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余姚考到568分,接到電話通知的時候,她心情舒暢。
過年最后一次去圖書館,林一賤兮兮地看著她,表情豐富。
“你這咸魚翻身也太容易了?!?p> 余姚給他一記白眼。
周小文不在,但是余姚習(xí)慣性地來圖書館,看書,沉思,迎來林一。
看著他像猴子一樣耍寶,她心里又氣又笑。
但是看到對面空蕩蕩的椅子,她知道他是對自己的話生氣了。
但是,她不想解釋。
她不善于解釋,更不善于說謊。
“周文什么情況,也不來了,打電話沒人接?!绷忠惶羝鹪掝},余姚羨慕他的直來直去,他像一張白紙,很多東西明明白白地寫在上面,但她和周小文不一樣,他們有太多情緒和秘密。
“要不,三十晚上去廣場看煙花吧?”林一對周小文的沒有出現(xiàn)顯然不是很在意,都沒有等余姚想好說辭,他就又想到了新點子。“我聽說今年廣場上有挺多節(jié)目呢?!?p> “看看吧?!彼闷獾鼗卮稹?p> “那就這么說定了,你給周文打個電話——”余姚錯愕,這人真是沒有把她的話聽進(jìn)去嗎?“我給他打都不接,還是你份量重?!?p> 她無語,周小文明明就是在生她的氣。
“我試試?!边@么說著,她又覺得自己掉進(jìn)了林一挖的坑里。
林一朝她眨眨眼。
余姚覺得他從上到下透露著一股邪氣。
給周小文打電話的時候,她想起來放在口袋里卓希瑞的電話,她拿出來看到那串?dāng)?shù)字,又返回臥室把它夾進(jìn)了書里。
她想著要怎么向周小文發(fā)出邀請,或者說,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發(fā)出邀請。
“余姚。”他總能知道是她。
“是我?!庇嘁β牪怀鏊那榫w,莫名緊張了一下?!傲忠徽f三十晚上去廣場看煙花。”
“好?!?p> 她沒想到周小文答應(yīng)得這么痛快,但是卻也沒能抓住他的情緒。
“我知道你生氣…”沉默了一下,她還是開口決定挽回局面。
“余姚…”
“嗯?”
“沒什么,新年快樂?!?p> 她聽到周小文在電話里欲言又止,雖然感到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
畢竟,新年很快就到了。
年三十,她看著鏡子里過肩的頭發(fā),突然生出一個想法,看了看時間,離中午還有兩個多小時,她披上大衣就沖了出去。
“姚姚!”余家年在后面叫她。
“我…一會兒回家吃飯?!彼O氯タ此?p> 余家年欣慰,穿著圍裙看著她出門。
她像一只歡快的小鳥飛奔在路上,空蕩蕩的街道,雖然貼滿了春聯(lián),也是分外冷清。
終于找到一家理發(fā)店,她氣喘吁吁地闖進(jìn)去,老板正在整理工具,看到她不免有些訝異。但還沒有說話,就聽余姚說:幫我剪短。
“小姑娘不都喜歡長頭發(fā)?”老板一邊準(zhǔn)備剪刀器具,一邊和她聊天。
“現(xiàn)在不喜歡了?!彼阽R子面前,濕漉漉的頭發(fā)搭在肩上,她抿著嘴,決定要有一個新開始。
而無論是余家年和孟朗,還是林一,都對她這突然的改變大吃一驚,林一手里舉著一顆雪糕,但被余姚的新形象吸引過去,沒有注意被來回跑鬧的孩子撞掉了。
“姑奶奶,你這也太嚇人了!”他驚呼,有種老媽子的味道。
她把頭發(fā)剪成了男生們常見的發(fā)型,穿一件白色打底毛衣外搭一件藏青色的短款棉服,一條錐形牛仔褲,黑色的皮靴,從背影看,如果不是身高的原因,她和男生無異。
“你這是要搶我們廣大男同胞的飯碗呢?”林一圍著她轉(zhuǎn)了一圈,嘖嘖稱道。
“周小文還沒來嗎?”她有些不好意思被林一這么來回打量,假裝不在意他的驚訝。
“現(xiàn)在在你身后了?!?p> 她扭頭,看到同樣驚訝的周小文,有些羞澀地笑了笑。
“挺好看的。”周小文目光柔和。“怎么想起來剪頭發(fā)了?”
“新開始。”她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