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二天一流
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即,每一招每一式,在陳宗龍弱點處穿插,刀所走軌跡,都在陳宗龍的關(guān)節(jié)連接處,發(fā)力處。
每一次,陳宗龍拳頭剛貼上秦家杰,但最后總是差那么一點點,差一點點味道。
就是這一點點,讓他傷不到秦家杰。
秦家杰的刀法純熟老道,不張揚,卻能傷人于無形。
魏婉卿皺了皺眉,秦家杰的刀法造詣,她感覺有點不可思議。讓她無法把五年前校友會相遇時,那個一臉書生氣的博士生重疊在一起。
蘇映雪,連帶著她的校友,也愣住了。他們認(rèn)識的是紅森資本的秦家杰,突然見到秦家杰的兇悍的一面,頓時感到有些陌生。
“你敗了?!鼻丶医芸粗愖邶?,不摻雜一絲一毫的情感,就像是剛剛傷到了一頭小豬仔。
然后他不再看陳宗龍,轉(zhuǎn)頭看向秦牧南,拿著一片從陳宗龍身上割下的布,擦拭滴血的刀,刀與布磨擦,產(chǎn)生刺耳的聲響。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有那么一點點,就好比,我突然看到螞蟻能搬動拇指粗的石頭?!鼻啬聊下龡l斯理地說,他的的眼睛并不在秦家杰身上,目光而是落在魏婉卿纖長手指上。
秦家杰冷哼了一聲:“別打嘴炮,來一場男人之間的決斗?!?p> 秦家杰當(dāng)然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宗師。哪怕他知道一點,他就不會說出這樣狂的話。
陳宗龍不說,站在一側(cè),在他眼里,這個時候的秦家杰,就是個白癡。
向一個宗師發(fā)出挑戰(zhàn),這是人干出來的事嗎?
要知道,就連陳太昊的師父江浩天這樣的大宗師,也不是一招之?dāng)场?p> “決斗,只有小孩子才會這么玩?!鼻啬聊侠仙裨谠凇?p> “我不是物品,不是賭注?!蔽和袂洳粷M地說。
秦家杰并不被魏婉卿的不滿影響,自從魏婉卿打他一巴掌開始,他就決定,不會再在乎她的感受。他要利用自己的權(quán)勢,強迫魏婉卿成為他的女人,匍匐在他身前。
溫柔深情感動不了,那就用利刃讓她屈服。
“魏婉卿,這都是你逼的。”秦家杰冷然看向魏婉卿,這一雙眼睛,之前滿滿是深情,此時已經(jīng)化成了恨。
“不決斗,那就別怪我,生死勿論。”
秦家杰沖過來,如同一片被風(fēng)吹起的落葉,輕盈,瀟酒。
途中,秦家杰的手中,又多了一把刀,比之前和陳宗龍打斗的要長。
長短雙刀?秦牧南雙眼一瞇,這種搭配他見過,國內(nèi)沒有,國外有這么一個刀法流派。此時他想起了,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岡山三刀流。
岡山天才宮本武藏,五百年前創(chuàng)造的三刀流,延續(xù)至今,傳人并不多,目前得其真?zhèn)鞯闹挥芯┒技?xì)川家族。
這兩把刀,都是島國太刀。
太刀劈砍,相互呼應(yīng),空氣被劈中,發(fā)出呼呼的割裂聲。
好快的刀!陳宗龍即使剛被秦家杰打敗,但不得不承認(rèn),秦家杰的太刀,無形無影,如果不是他已經(jīng)晉入大師,絕對看不清楚太刀的劈砍方向。
“秦牧南,拿出你所有的本事,讓我看看你有多大能奈。”
“就你,還沒法讓我使出全力。我讓你一手?!鼻啬聊弦膊粏?,用出陳宗龍同樣的招式。
一拳打過去,氣貫指間,拳影無數(shù)。
“你這是找死!”秦家杰見秦牧南用之前陳宗龍的招式,突然覺得,秦牧南是個白癡。
陳宗龍剛剛才敗,他還在用,這讓他笑掉大牙。
就連魏婉卿那些不懂古武的校友,也覺得秦牧南腦袋有坑。陳宗龍剛才被秦家杰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就是用的這一招。一下就敗了。
只有魏婉卿、宋青瓷、秦酥兒不這么認(rèn)為。
肉做的拳頭與精鋼的太刀。
誰勝誰負(fù)?
邦……一聲沉響,
秦牧南的拳頭直接打在秦家杰的太刀上,太刀直接折斷,拳頭攻勢不減,擂在秦家杰的下腹。
秦家杰,立刻縮成了蝦米,一絲血從嘴里流出。
這就完了嗎?沒有,秦牧南手一抓,一擰,直接擰下了秦家杰的左手臂,鮮血直流。
“怎么會這樣?”躺在地上的秦家杰,不解,不甘。
習(xí)武以來,他從未遇敵手。自認(rèn)為天底下,沒有誰的天賦可以和他媲美。三十不到,就晉入大師的他,自詡從未有人做過這樣的壯舉。
然而現(xiàn)在,他卻被一個年齡小他一半的男人擊成重傷。
“怎么會這樣?”秦家杰不停地念叨,一分鐘過去了,他還沒法接受現(xiàn)實。
“打架不是切西瓜的水果游戲?!鼻啬聊系卣f。
“同樣的招式,你怎么做到打敗我?”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鼻啬聊险f。
秦家杰懵了。
他當(dāng)然不明白,因為他不知道,秦牧南修煉的,并不是單純的古武,而是仙武。使用的內(nèi)氣并不單單是自身修煉的元氣,另外還凝結(jié)了天地的靈氣。
震撼最大的不是秦家杰,而是身處局外的陳宗龍。
之前收到消息,說陳太昊、少林十三太保、江浩天等人接連被秦牧南擊傷滅殺,他雖然也感覺很震驚。但是相比現(xiàn)在親眼所見,親身體會,給他的沖擊遠(yuǎn)沒現(xiàn)在大。
他認(rèn)為不可能的事,秦牧南輕輕松松就做到了。
用同樣的招式,居然化腐朽為神奇,重創(chuàng)了秦家杰。
這未免太可怕。
震驚之余,他唯一想到的是,以后陳家千萬不能與秦家為敵,必須盡快結(jié)束恩怨,結(jié)束與秦家敵對勢力的曖昧關(guān)系。
是時候該做取舍了。
秦牧南并沒時間去揣測眾人的心理,他微微仰頭,看向漆黑的夜空。
“歡迎來到華夏。”
“既然來了,為什么還不下來,難道打算偷襲?這可不是宮本武藏的精神?!?p> 眾人奇怪地看向秦牧南,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
這時,一個黑影從望江酒店頂層跳下,幾秒之后,一手擊在江天閣陽臺的地面,穩(wěn)穩(wěn)地站在秦牧南十米遠(yuǎn)地方。
又一個古武宗師!魏婉卿不由的皺了皺眉。
宋青瓷拉了一下秦酥兒走向遠(yuǎn)處。這個時候,她不想自己和秦酥兒給秦牧南增添麻煩。
黑影個子不高,蓄著八字胡,頭上扎著浪人的發(fā)型,腰間配有長短太刀,像是島國戰(zhàn)國時期的武士。
人往陽臺一站,就有一股凜冽的殺氣。
“你有沒有學(xué)得二天一流的真髓?”面對來自京都細(xì)川家族的刀客,秦牧南反而好奇地問。三刀流的奧義是二天一流,長短刀,一陰一陽,引導(dǎo)內(nèi)氣中和,從而達(dá)到和諧狀態(tài)。
有點和道家的天人合一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