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猜測
‘‘你們醒了啊?!刮⑿Α?p> ‘‘口口聲聲說盟友盟友,就是把盟友捆起來嗎?’’郝有茗質(zhì)問,他有些動怒了。
‘‘噓!’’佟嫻忽然瞪大眼睛,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意思是不要聲張,隨即又恢復(fù)微笑,‘‘別生氣別生氣,我把你們的繩子解開,聽我慢慢解釋。我解釋完你們會原諒我的?!?p> 佟嫻從兜里掏出一把小剪刀,走到周嵐嵐后面蹲下來,開始給她割手上的繩子。繩子解開以后周嵐嵐只是活動了一下酸痛的手腕,依然坐在原地沒有動,剛吐過一地,她累的不想站起來了。就算站起來也會因為虛弱很快跌倒。佟嫻從兜里摸出一瓶300ml的小礦泉水遞給她漱口。又來解郝有茗的繩子。
郝有茗長長的嘆氣。佟嫻肯給自己解繩子,說明她沒有加害自己的打算。對她的戒心和敵意一下子放寬了不少。危險解除,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可突然他又想起重要的事,神色緊張起來,質(zhì)問道,‘‘我的綠狗呢?你把它怎么樣了?’’
綠狗一直和自己形影不離,現(xiàn)在卻不見蹤影,郝有茗希望它不會出什么問題。
‘‘如果我告訴你,已經(jīng)做成狗肉火燒了,你會怎么樣?’’佟嫻忽然停下來手里割繩子的剪刀,認真地看著郝有茗的后腦勺。
‘‘那你就別想好過了!’’郝有茗不假思索,‘‘我立刻打電話報警,讓你蹲大牢!逢年過節(jié)我會去監(jiān)獄看你的,隔著一層玻璃,我一個電話,你一個電話?!?p> ‘‘那要是我告訴你,沒有做成狗肉火燒,做成狗肉湯了呢?’’佟嫻繼續(xù)發(fā)問。
‘‘這特么沒區(qū)別!不是烹飪方式的問題!’’郝有茗叫道,‘‘你快點說你把它怎么樣了!’’
‘‘你放心,它很好,我給它解釋過這里的事了,過一會你就能見到它?!拐f著,繼續(xù)割繩子。繩子很粗,剪刀又不快,得割上半天。她割的不緊不慢,對她這種女人來說,動作儀態(tài)優(yōu)雅是一種習(xí)慣。
‘‘那么把我們捆在這整這么一出到底是做什么?’’郝有茗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這么聰明,已經(jīng)有猜測了吧?’’佟嫻說著,一用力,最后一小段繩子割斷了。郝有茗雙手一下子解脫出來,他揉著發(fā)麻的手腕和酸痛的肩膀,叫苦不迭。被反綁真是太難受了,跟全羊館門口吊起來那些待宰的小羊羔似的,腰酸背痛渾身疼。
‘‘確實有了些猜測?!掠熊c頭,‘‘但是不知道對不對?!?p> ‘‘說說看?’’佟嫻倚靠在鋼管上站著,從兜里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熟練地用打火機點燃。
郝有茗愣了一瞬,看著佟嫻吐出一口煙來。長的好看的人干什么都格外優(yōu)雅。他心說這難道就是他媽的社會女青年該死的魅力么?
‘‘我的判斷是這樣的?!掠熊皶r清醒過來,回歸正題,說出自己的猜測,‘‘我從院門口下車,直到進入這間屋子前,都是一切正常的。對嗎?’’
‘‘繼續(xù)說?!刮⑿Γ堄信d趣的看著他,沒有回答。
‘‘但是,這個屋子里有問題。問題就在于地上這些香灰。’’他用手指了指四周的地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香灰并不是普通的燃香,而是一種特殊的、能產(chǎn)生使人致幻的化學(xué)物質(zhì)的燃香,之所以要在地上鋪滿這種香灰,就是為了讓整個屋子都充滿能致幻的氣味。讓進入到這屋子里的人迅速中招?!?p> 佟嫻歪頭笑笑,但沒說話,只是繼續(xù)抽煙。郝有茗看她笑,覺得是自己猜對了,內(nèi)心受到了鼓舞,繼續(xù)說下去。
‘‘之所以判斷是幻覺,因為我進屋后經(jīng)歷的事情太過離奇和不可思議。就像做噩夢一樣,在夢里意識不到自己是不清醒的狀態(tài),等醒過來再回想,就能發(fā)現(xiàn)剛剛的事情過于詭異,有很多常理解釋不通的地方。而且我和周嵐嵐都嘔吐了,一來是在迷幻中大腦會疲憊,二是我們倆都產(chǎn)生了很可怕的幻覺,拼命逃跑掙扎過,但在逃跑掙扎時,我們兩個已經(jīng)被反綁在這個鐵桿子上了。因此就把周圍的香灰踢的滿是痕跡?!?p> 佟嫻微微點頭,不知道是表示聽懂了,還是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而室內(nèi)之所以不開燈,還用黑紙把窗戶封上,制造一個絕對黑暗的環(huán)境,就是為了確?;糜X生效。地上這些香灰散發(fā)出的化學(xué)物質(zhì)不夠強力,只能在特定條件下讓人致幻。而黑暗,就是最好的輔助致幻劑。人在絕對黑暗中本身就容易浮想聯(lián)翩,五感都受到干擾,就很容易產(chǎn)生幻覺。而破除幻覺的方式就是亮光,所以燈一亮,眼睛一受刺激,腦子跟著清醒,我和周嵐嵐就都從幻覺里緩解過來了。如果現(xiàn)在關(guān)上燈,讓我們在黑暗里待一會兒,我們倆一準還得發(fā)癔癥?!?p> 郝有茗一攤手,‘‘我的猜測到此為止,這個屋子是個使人發(fā)瘋的陷阱,但是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干?’’
周嵐嵐在旁邊不吭聲,她看看郝有茗又看看佟嫻,突然扭頭又吐了起來。
佟嫻過去拍周嵐嵐的后背,幫她嘔吐。她的癥狀比郝有茗嚴重的多,郝有茗已經(jīng)舒服點了,她還吐的格外兇。
‘‘我說的對嗎?’’郝有茗問。
‘‘大部分對了,少部分錯了。’’佟嫻回頭看他。
‘‘哪里錯了?’’郝有茗挑眉。
‘‘這個屋子是一個人造鬼打墻。確確實實是致幻的場所?!拐f,‘‘但是能致幻的并不是這些香灰,而是香灰底下的東西?!?p> 香灰底下的東西?郝有茗還坐在地上,聞言伸手撥開旁邊厚厚的香灰,伸頭看了看,下一秒他臉色突變,猛地從地上跳起來,仿佛地板上都是豎著的刀片把他扎疼了。這還沒完,跳起來以后他拼命地拍打褲子,還把鞋脫了下來在鋼管上猛磕。把鞋里所有的灰通通磕掉。
佟嫻壞笑,顯然走就預(yù)料到了郝有茗的反應(yīng)。
周嵐嵐愣了愣,也學(xué)著郝有茗的樣子,伸手撥開旁邊地板上厚厚的灰燼,果不其然,她也尖叫一聲跳起來,開始拍打衣服并且脫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