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逃不掉見他,心里真是又尷尬又無奈。
不過看他剛才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是不記得昨日之事了,倒是只怕我說出他用血竭針的事,這樣看來,我倒不必再心虛,也不必再怕他了,本就是個意外,便讓它過去吧。
不過這洛方寒對他的妻子竟是這樣用情至深,不知道那血竭針?biāo)恢庇孟氯ィ罱K會是個什么結(jié)果。
那場景歷歷在目,他將血竭針扎入心頭,取出鮮血,他的低聲呻吟,他的傷勢,他吐的那口血,他的每一絲表情,我都看的清清楚楚,他到底為何非要用那血竭針?
平日里總是高高在上,冷冷冰冰的天宮音神,私下里卻能忍著這樣的痛楚,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呆在原地愣了好大一會久久不能平息,越來越想要了解我的這個神仙師叔。
“音兒,你可來了,這一連幾日都不來找我?!睂m少童小跑過來,一臉的可憐樣。
“我這不來了嗎?你傷勢怎么樣?”我抓著少童的胳膊上下打量道。
“我已經(jīng)不礙事了音兒,你今日一來我更是精神?!彼麧M心歡樂全都展現(xiàn)在了臉上。
忽感地運三山動,一陣地動山搖,站都站不穩(wěn),這震動之下還隱隱從地下傳來低沉的咆哮,過了好大一會才恢復(fù)了平靜。
“音兒,想必是那地獄獸在作祟?!?p> “地獄獸?”我一臉疑惑看向少童,“什么是地獄獸?”
“你當(dāng)真不知道?”
我一臉疑惑眨巴著眼睛搖搖頭。
“這殿上可有棵古樹?”宮少童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
一襲紅衣,一古樹。
一盤殘局,一玉笛。
那洛方寒的院子里確實有一棵古樹,蔥蘢勁秀,昂首云天,巍峨挺拔。
我沖著少童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古樹之上直達南天門,古樹之下連接的是那鬼門關(guān),那鬼門關(guān)之下壓的便是這地獄獸?!?p> 我看著少童一臉認真的講與我聽,才想起來,一進宮殿望不到頂?shù)脑颍瓉磉@山真是個仙界。
“咚咚咚?!比暪喷娐曄肫?。“音兒,你且快快回去,想必我?guī)煾甘且f告知我們這地獄獸的事了?!?p> 我告別了少童,趕忙回到宮殿。
只見一女子,依偎在洛方寒身邊,在那池塘邊喂著魚,那女子一手搭在他的肩膀處,如描似削身材扭來扭去,一雙纖纖細手掩嘴偷笑,一雙狐貍眼嫵媚至極。
“上仙~你說這可如何是好?!敝灰娔桥訙惤宸胶亩?,聲音妖媚似喘,洛方寒竟一點推開的意思都不曾有。
呸,狗屁的情深義重!這洛方寒根本就是個大色狼!
我怒氣沖沖,直接奔著房間跑去。
“去哪?現(xiàn)在見到我都這般無理了嗎!”只聽一陣冷意在旁傳來。
我呼吸急促壓制怒氣:“哼,我怕擾了師叔的興致?!?p> “哦~師叔,這就是那云半仙收的凡塵小徒弟吧~瞧這一臉的生氣,頗有幾分意思?!?p> 那女子扭動著水蛇腰朝我走了幾步,“你也一起來啊,我等你~?!闭f完還沖我和洛方寒拋了個媚眼。
我昨日被這洛方寒調(diào)戲,今日又被一人不人鬼不鬼的妖媚女子調(diào)戲!
我噘著嘴,氣的呼哧哧,一路跑回房去。
“隨我一起去,還是留在此處?”洛方寒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
“我才不隨你去逛那窯子!”我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猜想,竟隨口說道。
“哼,去逛逛也不是不可以。”洛方寒話中帶笑,語音未落,我便像是失了重心一般,一直往下落,不禁邊掉邊嚇得尖叫出聲來。
直到一屁股摔在個昏暗之處,前面一絲青光,一道黑門,連個城墻都不曾有,只見青光乍現(xiàn),一塊牌匾上寫三個字——鬼門關(guān)!
俗話說:鬼門關(guān),十人去,九人還!
我的親娘啊,我這是真到了閻王爺?shù)牡?,這還不如去逛那窯子。
“上仙,來了~”方才那女子,舞動水蛇腰,招呼著洛方寒。
洛方寒點點頭,又看看地上的我,竟給了一記白眼。
我趕忙起身看著前面的鬼門關(guān),再看看這女子,怕是個女鬼。
“夜叉君,勞煩你帶個路吧。”洛方寒看看躲在他身后的我,再看向眼前這女子恭敬的說著。
“夜叉!鬼!這母夜叉!”我一時失控叫出聲來。
只見這話似是激怒了眼前這夜叉鬼,只見她雙眼通紅,牙齒慢慢伸長了出來!我見狀緊緊躲在洛方寒身后,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洛方寒一手,竟然——護住了我。
“夜叉君,我這師侄初次到此地,難免有些驚慌失措了,還望夜叉君不要生了我這小侄兒的氣?!甭宸胶畬χ@母夜叉好說了一通。
“上仙~瞧你說的,我怎會生了你們的氣?!敝灰娔且共婀砺謴?fù)了樣子,我這才嘚嘚瑟瑟在洛方寒身后站了出來。
“我就是瞧你這小侄兒,頗有些慧眼,竟還知道母夜叉,想必對鬼十分的了解,那你瞧,我現(xiàn)在是個什么鬼?”那夜叉鬼手舉到脖子處,只聽一陣骨頭扭轉(zhuǎn)之聲“咔嚓”,她竟然摘下了自己的腦袋!
我叫的尖叫著捂住了雙眼,轉(zhuǎn)身扎進了洛方寒的懷里,那母夜叉頓時笑聲放蕩,陰森至極。
“你這是,要投歡送抱?”洛方寒貼近我的耳朵,淡淡的說道。
我霎時只覺從脖子一連到耳根都是滾燙,趕緊離開他的懷抱,又不敢離他太遠。近也不是,退也不是,真像是個燒了廟的土地爺——走投無路。
“跟緊我?!蔽抑坏美侠蠈崒嵏宸胶咭徊轿医^對不敢走半步,恐怕他一不留神把我留在這陰曹地府。
我們隨著那母夜叉走過了鬼門關(guān),霎時耀眼的紅光照的刺眼,一條開滿紅花的路出現(xiàn)在了眼前。
“這是黃泉路,那花為彼岸花,花葉生生兩不見,想念相惜永相失。”那母夜叉輕嘆一聲繼續(xù)說道,“雖說罕見在陽間見不到,但在這陰間便地都是。”
我們走在這黃泉路上,前后都望不到邊際,靜的除了腳步聲都能聽到彼此心跳聲,那夜叉前面領(lǐng)路,我因害怕跟在洛方寒后面,他猛一停腳,我來不及剎住,一鼻子撞在他背上。
“過來,與我并肩走一段。”我這嚇得不輕,早就忘了什么他調(diào)戲我,我討厭他,乖乖聽話站在他的一旁,抬頭一看,他嘴角微揚,薄唇輕啟,只聽得三個字:“這才乖。”
我茶壺里煮餃子——有話說不出,只覺臉上一陣滾燙。
走著走著那夜叉鬼停在一處,我本以為又有什么鬼兒要來,嚇得吞了口氣,不敢呼吸。
“這花今日開的甚是美艷啊?!彼p手環(huán)抱的手放下來,走近前去,隨手摘了一朵,拿著這花就要往腦袋上戴。
可這應(yīng)是沒有鏡子,怎么戴都戴不好看,索性,又聽一聲“咔嚓”,她竟把腦袋卸下來,戴上了花,還舉著自己的腦袋朝我們晃了晃:“瞧我戴這花可好看?!?p> 我命都快交代在這里了,呆滯的看著半天沒個動靜,洛方寒禮貌性的點點頭,像是看慣了這場景。
那母夜叉好似還在等著我的答案,我朝她狠狠點點頭嘴里連連嗯嗯的回答著,才見她又“咔嚓”一聲把頭按了回去。
這按就按了,她似好像還——按反了!
那嫵媚的臉應(yīng)是朝向前方,卻不知怎么朝向了我們,還又沖著洛方寒拋了個狐貍眼。
隨后“咔咔嚓嚓”的一陣雞皮疙瘩四起,她又把頭活生生擰了回去,一雙白骨細手,摸了摸頭上的彼岸花,繼續(xù)扭動著那水蛇腰往前走。
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緊隨著洛方寒一步一步往前走著。
走過這黃泉路,出來便是一條河?!按??!蹦且共婀韱玖艘痪?,只見那船冷不丁的自己劃了來。
“大人,你這是要去何處?”隨后聽一老人般的嗓音在那船上傳來,我四下望來望去,這船上哪里有人。
不容我想,就被洛方寒提溜著腰間,飛到到船上去。
“去酆都城?!蹦且共婀頁u曳著身姿回了一句。
我這還正郁悶著老人在哪里。只聽那老人的聲音又在船上響起:“姑娘芳齡啊,何許人士,死了多久了?”我屏住呼吸,緩慢移動著腦袋往后面看。
卻只看見洛方寒一身紅衣,喝著船上的茶,那母夜叉站在船尾環(huán)抱著手臂。
這哪來的聲音,我正疑惑著,只聽洛方寒打開杯蓋,撥著茶葉,對我說了一句:“你腳下便是?!?p> 我猛地一個激靈,看向腳下,這腳下什么都不曾有呀,我又四下望了望,除了旁邊兩只木漿在呼哧呼哧一下一下的搖著,河水呼嚕呼嚕的冒著血黃色,不曾見到一個老人。
我挪了挪了自己的腳,又一陣陰風(fēng)讓我打了個哆嗦:“姑娘可別亂動,掉入這河水中,誰也救不了你?!?p> 我這次嚇得眼淚都快出了來,“你是誰,誰在說話,你在哪里?”我哆哆嗦嗦的連問三句。
“老夫就是姑娘這腳底的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