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
她人單力薄,這個地方是哪兒,外面有多少壞人守著,她都不清楚。
可是,她必須得找機(jī)會逃出去。
這些人很殘暴,后面還會面臨怎樣悲慘的日子,這些她都不敢去想。以防夜里有人守著門口,她沒再輕舉妄動。
金秋的夜里微涼,黑暗就像張著巨口的怪獸,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人吞噬。她堅持到后來實在太疲憊,才沉睡過去。
次日醒過來,她感覺疼痛略微緩解??诤芨?,于是她爬起來,看到桌子上放著的水壺,倒也顧不上水已冰涼透心,連續(xù)倒了兩杯喝了。
一整天果真沒有人來送飯。
看來他們說的要餓兩天是真的,于是她只能喝水。白天的時候,外面有腳步走動聲,沒有人說話,徐浮云仍然是躺在床上休息,她決定養(yǎng)精蓄銳,休息好了,尋到機(jī)會就逃跑。
漫長的等待讓人心焦。
一直到第三天,水壺里的水已經(jīng)喝光了,她在屋子里叫人送水來,有人在門口踢了兩腳,又罵了幾句就走開了。
她不知道他們何時才會送水送飯。過了午后,她實在太渴了,已經(jīng)不知餓的感覺,只能吞咽吐沫來緩解干渴。
大概到了申時,屋外突然一陣騷亂。過了好一陣子,才清靜下來。
徐浮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外面似乎太安靜了點(diǎn)。
她又等了好一會兒,仍然沒有聲音。
她試探著喊了兩聲。
這一次,沒有人踢門。什么聲音都沒有。
心突然跳躍了一下,她墊著腳尖走到門后,輕輕的把門打開了一條縫,透過門縫,她往外掃視了一圈。
屋外是一個庭院,旁邊都是廂房,此時外面一個人也沒有。此時不跑,正待何時!
她突然感覺有了力氣,輕輕打開門,貓著腰走出去,左右小心的看了看,順著墻根輕手輕腳的往門洞走去。
穿過門洞,才到前院,只見還有一道洞門就出去了。她趕緊沿著走廊往前跑,剛過了道廊,突然聽到門口處一陣喧嘩聲,隱約有人影晃動。她大吃一驚,難道被發(fā)現(xiàn)了?
不急思索,趕緊往回跑。
只是心神驚慌,過門洞后一不小心被地上凸起的石頭絆倒了。她顧不上扭傷的腿腳,身后已經(jīng)傳來噼里啪啦匆忙的腳步聲,她趕緊一瘸一拐的往之前住的屋子奔去。
后腳一踏進(jìn)屋里,她趕忙要關(guān)緊了門。
驀然,門外一股大力襲來。
撲騰一聲,她被一腳踹翻在地上。疼的她趴在地上蜷縮成一團(tuán)。
只聽見有人叫喊,“快點(diǎn)抓起來!堵上嘴!仔細(xì)再搜一遍!”
于是,她很快被人綁了,又被塞住嘴,壓著跪在院子里。不一會兒,從旁邊的屋子里,陸陸續(xù)續(xù)的走出來五六個和她差不多年齡的女子。
這些女子有的低聲哭泣,有的精神萎靡,被幾個穿青衣的人護(hù)著出去了。這什么情況!她腦子直發(fā)蒙!難道不是之前的那群壞蛋!而是來解救她們的人嗎?可是,為什么又要把她抓起來?
她朝著旁邊的青衣人嗚嗚直叫,青衣人皺著眉頭盯著她,大聲呵斥,“叫什么叫!你們這些惡毒的人販子!千刀萬剮都不為過!”說完,還呸了一聲。
徐浮云有些明白了,她這是被誤會了呀!她更加激動的叫喊。
可惜,旁邊的青衣人沒有看懂她的意思,不再理會她。
她很快被關(guān)進(jìn)了縣牢里。她被單獨(dú)關(guān)押在一間牢房,條件很惡劣,氣味臭烘烘的,地上還有老鼠屎。她坐在一堆干草上,已經(jīng)不去想這個草堆干凈與否了。她現(xiàn)在只想喝一口水,要一口吃的就行。
這個愿望很快就實現(xiàn)了。她被連夜提審,不得不感嘆一聲,這個縣令真是個好官,一心為公。
她是被差人連拖帶拉到公堂上的,因為她實在沒力氣了。想一想,她已經(jīng)整整三天沒進(jìn)食,逃跑時已經(jīng)用光了她的力氣,被官差抓走之后,她也就失去了支撐的意念。
差人把她丟在公堂上,浮云軟弱無力的跪趴著,心里發(fā)酸。
堂上醒木啪的一聲響,震耳欲聾。
頭頂傳來一聲問,“你是何人,來自何處,所犯何事,且一一招來!”
徐浮云想說,我是冤枉的,你們抓錯人了,我是被壞人抓去的??墒撬纳ぷ影l(fā)干,嘶啞著出不來聲。
浮云急的淚流滿面。
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明明這么干渴,眼淚卻仍然流的歡暢。
吳義逸坐在高堂之上,俯視著面前的女子,心里很是窩火。
今日縣衙出動所有的官差,僅抓獲一個女犯,盜賣婦孺的犯罪同伙一個也沒抓到。他上任不過幾日就遇到大案,縣里接連人口失蹤,且失蹤者都為豆蔻年華的女子。
暗查了好些日子,終于找到了案犯的窩藏點(diǎn),第一時間召集人手直撲過去,結(jié)果仍然讓犯人跑了!這讓他惱怒至極!
幸虧解救了所有的受難女子。他勢必要撬開這個犯人的嘴,讓她把同伙一一交代出來。只是他等了半天,也不見犯人吐露一個字。
“堂下犯婦,休要頑抗,速速從實招來!”他大聲呵斥道!
然后,他看到犯人緩緩地抬起了頭,只見她滿臉的淚水,嘴巴一張一合,只是沒有聲音。
他大吃一驚,趕忙從堂上走下來。近到犯人跟前,這才仔細(xì)看清,犯人在說,水。
他招手讓人端水送來,親自遞給犯人。
徐浮云急忙接過水灌了下去。喝完后才覺得嗓子略微好了點(diǎn),她朝縣令說了聲謝謝。
吳義逸一臉詫異,他回到堂上,再次敲響醒木。
“堂下——”
不等他說完,徐佳琪連忙嘶聲喊道,“縣令大人啊…縣尊…明公,冤枉啊!”坑爹的稱呼!
她一陣亂叫,高堂上的縣令皺了皺眉頭。
“冤從何來?”
“我本是王家村人,叫徐浮云,和村人王大友家是親戚,兩天前被人抓了去,今日正要逃跑卻被差爺給抓了,被誤會成犯人。我所說全部屬實,明公可以派人去王家村查問。”
“你為何不早點(diǎn)解釋清楚?”“我一被抓就被差爺堵了嘴呀!”徐浮云很是委屈。
縣令沉吟了一會兒,說,“既如此,本官自會查明屬實。若是你撒了謊,罪上加罪!”
“沒問題!只是,我可以提一個要求嗎?”徐浮云解了渴,舔了舔唇。
“且說說看!”
“我實在是太餓了,能否請您讓人給我送點(diǎn)吃的?最好是容易克化的食物!”她一點(diǎn)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坦蕩的語氣讓吳義逸噎了一下,他揮揮手讓人去安排。準(zhǔn)備叫退堂時,又被打斷。
“劫持我的人里面有個女的叫秋娘。還有一個男人說話聲音很奇怪,如果讓我聽到此人說話,我一定能認(rèn)出來!”她很認(rèn)真的對縣令說。
“此事你不用再管,等我查明真相,自會放了你。”吳義逸沒好氣的向她擺擺手。
他此刻的心里真是五味雜陳,不過好歹又有了新的線索,他只盼著早日把這群惡犯抓住,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