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陷在泥土里的暗黑救世主的殘軀,終于長長吁了一口氣。
他的胸膛已經(jīng)被打出了一個打窟窿,兩三條肋骨都探了出來,從這個窟窿滲出的鮮血已經(jīng)很少了,都淌在了泥土里。他手上的遙控器已經(jīng)被打碎了,還有一部分的碎片在軀體的打窟窿旁——他在最后時刻還是沒有按下按鍵,或許是由于來不及,或許是由于猶豫了,或許是不信我會亂來,總之我比他快了一步,他則比我快一步進入了地獄。
他戴著骷髏頭面部已經(jīng)打碎了,血也濺在了上面。我過去拔出了他的頭盔,想看清他的臉,遺憾的是臉也血肉模糊了,已經(jīng)看不到他的風(fēng)采了……就算知道他的真面目有如何呢,沒有什么意義,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是的,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暗黑世界的很多人都看見了他們的主子死了,消息很快就會像月光一樣散布出去,如果他們還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砍下他的腦袋,將其放在車頂上,繞整個戰(zhàn)場兜一圈。戰(zhàn)爭也接近尾聲了,暗黑救世主的死對于他們來說是致命打擊,他們將會潰不成軍,很快敗下陣來,逃的逃死的死,沒有信仰的暗黑世界從此也會落入無盡深淵!
天已經(jīng)快接近黎明了,剩下要干的是清理那些魔鬼傀儡,將其消滅,好迎接光明的到來!
當暖陽的第一縷陽光散在院子里籬笆蔓藤上的時候,我們坐在木屋院子里的藤椅上。我們確實累了,一夜戰(zhàn)斗及無眠,但是精神狀態(tài)的還是挺好的,沒有想睡的意思。
未進院子之前,看到整個神農(nóng)山滿目瘡痍、尸體堆積如山,原本滿山的向日葵也是一片狼藉,沒有一絲的生機。但是,太陽還是照常升起,我想這里的一切也會是如此的。
坐在院子里有不完全的隱翼組的人,外加仇十九、蘿莉妹、滕格泰、巨狼小天等。仇七妹、賴華鋒已經(jīng)犧牲了,花權(quán)送到了醫(yī)療帳篷去了,酒壺也回到了醫(yī)療帳篷去繼續(xù)工作。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此次戰(zhàn)役犧牲的戰(zhàn)友已經(jīng)到達一半值,雖然幾乎全殲了參與此次戰(zhàn)役的暗黑世界的人,但代價還是超出了預(yù)計。這是戰(zhàn)爭,無可避免。
仇老大指了指我,示意我跟他走,進去木屋。
木屋內(nèi)的設(shè)備沒有搬走,情報人員已經(jīng)離開了,或許他們回到了外面搭建的帳篷里休息了,他們和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斗的人一樣的累。
仇老大進來之后,示意我關(guān)了門。
他從冰箱里拿出了兩瓶啤酒,開了蓋,將其中一瓶遞給了我。
“現(xiàn)在我們該好好聊聊了?!彼搅松嘲l(fā)上,身體陷進了一大半,然后喝了一口啤酒。
我知道他想料什么,除了天使愛應(yīng)該沒有什么了。我也應(yīng)該將真相和盤托出,其實這個真相已經(jīng)不再那么重要了——暗黑救世主已經(jīng)死了,暗黑世界也會很快覆滅,魔鬼傀儡很快也會被趕盡殺絕,世界不需要“天使愛”已經(jīng)得救了。
“天使愛仍然對我們有用的?!背鹄洗罄^續(xù)道,仿佛看透我的心思一樣,“暗黑救世主雖然已經(jīng)死了,但總會有另外的人被推上那個位置,那個位置的人,手里只要還有魔鬼魂,那么魔鬼傀儡就不會消滅……雖然我們?nèi)〉媒翊螒?zhàn)役的勝利,也給了暗黑世界幾乎是致命的打擊,但他們還是有死灰復(fù)燃的機會,只不過需要一些時間暗中發(fā)育……所以,請你把天使愛交出來吧!”
“其實,天使愛……”
我剛想說出真相,仇老大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站了起來,走進靠近廳的房子說話。我想大概是政府什么官員的電話,因為他剛開始接聽的時候用“尊敬的×先生”。
然后,我的手機也“嗒嗒”了兩聲,這是我的短信提示鈴聲。我打開了手機,短信內(nèi)容是:不要相信身邊任何人,不要說出天使愛真相,不要說出天使愛的下落,你現(xiàn)在同樣置身于危險之中!
這個號碼是陌生的,但是我已經(jīng)猜到了發(fā)給我短信的人的身份,只是不知道她如何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
不一會兒,仇老大出來了,一臉的春風(fēng)得意,還下意識地整理著他的西裝。他又重新陷進了沙發(fā)之中,喝了一口就是半瓶的啤酒。
“關(guān)于天使愛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我道。
“你不是把它藏在這山上嗎?”他不解道。
“當然不會。”我道,“如果我們輸?shù)袅藨?zhàn)爭,豈不是手上一根毛都沒有的一敗涂地了?這個重要的籌碼我已經(jīng)放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了……”
“你什么時候拿給我?”
“明天或者……我拿到會通知你的?!?p> “記住,一定要將它親手交給我!”仇老大盯著我道,“這么重要的東西決不能落入有邪念的人的手里了!”
這時候,蘿莉妹進來了,她對仇老大道:
“新聞媒體已經(jīng)達到了山下了,我已經(jīng)叫人組建了一個新聞發(fā)布會,很快世人將會昨晚發(fā)生的巨變了!”
世界知道了這消息之后,暗黑世界覆滅了,魔鬼傀儡殘余也快消滅了,恐懼遠離了,和平將至,仇老大可能會被推到真正的救世主臺上……
“好,我們等下就下去?!背鹄洗髮λ?,“你先我取了我的車過來……”
他從褲袋里取出了車匙,遞給蘿莉妹然后又收回,再從例外的褲袋取出另外的車匙來……連上掛著尷尬。
“我先去一下洗手間。”仇老大道。
他大概不是要上廁所吧,應(yīng)該是要去整理一下儀容,畢竟等下可是要面對萬千閃光燈的洗禮……
我想起了他的尷尬笑容……這尷尬之中又帶著幾分的惶恐,到底是什么呢?他有兩輛車并不出奇,帶了兩把車匙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第一把車匙的樣子,和暗黑救世主手中的遙控器極為相似——我有看過兩次這東西,知道那是什么樣子!
我內(nèi)心冷不提防地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大廳轉(zhuǎn)角的洗手間的水流聲還沒停止的時候,走出了木屋,穿過院子,找到了我之前開來的摩托車,然后旋轉(zhuǎn)著油門,在這清晨陽光的山頂讓摩托車揚起一片得塵土,朝著漫無目的方向疾馳。
我回到了青靈寺,只有吳晴、冷雪和花權(quán)知道這個地方,他們都是值得信任的人,這里應(yīng)該是安全的。但我不能確定,仇十九褲袋里的是不是遙控器,如果是那我去到哪里都不是安全的地方?;蛟S是眼花,或許是那車匙和遙控器太過相像了,一定是這么回事,要不很多的事情都說不過去。我怎么想到懷疑仇十九呢?他應(yīng)該是最不可能受到懷疑的人!如果是他,他根本就可以操控著一切,又何必搞得事情這么復(fù)雜呢?
但是,美好世界一直存在著內(nèi)鬼,這個也是事實。包括隱翼組內(nèi)鬼事件、恒安制藥廠有我司藥物(那個該死的保溫瓶)事件、吳晴事件、發(fā)生在我身上種種怪異的事件(仇老大支持這次的決戰(zhàn)、將我對外宣揚為“光明救世主”等)等等,有很多的疑點還沒有明晰,如果不和仇十九有著暗中的牽連,那么公司還存在著某一個或者多個內(nèi)鬼,這些眼睛一直在我背后暗處偷偷地盯著我,引導(dǎo)我走上尋找天使愛的這條道路上!
我將我進來美好公司之后發(fā)生的事情的如手機滑屏一件一件地滑過我腦海(或者我在未進美好公司就已經(jīng)被人盯上),這一系列事件仿佛都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被一個人暗中操作,但還是無法讓那躲在黑暗中的臉龐浮現(xiàn)出來……我的頭痛了,又太累了,最終放棄了思考的追究,讓自己進行了必要的睡眠。
睡了一覺之后,已是下午四五點。我駕著摩托車出去找了點吃的,然后徘徊于海陽城海岸的傍晚之中,吹著海風(fēng),理一下思緒。
我決定給歐陽靜美回信息。回信息之前,我向馬小姬打了電話,確定早上給我發(fā)信息的人是歐陽靜美無疑,因為歐陽靜美確實在臨走之前向馬小姬要了我的電話。
“這是怎么回事?求解。”我向她發(fā)了信息。
“我們見面再說吧?!彼貜?fù)。
“9點海洋城學(xué)院外的情人街酒吧,如何?”
“好,不見不散。”
8點半,我到達了情人街酒吧,在前臺等著歐陽靜美的出現(xiàn)。
9點了過后,她還沒有來,我已經(jīng)喝了兩瓶啤酒。
短信來了:
“到酒吧后門來?!?p> 我一出后面,外面停了一件黑色奧迪轎車,閃著雙燈,駕駛座里坐著歐陽靜美。她招呼我過去。
我上了車,駛出了好遠,她一直沒有說話,知道車離開了市區(qū)在開往郊區(qū)的道路上,周邊沒有了路燈。
“在酒吧那里并不安全,也不適合談話?!彼戳艘谎圮噧?nèi)觀后鏡道。
我知道她這么說一定有她的理由,只不過現(xiàn)在不適合問。
我道:“我們要去哪里?”
“到了你便知道了?!?p> 我在車內(nèi)打開了手機的新聞頻道,里面充斥著關(guān)于這場的偉大的戰(zhàn)爭的報道,當然還有美好世界作出的杰出貢獻。當然還有仇老大,果然他被神化了,被尊稱成“戰(zhàn)爭的終結(jié)者”、“美好世界的開拓者”、“地球的守護神”等等,很難用一個詞來形容他的偉大。關(guān)于我的報道則沒有找到,人們似乎已經(jīng)將“光明救世主”遺忘了?;蛟S是出于虛榮或者別的什么原因的,我想知道上面應(yīng)該寫一點關(guān)于我的文章哪怕是提及一下,但是沒有,甚至連今次犧牲的同事、戰(zhàn)友也鮮有提及,只用“美好世界同仁(或戰(zhàn)士)”一筆帶過。這些報道只是大吹特吹戰(zhàn)爭的成果,沒有有人愿意看到過程的風(fēng)腥血雨。
所以,我很快屏息了手機,閉上眼睛靜靜地倚著。
到達了目的地,是神農(nóng)山的農(nóng)場。
這里的尸體已經(jīng)運走,送去火化或者下葬的地方,場地已經(jīng)消毒并撒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石灰。所有設(shè)備和人員都已經(jīng)撤走,向日葵也大部分鏟除,剩下的估計在這石灰粉的作用的下也或不了多久到。整座山已經(jīng)用生化警戒線封鎖,貼了禁止入內(nèi)的告示。很難想象,這些工作在一天之內(nèi)完成了。只有那滿山的雪白和滿目蒼夷證明這里層發(fā)生過一場激烈的戰(zhàn)役。
我們拉開了警戒線,到山頂農(nóng)場的木屋去。
我們下了車,開了檐廊的燈。我坐在椅子上,歐陽靜美從房間里拿出了兩瓶啤酒。
“為什么要回到這里?”我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嗎?”她點支煙。
“我不能確定這里是不是安全的地方,”我道,“因為你給我發(fā)的短信內(nèi)容——”
“確實?!彼?,“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的談話進程就要快點了,我知道你腦袋里裝了定位的裝置,可能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正在關(guān)注著你呢——但是,他可能今天比較忙,大概想著怎樣應(yīng)付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媒體朋友吧?!?p> “你是說美好世界還有內(nèi)鬼吧?”
“是的,而且是個大魔頭!”
“誰?”
“仇十九,”她淡淡地道,“現(xiàn)在他叫這個名字了!”
“現(xiàn)在的名字?”
“他以前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她眼里閃過一道詭異的光,“叫作仇平雄!”
“仇平雄又是誰?”
“你看了這個多多少少會明白?!?p> 她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并將它推到了我這一邊。
這是一張泛黃了照片,就像檐廊的橘黃色的吊燈一樣。這是一張集體照,排了兩排人,總共23個人,每一個都穿著正裝,是在做一件比較正式的事情前的合影。人的后面是一棟中西結(jié)合建筑,建筑上方(也就是照片上方)有“西北生態(tài)研究所”字樣。
“西北生態(tài)研究所?”我不解道。
“就是739研究基地?!彼攘艘豢诰?,“做著掛羊頭賣狗肉的勾當,就像你們美好公司一樣的,不是嗎?”
這令我相當?shù)恼痼@,因為關(guān)于739研究基地及其所有都在炮火之中毀滅了,能有這一張照片那是相當?shù)暮庇辛耍?p> “你是怎么弄到這張照片的?”
“鄭天宇寄給我最后一封信附帶過來的?!?p> “那么鄭天宇教授一定在上面了?”我道。
“是的,就在第一排左起第6位?!?p> 終于看到了鄭天宇的真面目了!和想象中不同,他不像是個科學(xué)怪人或者大魔頭的模樣,而是顯得文質(zhì)彬彬略顯羞澀,戴著一副無框眼鏡,不大自然的微笑,雙手插在褲袋里,也好像并不想往鏡頭這邊看,稍微傾斜地看著……
“你不是想介紹我認識鄭天宇教授吧……他已經(jīng)長眠于此了……”我琢磨不投她給我看這張照片的用意,鄭天宇已經(jīng)死了,天使愛也是子虛烏有的東西。
“你再仔細看看這些人,可能有你認識的……”
我從新再看了每一個人,照片上23個人,有一個女子,但次女子比較應(yīng)該五十歲以上了,相貌和歐陽靜美差太多,這又是好幾年前的照片了……但另外一個人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整齊西裝,一雙犀利的眼睛——就在第二排右邊邊緣的位置的,其實是并不是那么引人注意,如果不是這人的臉龐有點眼熟的話……
“沒錯,就是他——仇十九!”歐陽靜美淡淡道,“也就是當時的仇平雄?!?p> 照片中的仇十九看上還挺年輕的,而且有一茂密的頭發(fā),雖然和鄭天宇相差差不多十歲,但在面容上還看不出這種差距。他的眼睛微微朝著鄭天宇這邊看,也不是正對鏡頭,而是睨視。
“他和鄭天宇是怎樣關(guān)系……”我道。
“除了同事,也是競爭對手,私下里也算是朋友。”她道,“在739研究基地成立之初,仇平雄是那里的頭頭,也就是負責(zé)人。但后來組織聘請了鄭天宇教授,然后易主。想必仇平雄對此心存芥蒂,他們的想法不同,起了不少沖突……但畢竟鄭天宇是說了算的人,739研究方向最終還是往他的思路走……直到后面的魔鬼傀儡爆發(fā)……”
“后來仇平雄出逃,然后創(chuàng)立了美好世界公司,致力于阻止魔鬼魂的散播,消滅魔鬼傀儡,對抗暗黑世界……是這樣的嗎?”我道。
當然不會是這樣的!是這樣的話,今次的會晤就沒有必要了。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他在創(chuàng)立美好世界之前,先創(chuàng)立了暗黑世界!”她道,“這就是他的宏遠計劃的發(fā)展藍圖!”
“你是說……”我驚道,“但是,暗黑世界是暗黑救世主創(chuàng)立的呀!暗黑救世主已經(jīng)死掉了,而且是被我親手殺死的!”
“你有見過暗黑救世主的真面目嗎?你知道暗黑世界的所在嗎?魔鬼魂原品在哪里?”
我搖了搖頭。
“暗黑救世主只是一個名稱,死去的是傀儡或者替死鬼,但其背后必定還有一個大主謀,就是仇平雄無疑了!”歐陽靜美掐滅了煙頭,繼而又點了一支。
“你這么說的根據(jù)在哪里?”
“暗黑世界和美好世界有很多共同點,你不覺得嗎?”她道,“同是神秘組織,相似的公司架構(gòu),同樣的地點不詳,同樣是為了尋找天使愛,也有著同樣的目的——那就是先毀滅世界再拯救世界最后統(tǒng)治世界!”
沉默一會兒。
“你可有證據(jù)不?”我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你到底是誰?”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天使愛是子虛烏有的東西嗎?”她道,“這條消息當初是誰散布出去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怔了怔,“難道是仇十九?”
“不是,”她吐了口煙,“是鬼神信塔!”
鬼神信塔?這怎么又跟它扯上關(guān)系了……
“鬼神信塔為什么這么做?”
“只不過是為了阻止世界加速的毀滅……試想一下,如果只有毒藥而沒有解藥的話,而心有邪念又手握毒藥的人會怎么做?他的心思就會往一個方向的鉆!”
“你和鬼神信塔什么關(guān)系?”
“還記得這個東西嗎?”她拿出一個吊墜放在我的手里,這是一個狼首吊墜,是赤那戴著那個!
我驚道:“你是……烏鴉阿信?”
烏鴉阿信當時收了這個東西,然后叫我去找眼前這個人……當時他(或她)戴著烏鴉的面具……這思緒有點亂??!
“我是阿信,同樣也是歐陽靜美?!彼皇堑氐?。
“那你為什么不當時就直接告訴我,何必兜這么大的圈子呢?”我不解道,“難道只是為了掩飾你的身份嗎?”
“難道沒有這種必要?”她反問道。
我沉默,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不,你不可能是阿信!阿信和赤那是從小認識的,而且……”
“我是女的?”她笑道,“阿信不可能是女的嗎?這個重要嗎?”
這個很難說,當時阿信可是帶著烏鴉面具的。
“確定你的真實身份很重要。”我道,“我不可能相信一個沒有身份的人!”
“好吧,我不是阿信。”她淡淡道,“是我冒充了阿信的身份聯(lián)系阿如溫查斯,然后和你見了面……但我和烏鴉阿信是認識的,我們都是鬼神信塔的人。正因為我是鬼神信塔的人,所以我能查到很多消息!”
她是鬼神信塔的人,也認識鄭天宇,她到底是什么人呢?或者她真認識鄭天宇嗎?她是真的歐陽靜美嗎?她有鬼神信塔作倚靠可以得到很多消息來源,可以冒充很多人,不止烏鴉阿信!
“你為什么幫我?”我道,“出于什么目的?”
鬼神信塔是中立盈利性機構(gòu),我和她并沒有任何的交易??!當然,在天賜山上的“烏鴉阿信”也有說了相關(guān)的理由,說白了是出于維護自身的利益,但這理由顯然還不夠。
“太偉大的話我不想說太多,因為太過空洞?!彼溃澳阒灰嘈盼揖托辛??!?p> “但你總該拿出一些讓我相信的東西。”
“我給你證據(jù)就行了。”她笑了笑了,走了出去,從車內(nèi)拿了一個裝了厚厚的大信封回來,“這些就是證據(jù)!里面有鬼神信塔對于暗黑世界和美好世界的所有調(diào)查報告,你看了自然會發(fā)現(xiàn)很多疑點和有趣的東西?!?p> “看起來比較多資料,”我道,“比看完一本長篇小說還要費時間……”
“確實這些只是報告,報告顯示出問題,這些問題仇十九不回答的話,也是不清不楚的?!彼?,“但是,鬼神信塔多年的研究調(diào)查終于在昨晚的決戰(zhàn)期間找到了答案,說起來還真虧了這場戰(zhàn)爭呢……”
“什么答案?”
“我們的人查出了仇十九的正式身份,而且還知道了美好世界公司地址所在以及魔鬼魂原樣本在哪里!”
“在哪里?”
“魔鬼魂原樣本就在仇十九美好世界公司的辦公室里!”她道,“美好世界公司的真實地址在信封里最后一個報告之中,也就是編碼204報告里……”
“我需要地址也可以回到公司,只要我一個電話……”我道,“我也去過仇十九的辦公室,哪里有可存放病毒樣本的地方?只有堆了很多文件的柜子!”
“對了,就是有了很多文件的柜子,在它的后面墻上有一道暗門,暗門里通向冷庫,里面有病毒的樣品?!彼?,“但那個暗門只有仇十九可以打開,否則就會觸發(fā)報警系統(tǒng)……”
“既然只有仇十九可以打開,你又怎么知道里面有魔鬼魂病毒原樣本的呢?”我提出了疑問。
“你聽說過魔鬼魂病毒能量探測器吧?”她道,“魔鬼魂能量越大顯示的數(shù)值越大,原樣本的病毒能量源頭,是所有變異樣品的‘媽媽’,是魔鬼傀儡的‘奶奶’,其能量是最大的,是后者能量值千倍甚至萬倍!我們的檢測結(jié)果的數(shù)值達到了其最大的測量值,也就是它到達了一個X值,沒有人知道它蘊藏著多大的能量!所以,探測器顯示出來了,我們自然知道了它在那里面……你一定很好奇吧,因為你們公司的人有的也有這種探測器,但是在公司你們身上的很多儀器都被屏蔽了,需網(wǎng)絡(luò)等電子產(chǎn)品無法工作,只有部分辦公、生產(chǎn)、研究的儀器被授權(quán)使用,所以也沒有人在公司用過這種探測器,誰也不會想到在公司用這種探測器。但是我的調(diào)查人員潛入了你們公司,運用了探測器,而且這個探測器是裝了多層反屏蔽裝置的,因而能探測到魔鬼魂原體的下落……”
“你是什么時候懷疑仇十九的?”我道,“怎么以前沒有作美好世界的調(diào)查?”
“以前也是有的(信封里厚厚的資料報告就是最好的證明),但沒有深入?!彼劾镩W過了一道光,“直到我在美好公司呆了一晚,而且還是你安排的……仇十九有過來看我,但他并沒有懷疑我的身份……我看到了他,就恍然大悟了,因此叫鬼神信塔發(fā)動所有的資源作仇十九和美好公司的調(diào)查工作……”
“你看到他就恍然大悟?”我不解道。
“就是這張照片,23個人中的一個,我發(fā)現(xiàn)了他就是739研究基地的主要研究人員之一……”
“這張照片是鄭天宇給你的,”我道,“那應(yīng)該也是幾個月前的事。你見仇十九才一眼,就能判斷他是照片之中的人?難道你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或者你經(jīng)??催@張照片?一個陌生的人對于一張陌生的照片,怎能一下子就能和幾年后的人的相貌對上呢?”
“太不可思議吧?!彼α诵?,“這個可以理解。但是你理解不了鄭天宇給我這張照片的時候說了什么話——他說,如果有一天他意外死了,可能就是因為其中22人的一個或者多個目前還活著的人搞的鬼。所以,我努力記住照片中的每一個人,看誰是殺了鄭天宇的兇手!”
仇恨或者能讓人刻骨銘心,我沒有這種仇恨,沒有體驗過。但這真的是事情的真相嗎?歐陽靜美有太多的身份,其真正身份又不便相告,所以我對于她的話還是有所保留,既不否定也不完全相信?;蛘撸挥姓嬲龁栆幌鲁鹗呕蛘咴谒滢k公室里找到魔鬼魂病原菌才會真相大白吧。
“你是怎樣應(yīng)付仇十九的,他沒有叫你交出天使愛嗎?”轉(zhuǎn)而問道。
“有,但我說遲點再交給他?!蔽业?,“我打算明天見他,要他說出真相!”
“你怎樣能讓他說出真相呢?”
“這個……”
“我有一個計劃,不知你肯不肯聽?”
“你說說——”
她在我耳邊耳語了一番。
“這樣不太好吧?”我道。
“難道你有其他辦法嗎?”
“沒有……”
“那就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