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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醫(yī)問緣

第八章 另有其人

行醫(yī)問緣 溯煙上 2534 2020-02-23 20:22:53

  修羅場。

  我在心里暗暗說了一聲,又把腰牌攥回手里——盡管這個李深并沒多么高大強壯,但要從我手里搶東西想來也是輕而易舉的。

  李深的眼中戒備陡生,這是我意料到的,但此時我必須拿出氣勢來:“怎么到我們手上的,李掌柜不清楚?也對,青樓里喝醉了酒自然是不記得的了,只是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和相好的做了什么事呢?”

  李深一聽“青樓”、“相好的”這些字眼,一下子激動起來,聲音里滿是怒意:“一派胡言!什么青樓什么相好?李某雖不說是什么多高風亮節(jié)的君子,但也不是流連煙花柳巷之人,況且李某已有心上人且定了親,一個月后便要迎娶,如何還會在青樓找個相好的?你們?nèi)绱宋勖锢钅趁暎有暮卧?!?p>  “定親?”阿楚失聲道。

  “正是?!崩钌畲鸬暮敛华q豫,伸手往桌上一指,“我正在打磨的便是我未婚妻的頭面首飾?!?p>  “那你平時可喜歡詩詞歌賦一類的?”我追問道。

  他連連搖頭:“我一個工匠,哪里會懂這些?!?p>  他答的快又毫不猶豫,實在不像扯謊。我與阿楚對視一眼,之前的推測有一些得到了印證,但旋即又發(fā)現(xiàn)多了更多疑點。

  我朝他肅拜了一下:“李掌柜息怒,是冰然冒犯了,只是事急從權(quán)不得不如此。您的話,我信。”見他臉色略有緩和,我接著道:

  “看來,玉是李掌柜的玉,人卻是另有其人。但我想此人或與李掌柜有過交集,我們已下定決心要找到此人,還須求李掌柜相助?!?p>  李深見自己懷疑解除,說話也理直氣壯起來:“你們兩個未免太過囂張,先上來不分青紅皂白污蔑于我,現(xiàn)在又要我?guī)湍銈冋胰耍业瓜雴栆痪鋺{什么?”

  我面不改色:“之前囂張是為了知道您是否清白,讓您幫忙則是因為,這雙奇鎮(zhèn)只有一個李鎮(zhèn)平,而且這塊腰牌他親口承認是他所有!”

  “腰牌是我們找人唯一的線索,所以即便您不是當事人,也絕不可能完全撇清關(guān)系?!?p>  李深意識到了這點,之前的凌厲架勢也弱了幾分,阿楚見狀立刻乘勝追擊:“事到如今,我們也不瞞著掌柜的了——我們的確是在幫一個青樓女子找她消失的情郎,煙花之地客來客往逢場作戲本是常事,不該太過較真。但這位情郎聽說她有了自己的骨肉,前腳還口口聲聲說要為她贖身,后腳卻給了她能同時要了她和孩子性命的藥騙她喝下去!現(xiàn)在這人還不知去向,焉知是始亂終棄,還是畏罪潛逃?”

  “并且,這個不見人影的“情郎”,還把李掌柜這塊玉腰牌落在了那女子處”我補充了一句,又輕笑道:“如今這腰牌怎么到他手上的,我不知。而他是無意落下還是有意為之,我更不敢斷言。”

  李深果然大為震驚,我再進一步:“當日我們兩個去晚一步,就是一尸兩命的慘劇。這男人若是嫌棄她煙花女子的身份,不想要這孩子或還能理解,但下藥欺騙,等同謀殺,留下玉佩,是想嫁禍于人,這兩樁皆是重罪,必要讓他伏法的!”

  李深聽了這前因后果,突然沖我們抱了抱拳:“想不到兩位姑娘身為女子,竟有些俠義心腸。如此禽獸不如的男人,若是放他逍遙法外,也對不起李某的良心,況且李某既已牽涉此事,也得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便請二位帶路去一趟舒五家,讓我與那女子當面對質(zhì)。

  這李深倒也確實是一性情中人,見茲事體大,也顧不得做活了,與店中伙計扯了個“須得與客人詳細商談”的理由便跟著我們出了店門。我與阿楚被伙計“哇,大客戶”的眼神注視中走出店門,只覺得尷尬萬分。

  回到舒五家,舒五娘見我和阿楚真的把李深帶了來,心下大喜,一臉熱情的迎上來“接待貴客”,我實在不想聽兩個生意人裝模作樣的打太極,借口為秋蘭復診上樓去了,阿楚倒是八卦之心被吊了起來,悄悄貓在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

  秋蘭的情況還不錯,之前打擊雖大,畢竟她也是風月場歷練過的,倒不至于一蹶不振。我告訴她那腰牌的主人找到了,想讓她認一認時,她表現(xiàn)的很冷靜,只是微微顫抖的聲線暴露了她內(nèi)心頗不平靜。

  “那就見吧?!彼f。

  “好,我請他上來?!蔽一厮?p>  剛走到樓梯口,便見舒五娘和阿楚也正上樓來,后面跟著李掌柜。

  我道:“秋蘭姑娘就在里面,掌柜的請,有什么便說什么,只是……還請體恤她是大病初愈之人?!?p>  李深點了點頭,由舒五娘引著進去了。阿楚有些急切,三步并兩步跨到我身邊,與我分享起剛才在樓下聽見的八卦:

  “舒五娘一開始是故意用接待恩客的做派接待的李掌柜,我看他渾身不自在。”

  “聽他們說話真是累,一句話要繞幾個彎子的,這李掌柜打首飾和應酬的時候簡直不像同一個人。”

  “哦,還有,”阿楚放低了聲音,“那個李深一月后要迎娶的,正是孟家四女?!?p>  我心中一動:歪打正著了。

  李深與秋蘭的會面結(jié)果并沒有什么意外,想要害死秋蘭和孩子的的確另有其人,送他離開時,舒五娘一直道歉個不停。

  李深離開后,舒五娘請我們?nèi)チ瞬铇呛炔瑁x的是雅茗軒里最安靜偏僻的包間——這也是舒五娘專用的包間。

  “尋常人過來都不愿意用我這個妓坐過的包間的,不過茶樓的夏老板顧念我是他的??土T了?!笔嫖迥锏男飵Я艘唤z嘲諷。

  這話中意有所指,然而相比于秋蘭的事,我們也不好去深究有關(guān)舒五娘的秘辛,而她帶我們來這里本就是為了李掌柜和秋蘭見面后的新線索。

  “人對不上,這是都知道的了,不過我細問了問李深他的腰牌是如何遺失的,他不確定是丟在何時,但卻不是單純被賊人偷了去,而是被掉包了塊假的。”舒五娘飲了一口龍井茶,接著說下去:

  “但蹊蹺的地方是,我問他是何時發(fā)現(xiàn)掉包之事的,掉被掉包的假腰牌何在,他含糊其辭,只說一氣之下丟了?!?p>  “我感覺有異,但我想再套話卻不能夠了,他這個人說話和做生意一樣滴水不漏?!?p>  阿楚把嘴里的桑葚糕咽了下去:“這糕好吃?!?p>  我咬了一口小酥卷,皺了皺眉:“酥卷不行,好像是把放涼的拿出來賣了,酥皮都軟了?!?p>  舒五娘:“……”

  我看著她道:“繞彎子怪累的,還是直來直去舒服些。你想從李深嘴里找突破口我懂,但你都套不出他的話,我們就能套出來嘛?何況這次我們估計把他得罪狠了?!?p>  阿楚也道:“其實我們兩個鄉(xiāng)下的村姑倒無所謂這些,但也不是一輩子不來鎮(zhèn)上了,誰知道哪天冤家路窄……”

  舒五娘扶額道:“那兩位姑娘的意思是?”

  我:“要是去找他真心實意買兩件首飾或許還行得通,但他店里的貨我是一件也買不起?!?p>  阿楚附和道:“我也一樣。”

  舒五娘:“……這首飾費我出了,另外各多給你們一兩銀喝茶。”說著便掏出了錢放在桌上。

  我眉開眼笑的把銀子和阿楚分了,又把點心盤往舒五娘那移了移:“舒老板嘗嘗這個酥卷,可好吃了。”

  舒五娘愣了一瞬,突然就笑了:“退回十年前,我也是這么個財迷法的。”

  我呵呵笑著回她:“取之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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