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紳士培養(yǎng)計(jì)劃

第33章 南懟懟

紳士培養(yǎng)計(jì)劃 怎求一隅 4408 2020-03-24 23:30:00

  殷戎墑琢磨了一陣,大概就明白榕嬸的臉色為何難看,因?yàn)閺N房不會做,但殷從征已經(jīng)夸下??冢?,他拿起筷子吃了幾口飯墊墊肚子,殷戎墑嘴里咀嚼著什錦蒸白菜包,可以說味道一言難盡。

  殷家廚子的素菜做得不錯,刀工一流,咬開菜包能看到什錦粒粒分明,大小相差無幾,耗汁蘆筍,蘆筍很鮮可惜就是不入味,或者可以說收汁的火候不對,幾道菜都適合喜歡軟爛的老人家,不適合吃飯講究爽鮮酥的南小朵。

  小南嘴刁,連劉石星姐弟都甘拜下風(fēng)。

  看來廚房還是要去一趟,殷家的廚子就算被殷從征吹上天,也夠不著南小朵的腳跟,殷戎墑甘之如飴又小小的驕傲地想著。

  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把南小朵當(dāng)成了標(biāo)桿,甚至是最高的標(biāo)準(zhǔn),能望其項(xiàng)背的無幾人。

  簡單吃了幾口飯,殷從征之前已經(jīng)吃好了,殷戎墑也不用等他吃完才???,他請榕嬸帶自己去廚房,大宅的廚房在后門旁邊。

  殷戎墑到的時候,殷家的仆從也是剛用完飯。他們見殷戎墑來,一時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尷尬無措的站著等少爺吩咐。

  “你們?nèi)プ鲎约旱氖虑椤!币笕謮務(wù)f。

  “是,少爺?!北娙水惪谕暋?p>  被人喚少爺?shù)囊笕謮勑睦镂⑽㈠e愕,他極力掩飾情緒,暗自收拾好心情后,面色如常的詢問榕嬸:“哪位是掌勺師傅?!?p>  榕嬸喚來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男人,微胖,沒有胡須,她引薦道:“少爺,這是府里的廚子,六哥。”

  六哥腰上圍著一塊圍裙,洗得泛白,人長得倒挺憨厚,殷戎墑向他點(diǎn)頭致意,也不多寒暄什么,樓上還有人等著自己做飯呢:“六哥,我要砂鍋,臘肉,豬肉,蒸籠~~~”

  殷戎墑爽快,六哥也爽快,二人一個掌勺一個站墩,廚房里很快就爐火重開。

  等臘肉的香味混著米飯香飄起來時。剛出去的幾個仆人和那個梳著辮子的丫鬟又都湊在門窗附近看熱鬧,畢竟大宅一日也無甚事情要忙的。

  “好香啊。”有人咽了咽口水道。

  “老六,你和少爺偷師幾招,明天中午我們也吃這個?!?p>  “對啊,老六,學(xué)幾招?!?p>  “對,看你的了,老六。”

  有人起頭,就有人跟著起哄,宅子寂寞許久,忽然就熱鬧起來了,人都是喜歡熱鬧的,熱鬧才有人味。

  殷戎墑笑對仆人的打趣,他自己在腰間系上圍裙,手里拿著一塊濕布,煲仔飯要做得好,他隔一段時間就要調(diào)整三個瓦煲的位置讓它們受熱均勻,煮飯火候很重要。

  煲的做工,米飯的品種,火的大小,都要掌握好,小南在吃這一口上,堪比老佛爺一樣挑剔。

  過了一陣。

  “飯好了?!苯议_蓋子,香味撲鼻,白飯紅肉油滋滋的,他選一煲煮的最好的擱上木托盤,端著煲仔飯和一碗秘制醬汁,殷戎墑轉(zhuǎn)身同候在一側(cè)的榕嬸道:“榕嬸,你送一煲給爺爺,剩下一煲大家嘗嘗鮮?!?p>  “多謝少爺。”圍觀已久流水直流的仆人紛紛道謝。

  “這是什么。”殷從征看著冒熱氣的飯煲,香味柴火味肉味,他止不住地口中生津。

  “少爺說是煲仔飯,少夫人的家鄉(xiāng)菜?!遍艐鸹卮稹?p>  煲仔飯,家鄉(xiāng)菜,那個叫南小朵的丫頭,一路上都吃得很精,她手腳纖細(x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聽胡掌柜說南小朵和咒生私奔來的曹家縣,對自家只字不提,大家伙看他們安安分分也就沒打聽,后來南小朵和劉石梅姐弟交好,有劉家做靠山,更沒人去碎嘴探聽這樁閑事兒。

  咒生手腳粗大,比干粗活的仆人好不了多少:“你嘗過沒有。”殷從征問,榕嬸點(diǎn)點(diǎn)頭:“挺好吃的,老爺您嘗一口?!?p>  “少爺還說了什么。”

  “有,他給了六哥十塊錢,讓他明天買一只母雞和絲苗米。”

  “絲苗米?”知道吃絲苗米的絕對不是殷戎墑,而是那個南小朵,殷從征也看出來,青年是一張白紙,他身上做粗工的舊習(xí)仍有跡可循,那些讓人迷惑的世家子氣息,完全來自南小朵的耳提面命。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的,自己不需要從頭開始,壞的是沾了女氣。

  殷從征不想讓南小朵繼續(xù)待在殷戎墑身邊,青年以她馬首是瞻,他就不能牢牢操控自己的棋子,殷從征要報(bào)仇,更要拿捏住殷戎墑,所以南小朵不能留。

  他要把殷戎墑帶回殷家鎮(zhèn)祖宅好好培養(yǎng),三年后,就是殷從征一手創(chuàng)辦的商行成立三十年慶典,作為殷家的嫡親血脈,殷戎墑要代表殷從征重回墲城。

  三年磨一刃,殷戎墑是一把刀,是他殷從征的武器,要一刀扎進(jìn)殷雁旗的胸膛,把他的心剖出來看是不是黑的。

  一方對著煲仔飯恨海難填。

  樓上的南小朵吃得咔嚓咔嚓響,鍋巴真好吃,廚藝有進(jìn)步:“你猜猜,殷從征現(xiàn)在想什么呢?!北P腿坐在床上大快朵頤的某人,忍不住去問正在地上鋪床的殷戎墑。

  鋪床的人停下手,想了一會兒,回答:“我猜不到,但我有一些想法?!?p>  “說說看?!?p>  “我覺得他反復(fù)無常,好多事一路上老爺子都不吭氣,也不知道防著誰?!?p>  還能防著誰,當(dāng)然是她啊,南小朵看破不點(diǎn)破,殷從征性格是明著霸道,自己是暗地里說一不二,既生瑜何生亮,好在殷戎墑羽翼未豐,不然三顆炮仗丟一起,雞犬不寧啊。

  殷從征想要完全掌控殷戎墑,他的眼里只把這個青年當(dāng)做一顆棋子,一顆棋子不需要兩個旗手,殷從征把自己視為同操黑子之人,敵意也就是這樣起來的。

  南小朵跟著殷戎墑,并不打算時時刻刻保護(hù)他,自己也不可能因?yàn)橐粋€人畫地為牢,圄在殷家一座小小的宅院里,那就太浪費(fèi)人生了。

  第二天,一大早。

  不想浪費(fèi)人生的南小朵睜開眼,床邊的地鋪已經(jīng)收拾好,她打著哈欠,摸向枕頭下,拿出手表看了一眼時間,接著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馬車也不是什么優(yōu)秀的代步工具啊,整的人腰酸背痛的。

  雖然身體說——起床是不可能起床的,一輩子都不可能起床,但清醒的腦子在不停鞭策自己,再不起來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好吧。

  “起床,出發(fā)?!彼裉炜墒且フ夜ぷ骱凸⒌?,南小朵掀開被子,穿上拖鞋噠噠進(jìn)了浴室,刷牙洗臉換好衣服,她又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

  八點(diǎn)三十分。

  下樓吃早餐。

  南小朵出門,她在走廊上沒見到一個人,只聽到樓下有人走動的聲響,她加快步伐走下樓梯,偏廳外守著榕嬸和梳辮子的丫鬟,其他人都不見。

  “人呢?”她問。

  “老爺和少爺在里面說話,下人不能進(jìn)去。”榕嬸回答。

  好吧,南小朵得到答案,伸手在門上敲了敲,榕嬸想要上前阻止,南小朵橫了一眼,對方嚇得低下頭。

  南小朵說:“榕嬸,記住我的身份,知道嗎?!?p>  “是,少夫人?!?p>  南小朵勾勾嘴角伸手推開門,屋里的老爺子并未因之啞火,他并不理會進(jìn)來的人,繼續(xù)斥責(zé)那個青年。

  青年站著不回應(yīng),臉色是措手不及的慌亂,南小朵把門關(guān)上,她倒要看看殷從征想怎么在自己面前耍威風(fēng)的。

  “你是殷戎墑,這點(diǎn),給我記牢了,若是再讓我發(fā)現(xiàn),有人喊你殷戎墑你左顧右盼,那就滾出去,滾回你那個破地方,繼續(xù)做一個人下人。”

  “整天就知道跟在一個女人屁股后面,你能有點(diǎn)出息么,還是說你沒了她,你就一無是處,真是如此你給我想清楚了,我不養(yǎng)廢物?!?p>  殷戎墑梗著脖子,南小朵不做聲,她拉開椅子坐下,殷從征聲色俱厲的指桑罵槐,他估計(jì)憋著一晚上就等殷戎墑一是不察罷。

  氣定神閑的人單手撐著下巴,殷戎墑板著臉頭卻不曾低過,她沖他眨眨眼,那張繃緊的面容對上自己的剎那方見人色,之前就如雷暴將臨的陰郁。

  殷從征很快就發(fā)現(xiàn)殷戎墑注意力不在自己這邊,他頓住話頭,神色不善的瞪向始作俑者,南小朵收起笑容,和殷從征對視片刻,他們之間較勁無聲勝有聲。

  “你來了?!彼首鞑辉诤醯睦渎晢柕?。

  “有一段時候了,殷老爺怎么一大早就大動肝火,難不成昨天被氣得睡不著么,呵呵?!?p>  “氣,我一個長輩怎么會和不知禮數(shù),不分尊卑的小女子計(jì)較,圣人的訓(xùn)誡猶在耳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p>  “我想那圣人肯定不敢當(dāng)著他老娘說這句話,不然一個大不孝的罪名扣下來,也夠打臉的?!?p>  “你,牙尖嘴利?!?p>  “只不過是正常邏輯思維而已,世上的男人都從娘胎里出來的,女人把他們含辛茹苦養(yǎng)大了,竟然舞文弄墨的說女人不是,我也不知道該說他們生來反骨,還是讀書讀傻了?!?p>  “歪理邪說?!?p>  “說不過就歪理邪說,敢問殷老爺,可知道定恒是何人?”殷從征板著臉,南小朵話風(fēng)一轉(zhuǎn)又問道:“定恒,定恒,殷老爺知道他是何許人也?”

  “不認(rèn)得?!睂Ψ酱直┑匾痪湓挿穸?。

  南小朵笑了,她站起來,背著手緩步走向殷戎墑,一邊走一邊念道:“我夫定恒,兒已會叫爹了,你離家數(shù)月不見回信,府中杏花飄零,畫下麟兒學(xué)步圖寄吾相思意,妻服媚字?!蹦闲《涿恳粋€字都擲地有聲,甚至欲揚(yáng)先抑的加了些感情進(jìn)去,服媚,在殷老爺五十歲壽宴上大鬧的女人,姓氏已經(jīng)被人遺忘,劉老爺也只記得她的名字——服媚,蘭花也。

  南小朵眼神堅(jiān)定,望著她的殷戎墑仿佛得到了力量,他一掃陰霾緩過一起口氣,活過來后,求知欲便溢出眼眶來,他一瞬不瞬盯著她,南小朵趁殷從征不注意,用手指點(diǎn)在眼下,劃出兩條淚痕作假哭狀來逗人。

  殷戎墑還真她被弄得多云轉(zhuǎn)晴,兩個人擠眉弄眼的,一下就沖淡了心里的疙瘩,甚至把畫風(fēng)都拉偏咯。

  殷從征怔忡片刻,旋即怒罵道:“你怎么亂動別人的東西?!?p>  南小朵調(diào)皮的眨眨眼,心想道——老爺子反駁了呢,她翻書一樣收斂氣笑意,轉(zhuǎn)過身時嚴(yán)辭歷色:“什么別人的東西,殷戎墑是這個家的孫子,我是他的妻子,屋子有什么東西我不能動,殷老爺下次訓(xùn)人的時候,還是要嚴(yán)于律己,寬以待人的好,連為你生兒育女的妻子喚你什么都不記得,有什么資格指責(zé)殷戎墑?!?p>  “服媚,服媚,她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孩子因你而死,唯一的孫兒也因你而亡,殷老爺多年茹素,燒香拜佛,真以為她不恨你么,別做夢了?!蹦闲《浞磸?fù)喃呢劉老夫人的閨名,兒子孫子都沒了,百年之后連個祭奠的人都沒有:“殷戎墑曾經(jīng)在爛泥里趟過,曾經(jīng)茍延殘喘又如何,他不曾害人,更不像某些人,連骨肉至親都保不住護(hù)不周。”

  “你,你。”殷從征瞪大眼,人氣得面紅耳赤,她都懷疑下一刻要送去就醫(yī),可又如何,她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什么,殷老爺,你要想讓要別人入戲,自己就要先瘋魔,你都不信,怎么讓殷雁旗深信不疑!”

  “你!”殷從征氣成了單音節(jié)。

  “爺爺,小南只是心直口快,您做長輩的就別和小輩計(jì)較了?!币笕謮勔姍C(jī)行事,一步上前欲要結(jié)束這場唇槍舌戰(zhàn),畢竟讓小南發(fā)揮下去,殷從征可能真會氣急攻心,老爺子現(xiàn)在臉如豬肝,氣得鼻子呼哧呼哧出氣,如此,閻王就難辦了:“爺爺,你一早起來都沒吃東西,我讓榕嬸去準(zhǔn)備飯菜吧?!?p>  “你就知道護(hù)著她!”

  殷戎墑心底覺得好笑,殷從征把他當(dāng)什么了:“爺爺,我不是一個有了榮華富貴就忘記舊人的負(fù)心人,更不會讓對我有恩,與我友情的姑娘受到任何傷害,孫兒雖然不才,但護(hù)個女子還是能護(hù)周全的?!彼研∧嫌脕碇S刺老爺子的話又重復(fù)一遍,語畢,直接無視惱火的人和小南并肩離開了偏廳。

  他打開門,榕嬸和她孫女巧姑還站在原地,她們對殷從征忠心耿耿,殷戎墑向榕嬸說道:“爺爺不太舒服,榕嬸你進(jìn)去照顧他吧,我和小南今天要出去訪友。”

  榕嬸偷偷瞧了一眼偏廳,她又懼于南小朵,嘴巴蠕了蠕沒再詢問,而是拉著孫女巧姑小步走進(jìn)偏廳,此時,小南忽然開口:“榕嬸,你讓巧姑待會兒跟著我們出去,買點(diǎn)東西沒人提不大好?!?p>  祖孫二人一時呆住,不知要怎么接話,左右為難地望向殷從征求助,老爺子氣的不輕并未沒有搭理她們,殷戎墑見狀不悅地端起架子,略帶斥責(zé)的質(zhì)問道:“榕嬸,我這個少爺支使不動你了。”

  他一直學(xué)南小朵說話文縐縐的腔調(diào),南小朵聽后差點(diǎn)兒撲哧笑出聲來,她努力咬緊下唇忍著笑意,殷戎墑皺著眉頭,抬手指腹點(diǎn)了點(diǎn)小南的下巴,示意她不要咬自己,都出紅印兒了。

  他們自然流露親昵而不自知,在別人眼里是如何一副羨煞旁人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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