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古樹
彼時，他的眉心跳了跳，背過一只手走向前去，我只得緊隨其后，走到兩座群山的岔路口，他又招呼一聲船，這船倒是和上次冥界看到的老伯船很像，我用腳踩了踩。
“姑娘啊，可曾在冥界生了兩枚蛋嗎？”
我：......
“啊，老夫覺得姑娘真是好性情啊，天下之大，四處撒蛋。”
我是啞口無言，嘴角抽搐。
“不妨事，不妨事，這常言道，千學(xué)不如一練，這一練不如日日練。走遍天下，哪哪都是你的兒啊?！?p> 洛方寒嘴角上揚(yáng)，哼笑一聲。
我有些拉不下面子，趕忙接話：“你別胡說，你這不在冥界劃船，跑魔界來做什么？”
“姑娘有所不知啊，這河乃是冥界魔界互通之河，今日老夫在魔界，沒準(zhǔn)明日就又回冥界了，這取決于船客要去哪，那老夫就在哪里停泊?！?p> 我聽他這么一說，總算是覺得問出點(diǎn)什么來：“那，這幾日誰從冥界來了魔界？”
“這個嘛，老夫得好好想想?！?p> 我回頭瞧了一眼洛方寒，他一副看我怎么辦的樣子。
我眼珠一轉(zhuǎn)，拿出青劍：“老頭，看著沒，你要不老實交代，我今兒就把你交代了。”
“別別別，姑娘，我且?guī)闳ヒ惶帲憔投贾懒??！闭f著，這船忽的改了道兒，走向了另一個岔道。
“姑娘，公子，到了?！贝豢堪叮覀儙е苫蟮纳袂橄铝舜?p> 順著一路窄窄的岔道，走到盡頭，一棵巨大的古樹充斥著整個忘川河中央，那古樹和洛方寒院落里的樹一模一樣，和冥界鎮(zhèn)壓地獄獸的古樹也一模一樣，只是這古樹矗立在河中央，這河水里的幽魂四下游走，恐難過去。
“師叔，這棵樹和冥界還有你院落里的樹可是一棵？”
洛方寒搖搖頭：“是，也不是?！?p> 我扭身問：“什么意思？”
“這古樹是在南天門下衍生而出，后因魔界作亂，吹落了在凡間，冥界，魔界，三棵，每個古樹之下都鎮(zhèn)壓著魔獸?！?p> “那你院落里的那棵鎮(zhèn)壓著什么？”
他看著我的眼神有些游離，半晌開口道：“我那棵沒有?！?p> “你剛說只有三棵，可我知，我們靈天山，也就是你和師父的那座山，被化為了仙界，那你院落里的那一棵，不是南天門下那棵衍生而出的嗎？”
他看著我沒有言語，看他不想多說，我也沒有再問，轉(zhuǎn)身看著眼前的這棵古樹。
“什么人，敢私闖結(jié)界?！币荒凶勇曇魪谋澈髠鱽怼?p> 接下來便是洛方寒一掌將那人推翻在地，地上的人手捂胸口，一看便是魔界中人，頭上有兩只黑角，看到我的樣子倒有些詫異。
隨后緩緩起身坐起，明明痛苦不已但還是表面帶著笑意：“我說是誰呢，能讓人毫無察覺，原是至高無上的天宮音神，聽聞你閑天界悶得慌，甘愿委屈自己做個仙，倒不知道你原是閑成這般模樣，來我們魔界轉(zhuǎn)圈子?！?p> 我才看清這人的臉，生的像個女子一樣的妖媚，皮膚似吹彈可破一般的白嫩，兩只犄角像是珊瑚一樣的艷麗無比，瞧著我的眼神中，多少帶有些惡意，可這惡意里還多了絲狡猾。
“不想死的話，就滾開?！甭宸胶疀]有絲毫的表情，卻不怒自威。
“呦，這可是我們魔界，不知道音神想讓小的滾哪兒去啊~”那男子說一字，我便多一層雞皮疙瘩起來，要說我?guī)煾秆?，可比不上他的半分?p> “找死?！甭宸胶f罷又是一掌，這一掌直接讓他口吐鮮血，可令人意外的是，他仍舊快速恢復(fù)了笑容，嗤笑一聲：“我瞧音神有什么本事呢，不過就愛闖人家的地盤罷了~”
突覺這地上的男子倒也有些可憐，便趁著洛方寒給他下一掌時插嘴道：“你，你可是守護(hù)這古樹的？”
洛方寒收起手，地上的男子捂著胸口有些詫異，帶著他讓人看著逞強(qiáng)的笑容，向我拋了個媚眼：“美人兒~是又如何？要來陪我嗎？不過我到對你沒多大興趣~”
還不如讓洛方寒一掌打死他，說的這話真是叫人氣的渾身哆嗦。
我調(diào)整心情，盯著地上的他：“我們今天饒你一馬，你最好趕緊走，不然我可沒辦法說服我?guī)熓屦埬悴凰?。?p> 本想嚇嚇?biāo)?，可他又是噗嗤一笑：“好~不過你得扶我一下?！?p> 接著他便猛地起身，用手勒住了我的脖子，攬到了他身上，大笑兩聲：“音神，你最好趕緊離開，不然她的命我可不確定?！?p> 洛方寒眼睛放大，有些緊張，看看他又看看有些痛苦的我，見洛方寒有些猶豫，他居然把劍立在我脖子上緊了緊，刺裂的疼痛，和火辣辣的感覺鉆進(jìn)心臟。
忽的又一陣風(fēng)，一掌推開了身后的他，我后背緊緊摔在了一個人的懷里。
“音兒?！鄙砗笕溯p喚一聲。
我扭身看：“地獄獸？還是小獸？”
他隨后又對著被打開地上的男子又給了一掌：“誰允許你傷她的！”
地上那男子又是一口鮮血，痛苦的看著眼前的地獄獸輕喚：“魔尊?！?p> 我趕忙起身，后退到洛方寒身邊。
“你是誰，你是小獸還是鎖在地獄的地獄獸？”我搖著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是影子。”洛方寒一眼便看穿了一樣。
“果然還是音神厲害，一眼便看穿了我，不錯我確實只是一縷影子。”這妖魔鬼怪說話確都有一絲的妖媚之氣。
“那你是小獸？”我試探性的問他。
眼前的影子看我的眼神溫柔了許多：“自然不是。”
“那為何你們長的如此像？”
“我是我，他是他?！彼还苤惫垂炊⒅?。
我一時有些糊涂，身后的洛方寒站在了我前方，淡淡的說：“你既然是一縷影子，那你可知我滅了你不費(fèi)吹灰之力?！?p> 那縷影子大笑幾聲：“自是知道?！?p> “那你何意？”我有些憤怒。
“音兒，自是因為你。”我搞不懂他會說這話，說著他從袖子中拿出一瓶藥扔給洛方寒，“喂她吃下，你我都知道，她碰不得魔物。”
說完便一把抓住了地上的男子，摟入懷中：“你查到是你的本事，我本體不在，隨你查了去，不過至于我的人”說到這里，他看了看懷中的男子，抬了抬眼，“你沒權(quán)利殺?！彼麘阎械哪凶与p眼微紅，看著抱著他的那縷影子嘴角上揚(yáng)，下一秒便兩人雙雙沒了蹤影。
洛方寒喂我吃下藥，那影子對我說的話久久不能平息：“師叔，什么叫我碰不得魔物？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洛方寒的手頓了頓，溫柔的眼眸灑向我的眼睛......
“可好些？”
洛方寒的詢問打斷了我，我手摸了摸脖子，沒有了痛意，雖我心里有萬般的疑惑，都不能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為了土沙嶺的百姓，為了——姑姑，亦或是我現(xiàn)在覺得土沙嶺與自己的身世有關(guān)，總要查出點(diǎn)什么。
我沖著洛方寒點(diǎn)點(diǎn)頭，洛方寒便拉起我，縱身一躍飛向那棵古樹。
在站在古樹之下時，腦海里零零星星的碎片又沖闖出來，我皺了皺眉，晃了晃腦袋，洛方寒扶住我：“可有哪里不適？”
“我，我怎么覺得我來過這。”
洛方寒抬眼看著我，扶著我的雙手緊了緊：“別亂想，莫讓魔氣沖亂了你。”
我只得控制自己不亂想，仔細(xì)打量著眼前的古樹，但不論我多么努力控制自己，都難受不已，洛方寒強(qiáng)制控制住我，打坐下來，為我輸送了真氣：“惜音，調(diào)整?！?p> 我聽著洛方寒的聲音努力調(diào)整自己：“師叔，我為何覺得這里有我這么強(qiáng)的氣息?！?p> 猛地一推，我體內(nèi)的氣息和洛方寒為我輸送的氣息好似在打架，繼而滿頭大汗。
洛方寒收了氣息之后，試探著我的反應(yīng)，我緩緩睜開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
“師叔，這樹好像沒有什么不一樣?！?p> 洛方寒袖子一甩，轉(zhuǎn)笛落入手中，吹奏兩聲，那樹聽話一樣的掉落了一半。
“這樹，怎么有一半是假的？”我撿起地上掉落的一半聞了聞。
“想必，那一半古樹便是小獸?！甭宸胶戳宋乙谎?，毫無波瀾。
“小獸不是影子？”
“應(yīng)是魔尊用這古樹做了個他的模樣，投放到了土沙嶺。”
“為什么?。繛槭裁匆斗拍抢?，而不是別處？”我的疑問越來越多。
洛方寒沒有回復(fù)我，又是幾聲笛聲，樹上的花朵抖了抖，幻化出三四個漩渦，漩渦里隱隱約約有著小獸在土沙嶺的故事，還有一處漩渦中是小獸長大后的情景，其中一個漩渦很是模糊，看不出是什么，但大概能知道，小獸去了那里像是為了報恩。
“也就是說，古溪公主對地獄獸有恩，因為地獄獸被鎖住，而他的影子只能在魔界冥界，去不了其他地方，所以他便用這樹做了個木偶，代替自己去報恩?！蔽彝鰷u講解著自己看到的。
“看樣子是的，只不過，卻不曾想自己害了整個土沙嶺?！?p> “那古溪公主對地獄獸有什么樣的恩情，那模糊的漩渦里有什么？”我看著那漩渦有些癡迷，漸漸走進(jìn)。
洛方寒袖子一揮，漩渦沒了蹤影。
我扭頭看了看他，他卻只是掃了我一眼：“既然知道他為何而來，便走吧?！?p> 內(nèi)心的疑惑越來越多，從一開始被地獄獸拽去地獄，再到小獸叫我姐姐，再到剛剛地獄獸影子說的話，和現(xiàn)在的洛方寒，和我斷斷續(xù)續(xù)的夢境片段，腦海里雜亂的很，但更加確定的是，我與這些事都有關(guān)系。
在洛方寒想要轉(zhuǎn)身離開時，我還是鼓足勇氣：“師叔，可否有事瞞著音兒?！?p> 他背著身子我不知表情，便又問了句：“我覺得我好像很久以前就認(rèn)識小獸，或者說很久以前就認(rèn)識地獄獸，認(rèn)識——”說到這里，我垂下眼眸頓了頓，又開口道：“認(rèn)識——師叔你。”
洛方寒的身子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