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下雨了,這次的雨比以往的大了許多,干燥的天氣被雨水沖刷得似乎沒有了脾氣,風中也帶著絲絲涼意。
“黎兒,今天好像有點冷欸?!碧K漫音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悠悠地說。
“是呀,上午還好好的,突然就這樣了?!崩枥锲鋵嵅皇呛芟矚g這種天昏沉沉的下雨天,她總是會有一種悶悶的感覺。
“哈啾!”黎里突然地打了個噴嚏。
“怎么啦?不會感冒了吧。”蘇漫音看到黎里穿的校服短袖有些擔心。
“沒事,就打了個噴嚏?!崩枥锏故潜憩F(xiàn)得無所謂。
肩上突然重了一下,黎里回頭就看到許思慎將自己的校服外套脫下來披在自己的肩上,“快點穿著,感冒嚴重了怎么辦?”許思慎的語氣帶著幾分責怪。
“不要,我穿了你怎么辦?”黎里直接拒絕。
許思慎抓著衣服就要給她套袖子,“我不冷,快穿?!?p> “好好好?!崩枥镛植贿^他,就乖乖地穿上衣服了。許思慎滿意地坐了下來。
李望舒看著他們的互動,“小黎黎,你要不要喝水呀?”
黎里搖了搖頭,“不想喝?!?p> 許思慎突然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拿著一個杯子回來了,“阿黎,喝紅茶水。”
黎里本來想說不喝的,但是手里突然被塞進了一杯紅茶,熱乎乎的,“這個是熱的,你在哪兒找的?”、
“我那天看到老張的辦公桌上有,找他要的?!痹S思慎得意的回答。
黎里捧著杯子笑的眼睛彎彎的。
蘇漫音聽著他們的對話間傳出若有若無的狗糧,輕輕捶打了一下黎里,“臭黎兒,故意的是不是?”
黎里有些迷茫地望著蘇漫音,蘇漫音只得長嘆一口氣,話鋒一轉(zhuǎn),“我也要喝?!?p> 黎里把杯子遞過去,蘇漫音光明正大的喝了一口,“嗯,甜甜的味道?!?p> 這是甜的嗎?黎里心里疑問,又輕輕抿了一口:算了,估計是我味覺有問題。
李望舒就靜靜地看著那幾個人你來我往的互動,心里有點憋屈。
“李望舒,咱們下節(jié)體育課去打球,上次你就沒去?!绷郝穯塘睾桶嗌蠋讉€男生抱著籃球跑進來,一個個都被淋成了落湯雞。卻還不忘叫李望舒。
“嗐,剛出去就下雨,真的是~”一個男生有點抱怨。
李望舒就這么看著幾個人,語氣平靜地說,“我打不了了?!?p> 這句話出來,別的人沒什么大反應(yīng),但是卻震驚了黎里蘇漫音梁路三人。
黎里有些不敢相信,只能假裝平靜地問,“是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嗎?”
“怎么回事/為什么?”蘇漫音和梁路齊齊開口,有些不能相信。他們都希望他說的不是他們想的那個樣子。
“emmmm~陵市籃球聯(lián)賽中腿受了點傷,醫(yī)生說可能打不了籃球了,就算可以,也不能太久,呵呵?!崩钔婵此菩χf出這些話,可誰都能看出來他眸中閃動的淚光。
心情突然變得沉重了,沒有人會希望是這個結(jié)果,黎里張了張口卻終究什么都說不出來。
李望舒看著有些沉默的三個人,笑了笑,“你們都怎么了?不就是打不了籃球嘛,這有什么,本大爺技能多著呢,還怕餓死不成?!?p> 故作輕松的語氣讓其他人更加難受。
半晌后,黎里說,“所以這才是你來晉城的原因,而不是家里的問題。”話語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李望舒知道黎里聰慧,懶懶地靠著后面的椅背,“那不然呢,陵市高中我爸媽看不上,想著你在這,就讓我過來了,說讓你好好監(jiān)督我學(xué)習,不然還真以為我想你們啦?!?p> 還是那個痞痞的樣子,黎里沒有再多說話。
“小李子,沒事,以后姐罩著你?!碧K漫音一記重拳很是豪氣地說。
梁路也拍拍他的肩膀,“好,小軒呀,真男人。”
這樣的氛圍在別的同學(xué)的眼中就是幾個人在閑聊,可是只有這幾個看著在聊天的人心中卻是充滿了像被巨石壓迫的無力感。
前行的路上,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李望舒是,所有人都是……
雨愈發(fā)的大了,盡管是關(guān)著窗戶閉緊門也依舊能聽到雨水打在地上的聲音,那么響亮。
說放棄夢想談何容易,李望舒從小學(xué)起就打籃球,永遠是?;@球隊的隊長,本來不可一世的少年在熱愛的道路上無畏前行,他總能開心地分享著自己每次的比賽,也有輸過,也每次的敗績總能讓他在下一次更好的碾壓對手。他在籃球賽上捧回一座又一座獎杯,他把這些拍成照片,發(fā)給黎里。那么耀眼的顏色,他說這是他的戰(zhàn)績,他說總有一天他會成為國家隊最年輕的主力,總有一天他能成為國家的驕傲。
他曾經(jīng)那么地自信張揚,他說籃球就像他的水,沒有籃球,他不知道他還會做什么。
可是這一天真的來了,來的這么猝不及防,就像一個彩色的泡泡突然被戳破,所有的色彩瞬間無影無蹤。
他想過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離開體壇,離開籃球,可那一定是將所有光芒收入囊中,了無遺憾地退下,卻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狼狽地回去。
還未舉起星芒,余光便已黯淡。
他哭過,絕望過,卻無能為力,他將自己關(guān)進房間,試圖封閉這種感覺,可是沒用,事實就是事實,再怎么逃避也無法忽視的事實。所以,他釋然了,畢竟生活還要繼續(xù),他有父母,有朋友,他不能消沉,也不允許消沉。
終于在某天早上,他走出房門,平靜地說,“爸,媽,我想去晉城一中讀書?!崩罡咐钅赶矘O而泣,用最快的速度給他辦好了轉(zhuǎn)學(xué),安排他進了黎里蘇漫音的班級。
生活多磨,所幸都還年輕,所有的磨難最終都演變成了一種成長。
“叮鈴鈴鈴……”
放學(xué)了,窗外的雨還是綿綿不斷。
“哈啾!”黎里又打了一個噴嚏,她揉揉鼻子,“李望舒,今天去我家吃飯吧,上次沒有去,我媽咪知道了還念叨你呢?!?p> “不去啦!最近我爸媽會過來。倒是你,估計是受涼了,回去記得吃藥?!?p> “好的吧?!崩枥锫犙跃蜎]有再邀請。
許思慎見到兩個人的舉動,有點吃味,但是他自認為很大方的沒有說話:哼~看在你心情不太好的份兒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李望舒囑咐完后就回去了,許思慎背上書包和黎里一起回家。
路上有積水,黎里的帆布鞋很快就被雨水浸濕了,白色的鞋子上面沾上了點點泥水,黎里走的有些難受。
許思慎拉著黎里走到路旁的小花壇邊,“站上去?!?p> 黎里腦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腳先一步站上去了,“干嘛?”說完有些后悔自己的聽話。
許思慎將自己的書包跨在胸前,轉(zhuǎn)過身微彎下腰,“上來,我背你?!?
幕南辭
許思慎:我要不是看在李望舒這小子有點慘的份上,我才不允許他和我家阿黎說話呢。 黎里:…… 李望舒:……咋滴? 蘇漫音:大哥,人家就是簡單的講吃飯的事。 江楠:老許,你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