人心惶惶!
這都只是因為有一輪殘月的出現(xiàn)!
?。?)
月從西北升空,是神話?
千百年來,有誰見過從西北方升起的月亮?
絕對沒有,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見過的人也已必然不在人世!
張六鼎,聽到這個像神話一樣的傳言時,極度的不相信,這也能讓人相信,那還不如讓人相信:豬兒飛上了天!
但傳言有板有眼:就在前夜,韓恨水一家六十九口,除了他孫女兒韓夢龍下落不明,余者全都倒斃在自家院子以及四圍!
韓家,那可不是一般的武林世家。
韓恨水,哦,這人名字很是古怪。古人道:上善若水!他可倒好,居然赤裸裸的就是恨水!
韓恨水有一手驚世劍法---斷水劍法。
這“斷水劍法”,講究的于彈指間,劈出九九八十一劍。
雖說:抽刀斷水,水更流,但連著九九八十一劍,劍劍不差分毫,是水也會汽化而飛升,更別說斷流了,那就只能是用石破天驚來形容!
這石破天驚的劍法,取名“斷水劍法”,他自己的名字更是直名恨水。他這得有多么的恨死了水!
確切地說,韓恨水恨上水還真有因由:當他尚在他老娘肚子里才六個月的時候,“養(yǎng)水”(后世稱羊水)破泄,幸好當年碰上刀夢回,那真是“一刀夢游轉(zhuǎn)回”!這是水要他命的第一篇;待到他長到三個月,她娘氣急時想要喝一口水,居然就被那口水活活嗆死,這水要了他娘的命,等于是斷了他的糧,這是水要他命的第二篇;待到他快三歲之時,半夜追逐螢火蟲,掉進前院的池塘里,幸好,正在那時,他家火起,大家伙池塘取水滅火,一下就發(fā)現(xiàn)了他,這是水要他命的第三篇;他若有恨,不恨水還能恨誰?
說不定,就是他的恨,恨錯了呢?
張六鼎曾經(jīng)見過韓恨水,那是許多年以前的事:那時張六鼎住在六鼎山,韓恨水身背“斷水劍”上門切磋劍法。
韓恨水一口氣將九九八十一路“斷水劍法”連著使了三遍,張六鼎也將六路“鼎天劍法”使的前后連綿。
都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他倆以快打快,半響即交手三千九百六十九劍!
那一戰(zhàn),張六鼎與韓恨水是打的相當?shù)暮〞沉芾欤捍虻暮髞?,快到極致,來不及思考,來不及換招,劍式若何,劍隨意動,劍依勢轉(zhuǎn)!
倆人仿似瞇著眼一樣,那一戰(zhàn)讓張六鼎領(lǐng)悟了許多劍之精髓!
是以,多年以后,他聽聞此人為殘月所殘害,心頭居然隱隱有恨意橫生,殺意陣陣!
?。?)
張六鼎看到韓恨水的時候,那一份震撼無以復加:
他居然只拔出了一半的長劍,注意,是根本連劍都沒有拔出來!
當世若單論劍法之快,韓恨水絕對絕對要排在前五,但居然連劍都未曾拔出,便為人所殺,這人出招之快,怎能不讓人膽寒!
韓恨水倒伏自家門前一丈遠,他前身伏地壓住自己的劍,左手握住劍鞘向左下伸;右手握住劍柄,手臂尚彎;而劍,尚余兩寸三分還未拔出來!
張六鼎板過韓恨水,讓其仰面朝天。
只見韓恨水的右手背上有道二分長的口子;喉頭上有道一寸二分長的傷痕;手背有血流出,喉頭卻只隱隱一絲血紅。
張六鼎推想:當時韓恨水受驚,他左手帶著“斷水”寶劍出門,來到門前,看到敵人蹤影,右手去拔長劍,劍未出,右手便受傷,瞬間斷喉、奪命!
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張六鼎感覺心頭是深深的寒意,這快到無法形容的殘月,自己碰到了,也就…也就…只有——一條死路!
?。?)
霍天駒看到張六鼎的時候,張六鼎整個人死氣沉沉。
從來也沒人見過如此低落的張六鼎!
世人常說:“無知者無畏!”
但偏偏,張六鼎就是知悉韓恨水的人。
看著全身軟趴趴的張六鼎,霍天駒只好叫白星河扛著他回到了“忘憂亭”。
張六鼎居然二天二夜不吃不喝也不睡。
他雙眼深陷無神,如死魚一樣的眼珠毫無動靜。
居然有如殘月臨身!到底該如何化解,到底能不能反擊?
他想到種種可能,然后一種一種,全部否定!
那一切到最后,只為太快,全都是一個“死”字了結(jié)。
霍天駒也有想過“殘月”顯現(xiàn)時各種各樣的應對,可是無論哪樣應對,結(jié)局都會是唯一。所以,他連想都不敢想!
最好,不要再想,否則心亂神寒,于事無補。
無論如何,也該弄醒張六鼎了。
讓他久陷此類必死的危難局勢中,于修心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霍天駒終于同張六鼎喝上酒的時候,那是第三天早晨,張六鼎雖然還很疲憊,但神情已有幾分堅定。
見到張六鼎好似走出了那團陰影,霍天駒終于笑了。
像張六鼎這種裝著天下武林人士安危的武林人,他只有想到了破局之辦法,才能放下心來,否則,他何以心安?
他們只喝了三杯酒,張六鼎即要辭行。
“天駒老弟,為兄喝完這一杯,即刻啟程南下。”
“當此危難之際,兄長一貫必施援手,此次,難道是要…”
“唯有請他老人家出島,否則西北危矣!”
然后,他們都陷入沉默。
或許,只有請他老人家出手了。
只是,如今不知他老人家可好。
張六鼎準備啟程尚未起程之際,“忘憂亭”有不速之客三人來。
三人站立亭前,如標槍般挺立。亭中的空氣,卻隱隱飄入絲絲寒氣。
謝海,武林總盟主他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