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奉壹真君從窗欞上跳下來,酒都被驚醒了大半。
“我說,我進了玄天陣。”
柏齡考慮了好幾天,還是決定將玄天陣的事情告知師門,別人她不敢相信,但她家?guī)煾?、師姐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呀,上一世能單槍匹馬為師門去報仇,這一世也一定不會背叛師門的。
雖然柏齡只說了這一句話,但奉壹真君想到的東西顯然比這要多得多,他在廳堂中來來回回轉(zhuǎn)了好幾圈,柏齡都快要被他轉(zhuǎn)得暈過去的時候,他忽然一拍大腿,扯著柏齡走了出去。
“師父,我們要去哪兒?”柏齡被奉壹真君丟上了他的飛行法器:葫蘆,立刻死死的抓緊了葫蘆上唯一能抓的部位:纏葫蘆的細繩。
“去找朝陽師兄?!狈钜颊婢龔U話都不多說一句,驅(qū)使著葫蘆極速飛向無我峰。
“?。。。。 ?p> 在柏齡覺得自己快要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時候,葫蘆終于停了下來。葫蘆法器按下云頭,把腳步虛浮的柏齡放在地上,奉壹真君都沒給柏齡喘口氣的時間,風風火火地朝正殿走去。
“師父,您好歹等一等我……”柏齡頂著一頭亂發(fā),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跟了上去,幸虧路上遇到了陳輕焰,她才沒有狼狽地出現(xiàn)在正殿之中。
正殿上,奉壹真君已經(jīng)把具體情況向朝陽真君稟報了一遍,柏齡進來時立刻感覺到兩股極有壓力的視線射過來,她本就腿軟,要不是陳輕焰還扶著她,她能直接坐地上去。
“柏齡?!背栒婢统恋穆曇糁袔е唤z不易察覺的顫抖,“過來。”
柏齡定了定神,走了過去。
“輕焰,去把住外門,一只蚊子也不要飛進來?!?p> 陳輕焰一愣,視線在正殿上幾人身上移動了一遍,這才垂頭出去:“是,師父?!?p> 朝陽真君遞給奉壹真君一個眼神,后者抬手就把整個正殿用絕音符貼了個遍,這是要問正事了吧。
“你如何進入的玄天陣?”
柏齡想了想,答:“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怎么進去的,不如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您聽一聽再問如何?”
朝陽真君頷首,他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樣的機緣。
柏齡理了理思緒,緩緩把她筑基的經(jīng)歷講了一遍,最后重點復述了一遍無我留下的話,單獨叮囑她的則隱去不提。
朝陽真君眼眶微紅,雙手因激動而顯得有些顫抖,許久才平復下來。
“這件事干系重大,等長老們商議妥當了再行定奪,今日你對我們過的話,一個字也不要透露出去?!背栒婢谥佚g:“否則恐你性命難保啊?!?p> 柏齡再次點頭如搗蒜,她當然知道其中利害,連同塵都沒敢告訴呢。
朝陽真君轉(zhuǎn)頭交代奉壹真君:“你也別太懶散了,把孩子接到神火峰上,你親自指點。你看看她現(xiàn)在的修為,這底子薄得……唉?!?p> 柏齡低下頭,一副羞愧難當?shù)臉幼?,這是第幾個說她修為不濟底子薄的了?她就這么差?那她想要完成身上背的任務豈不是遙遙無期?
奉壹真君也顯得有些懊悔,拱手道:“師弟曉得了?!?p> 奉壹真君帶著柏齡回了神火峰,一路上一言不發(fā),飛行葫蘆倒是駕駛得十分平穩(wěn),好歹沒讓柏齡一路慘叫著回來。
柏齡正要回去打坐,忽然聽到奉壹真君說:“齡兒,今后每天到為師這里報到,你的修煉為師親自指點?!?p> 柏齡萬分驚喜,她家?guī)煾附K于決定要好好教導她了?她終于真正有個正經(jīng)師父了?
“好!”
……
時光如白駒過隙,柏齡搖搖晃晃地坐在樹梢上打坐時有些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答應得太愉快,以至于奉壹真君心存愧意,教導起她來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還是同塵師姐的教法更溫和些,起碼她不必每日坐在樹梢上打坐兩個時辰……
“喲,今天的任務還沒做完呢?”陳輕焰手上抓著一把青梅,悠哉地在樹下晃蕩。
柏齡瞥了她一眼,不言不語。
因為朝陽真君的授意,陳輕焰時不時就會跑過來與柏齡一同修煉武技,兩人的友情在這段時間里有了質(zhì)的飛躍。
“你今天打坐完還有沒有其他事情?”陳輕焰坐在樹下的躺椅上搖晃,嘴里嚼著可口的青梅,感覺愜意極了。
“你有什么打算呢?”柏齡閉著眼睛,隨口回應著她。
陳輕焰想了想,道:“守一掌教今日舉行收徒禮,我想和你一同去觀禮呢?!?p> 柏齡眉頭輕蹙,“守一掌教收徒……是冷照雪嗎?”
“對啊,要不是天地宗與靈素門同宗同源,守一掌教還不敢收她呢。”陳輕焰催促她:“你去不去?”
柏齡心中有些疑惑,她們出禁閉已經(jīng)三月有余,守一掌教居然現(xiàn)在才舉行收徒禮嗎?那這三個月里是給冷照雪一段時間適應天地宗?
柏齡還沒有回應陳輕焰,姚雨七先尋過來了:“柏齡柏齡!咦,輕焰也在啊。今天小雪拜師,我們一起去觀禮吧?!?p> 一個兩個都來邀她,她與冷照雪好歹也有幾年“一同關(guān)禁閉”的交情,自然是要去的了。
姚雨七高興極了,拉著兩人就要走,同塵忽然叫住了柏齡:“你們先行,待會兒我與柏齡一道過去?!?p> 柏齡眼巴巴目送著姚雨七和陳輕焰離開,只好可憐兮兮地望著同塵:“師姐,有什么事不能回來再說嗎?”
同塵白了她一眼,“留下你自然是有事的?!蓖瑝m甩出自己的竹葉舟,飄上空中后才有些遲疑地問:“最近……文陽真人有沒有來找過你?”
柏齡眨眨眼,有些懵圈:“他來找我干什么?”
同塵對柏齡的答案有些意外:“最近五日午時后,我都看到他出現(xiàn)在師父的院外,我問過師父,他并不是來尋師父治傷的,我以為,他是來找你的?!?p> 午時,正是柏齡到奉壹真君處報到開始教導的時間。
“可是他沒有理由來找我?。俊卑佚g實在想不出她和文陽真人之間能有什么交情,難道他覺得他倆真是“牧童與牛”?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滿臉的莫名其妙。
這文陽真人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