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出好戲
“讓她在外候著,本小姐一會兒就到。”君非妾坐起身,勾唇一笑,侍衛(wèi)領了命,連忙退下出去傳話。
是了,君家最大的主事人不想管這件事,那作為君家的嫡女,她就必須去了,一再推脫,只會落人話柄。
“翠兒,本小姐餓了,去,給我準備些點心過來?!本擎?,絲毫不覺得有人在外等她而不妥,君華一家占的這些便宜,她遲早要讓他們吐出來,現在只不過是擺明姿態(tài)罷了。
翠兒看了看桌上沒有動過的點心,心里好笑,卻也盈盈俯身道:“是,小姐。”待到翠兒下去之后,君非妾捻起一塊精致的點心,放入口中,點心入口即化,軟糯可口,實在是舌尖上的享受。
君非妾瞇眸,抬起手,手心上跳躍著橙色的靈力,現在的她,已經是武士中級,不夠,遠遠不夠,最起碼她也得有君老爺子武宗那般的實力才行。至于武圣?現在離她還太遙遠。
要想到,君非妾來到異世也不過才小半月的時間,從一個什么都不會的廢物,十幾天的時間修煉到武士級別,已經是天賦卓絕的天才了!
只可惜,君非妾的意識里,十二歲才修煉到武士,確實太慢,不過修煉一事她也不會急于求成,只會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不然根基不穩(wěn),只會讓她以后的修煉寸步難行。
在琉璃苑外的沈二夫人,看到去而復返的侍衛(wèi),立刻欣喜的上前張望,見到侍衛(wèi)身后并沒有君非妾,便要開口詢問,侍衛(wèi)卻悶聲道:“小姐說了讓夫人在外稍等片刻,她一會兒就來。”
沈二夫人見此,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捏在手里的帕子被她攥得扭曲變形,‘不過是一個廢物罷了,真當自己是天命真女嗎?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給誰看?等我的巧兒當上了太子妃,看你到哪里哭去!’
沈二夫人一身淡黃色長裙曳地,腰間緊系的寶石玉綢,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哪怕已經是年過三旬,卻也是保養(yǎng)得當,一張嬌媚如花的臉,微微上挑的鳳眼,勾人心魂,倒也配得上是魅惑天成了,也難怪君華寵愛多年。
半個時辰之后,就在沈二夫人等得煩躁至極,就要甩袖走人的時候,琉璃苑的大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一個紅衣絕色佳人,佳人傾國傾城,沈二夫人一時間竟然看呆了去。
君非妾算著時間,常人等到這個時辰應該也是氣急了,這才慢悠悠的出來,這不,剛走過來,就看到沈二夫人打算轉身的身影。
如果君非妾不出來還好,她大可以回去告訴君華,這臭妮子不識禮數目中無人,不想過來,可偏偏她還出來了,出來的如此巧,都讓她忍不住懷疑君非妾是不是就在門后等著她,看她要走了才出來。
“沈二夫人?!本擎叩缴蚴厦媲埃_口道。沈二夫人回過神,表情有些僵硬道:“非妾怎么如此見外,姨娘還以為你不出來了呢。”
“沈二夫人來見我可是有什么事?”君非妾懶得去跟她打太極,直接問道。
沈二夫人見君非妾一臉冷淡,也不親近她的樣子,讓她頓時相信了君柔兒說的,君非妾確實腦子變機靈了,也變得更美了,可是再機靈再美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廢物?誰會娶一個廢物花瓶回家?
“瞧我,看見非妾倒是給忘了正事,咱們邊走邊說吧?”不知道怎么的,君非妾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沉靜睿智的成人,讓她無法將之當成小孩子對待,雖然她才十二歲。
君非妾生的高挑,明明十二歲,也是和沈二夫人一般高,也不是說沈氏矮,相反,沈氏也是身形勻稱的,相當于現代一米六五左右的個頭。
君非妾微微晗首,直接抬腳走向君華的院子,君華的院子和他的妻妾子女們是一處,在一個大院子里,那里本來是君家的客院,用來接待客人的。只不過君華住了之后,便修葺了一下,變成了他們一家的府院。
“六房去了之后,按理來說媚兒這丫頭是要入到大房門下的,可是這孩子不知怎么的,硬是不肯,非要和自己父親斷絕關系,還說自己對非妾有恩,要讓非妾過來做主……我看那個丫頭也是做夢做多了,她要是對君老爺子對你有恩,我們怎么會不知道呢?你說對不對?”沈二夫人說完,便打量君非妾的神色,見她神色如常,并沒有附和也沒有反對,突然就拿不準了。
君非妾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不顯,依舊聽著沈二夫人的話,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沈二夫人有些不知如何說話了,她竟然揣測不透君非妾的心思!她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竟然讓她無法看透?沈二夫人神情莫測。
原本,她就是來確定這件事的,如果是真的,那他們大可以拿著這個恩情要求君陽把君家繼承人的位置傳給君華,為什么不給君碧城?因為他到底是個孩子,再怎樣,也只能是個世子,世子的名頭怎么夠?必須要君府繼承人的名義才行!
畢竟君家可是世襲的護國公??!還有君家的軍權,那可是連皇室都忌憚又想得到的??!君家將,對于穆皇來說,就是罌粟,有著致命的危險,卻也讓人欲罷不能。
一想到能確定這個恩情的話,君華能受到的益處,整個君華一家就開始蠢蠢欲動,迫切的想要證實這件事,只可惜在君陽那里碰了壁。
不過沒關系,只要當事人君非妾認了也行,只要君非妾認了,君家就是想賴也賴不掉了!
但是現在,沈二夫人有些確定不了了,因為君非妾的樣子,實在是看不出來啊!
見君非妾不回應,沈二夫人輕咳兩聲,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非妾啊,你跟姨娘說說,媚兒這丫頭說的胡話,可是能信?”話語里,盡是忐忑和不確定。
君非妾挑眉,看向沈二夫人,沈二夫人被那雙清透的眼眸看著,竟然莫名的心慌起來?!斑@件事我又怎么會知曉呢?我與贏媚兒并無過多接觸,我能受她什么恩?”君非妾一臉坦蕩,沈二夫人見著不像說謊,可是又想到贏媚兒的一臉堅定,又不確定了。
等到君非妾走到君華一家的大廳時,才看到贏媚兒正一身狼狽的跪在大廳中央,她身上還穿著那天見她時候的粉色衣裙,只不過顏色暗淡了許多,衣裙也是多處破裂,露出里面猙獰的傷口,而她旁邊的地上,正隨意扔著一根嬰兒手腕粗的長鞭。
君非妾眸光一閃,將眸底的冷光遮掩,看來贏媚兒的地位真的是低微到不行,不用說,她也知道這是贏媚兒為了給陳姨娘求一個葬禮而受到的責罰。心底暗嘆,果然,她離開這里,才是最好的選擇。
此刻,君華一家整整齊齊的或坐或立在大廳左右,大廳主位上,坐著的男子,就是君華,他一張國字臉,看著倒也俊郎,只不過眼底濃重的算計破壞了那份俊郎。
大廳主位旁邊有一個空位,君非妾知道這是留給自己的。
“逆女!你敢不敢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君華余光看到遠遠走過來的兩道身影,便立刻對著跪在地上的贏媚兒橫眉倒豎,一臉怒氣,隨手抄起一旁桌上的茶杯扔過去。
“嘭!”的一聲,茶杯打在贏媚兒的額頭,砸出一個小窟窿,血瞬間從傷口流了出來,順著她蒼白的臉流下,宛如猙獰的厲鬼。
她額頭中心的傷口也是剛剛結痂不久,那是前段時間在君非妾面前留下的。
君非妾聽見聲音,抿了抿唇,眸底越發(fā)冰冷,竟然是故意當著她的面這般,虎毒尚且不食子,這個君華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贏媚兒絕不能繼續(xù)留在這里。尤其是在她知道鄒氏救了東辰和她的時候。
聰明如贏媚兒,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君華現在是做戲?不然怎么一直沒有說話,突然就來了這句?
“我說我要跟你斷絕父女關系!從此拜入非妾小姐門下,認非妾小姐為主!”贏媚兒啞著嗓子道,眉眼里滿滿的堅毅不屈,就這樣昂著頭直直的看著君華,不肯屈服。
“好好好,你竟膽大包天成這個樣子!”君華氣得連說三個好,一臉怒氣,武師巔峰的氣場全開,壓的贏媚兒直接口吐鮮血,骨骼咯咯作響。
大廳的其他人更是膽戰(zhàn)心驚,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惹火燒身。
“非妾侄女,你來的正好,這個逆女,竟然謊稱對你有恩想來要挾于你,叔叔簡直是恨不得直接掐死她泄憤!”等到君非妾明晃晃的站在門口了,君華好像才看到她一般,連忙叫她過來,也是一邊觀察著她得神色。
見她神色正常,眉目里還有淡淡的嫌棄,君華眸光一沉,莫不是這個逆女騙他不成?
君非妾常年游走在外,什么樣的角色沒有扮演過?她很擅長利用些細枝末節(jié)來展現自己想達到的效果,比如現在她對贏媚兒的厭惡,就已經讓君華開始動搖心中的想法。
“義叔。”君非妾淡淡開口,坦然的進入大廳,接受著注目禮,那些君華的妻妾和子女,君非妾并沒有太多的關注,也只是一掃而過,在心里對了一下名字。
反正這些個人,明里暗里都是希望她這個嫡女不要占著茅坑不拉屎的。
路過贏媚兒身邊,君非妾卻是停也沒停,直接走過,好像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等坐到了君華旁邊的位置上,眾人才開始細細打量她,君非妾一身紅衣,耀眼如日,張揚似血,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帶著玩味的看著這一幕,沒有開口的意思。
“非妾小姐!非妾小姐求你救救我!我與君華斷絕父女關系,再也不要呆在這里了?!壁A媚兒見君非妾落座,便立刻大聲哭喊,倒是君華,便直接不吭聲了。
“聽說你對我有恩?不知是哪門子恩?我怎么不知道這件事?”君非妾手肘旁邊的桌子,一手撐頭,一手搭在扶椅上,就這么看著她。無形中的氣場,竟然讓眾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同時也暗暗心驚,這樣一個廢物,怎么會有這樣上位者的氣勢?
而早就見過君非妾氣勢的君柔兒,則在下面站著,袖口里的錦帕被她攪來攪去,眸底的嫉妒簡直要噴涌而出,憑什么?憑什么她一個廢物高高在上的坐著,她卻要陪著母親坐在下首?憑什么她能受到萬眾矚目,而她一身才華卻要默默無聞?都是這個賤人!搶走了她得一切!
可是君柔兒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本就不屬于她。
贏媚兒跪在大廳,咬著唇,似乎是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一張小臉更是慘白不已。君華的妻妾也在下座竊竊私語。
“哼,口口聲聲說君非妾欠她一個恩情,我看那,就是信口雌黃!”其中一個少女嘲諷道。
“就是就是,君非妾一過來,她就沒話說了,這下好了,踢到鐵板了吧?”另一個少女附和著。
“再怎么說都是自家姐妹,何須這般?”君柔兒象征性的訓斥一番,好在她是大姐,也是正室大夫人所出,大家多少都給些面子,雖然也再嘲諷,不過聲音倒是小了許多。
見眾人果然不再大聲喧嘩,君柔兒得意一笑,挑釁般的看向君非妾,‘看看,這才是地位,你坐在上面又怎么樣?還不是被人無視?而我的一句話,就能鎮(zhèn)??!’
君非妾實在是不想和一些小女兒斗心思,便無視了君柔兒挑釁的目光??吹骄擎獰o視她,君柔兒更是氣得牙根癢癢。
“說啊,怎么不說了?莫不是說不上來了?”君非妾戲謔道,神情里盡是不屑,這讓在旁邊看著的君華也是暗自肯定了,這個贏媚兒就是為了想活命才搬出來君非妾的。
想到這里,他就越發(fā)郁悶,本來以為是一個可以撈個大好處的機會,沒找到卻是一個烏龍,這個贏媚兒還真是個掃把星,家門不幸!
君華再看向贏媚兒,是越看越不爽,越看越扎眼,恨不得立刻掐死她這個廢物。
君非妾看著眾生百態(tài),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還真是利益至上,君華一家也就這般了。今日,贏媚兒還真的是讓她看了一出好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