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佐聽耗子說小花變成了吃人的怪物,眉頭瞬間皺起,若有所思。
“咱三個趁夜摸到馬圈,整個馬圈就小花孤零零一匹馬,咱一看大喜過望,耗子沖到最前面,上前招呼小花,誰知等小花轉(zhuǎn)過頭來,口中卻叼著一只血淋淋的人手,地上還有一具吃了一半的殘尸?!?p> 侯鐵柱現(xiàn)在說來,依舊心有余悸。
“我且問你們,能確定吃人的怪物就是你們說的小花?”張君佐突然插言。
“絕對錯不了,小花從出生就跟咱三個在一起,她什么樣子咱絕對不會看錯,是一匹毛順腿長的好馬,誰知竟然變成了怪物。”
瘦子老四也說道:“小花見了我們,就跟不認(rèn)識一般,吐掉口中人手,直沖過來,瞬間把耗子撲到在地,還叫了一聲,就跟虎嘯一般,嘴里全是鋼刀般的尖牙,我看的清清楚楚?!?p> 侯鐵柱接著說道:“當(dāng)時咱都以為耗子死定了,誰知小花嘴都貼到耗子臉了,突然停了下來,上下聞了聞耗子,又聞了聞耗子手里抓著的干草,才從耗子身上下來,用一對兒跟血一般的眼睛,望著耗子?!?p> “如血一般的眼睛?”張君佐眉頭又是一皺。
“是的,就算在夜里,咱也看的清清楚楚,小花那雙眼就跟血染的一樣,紅的讓人害怕?!?p> 金永貴卻冷笑一聲,“這么說那怪馬又認(rèn)出你們,所以就沒吃了你們?我說你們編也編的認(rèn)真一點(diǎn),還兵卒失蹤,惡馬吃人,一匹半歲大的小馬會吃人,還長著一對血紅眼,真以為我們傻子嗎?”
侯鐵柱一看金永貴壓根不信,急道:“這是咱親眼所見,沒一句瞎說,當(dāng)時耗子抱住小花就哭了,一直問小花怎么變成這樣,小花雖然不會說話,但雙眼也淌出淚水,也跟血一樣紅?!?p> “除了紅眼,流血淚外,小花還有什么與之前不同的地方嗎?比如說皮毛是否出現(xiàn)斑紋,頭上有沒有長出類似角的東西?”
張君佐突然發(fā)問,旁邊金永貴和周國全都愣了。
金永貴看著張君佐,“先生,你不會真信了吧,明顯是他們?nèi)齻€為了脫罪胡說八道?!?p> 經(jīng)張君佐這一問,侯鐵柱三人面面相覷,老四又說道:
“這么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當(dāng)時天黑,小花身上有沒有斑紋還真沒注意,但小花頭上正中,的確多了一塊凸起,之前絕對沒有,不過那東西圓圓的,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大人說的角?!?p> 張君佐眉頭緊皺,而旁邊捆著的靜空卻露出了一絲讓人難以覺察的淺笑。
張君佐又問道:“你們方才說小花已經(jīng)死了,那它是被殺死的,還是……”
“回大人,是被殺死的,當(dāng)時耗子一哭,驚動了大官衛(wèi)兵,還以為咱三個是刺客,個個手提長槍,要抓咱,小花就撲了上去,瞬間咬死了兩個。這下全亂了,人也越來越多,最后他們用長槍,把小花全身扎滿了洞,咱三個也被人家抓了?!?p> 張君佐聽完嘆了口氣,又問道:“如此,你們?nèi)齻€又是如何逃脫,到了這里的?”
“是成將軍偷偷放了我們,當(dāng)時營房一亂,成將軍也帶隊過來,那大官氣的當(dāng)時就要?dú)⒘嗽郏蓪④娬f咱是雁翎軍,治罪也應(yīng)該讓咱侯爺下令,就先把我們關(guān)進(jìn)軍牢,之后成將軍簡單詢問了經(jīng)過,就讓咱趕緊去京城小相公府找您?!?p> 金永貴聞言喝道:“放屁,你們也真能瞎掰,就算成將軍找先生,至少也會有正式文書,而且是要到小李相公府上,豈能派你們這三貨,完全胡說八道,還敢污蔑成將軍私放罪犯,簡直罪加一等?!?p> “我們真沒胡說,成將軍說侯爺被人下了咒,雁翎關(guān)已由那大官代管,馬上就要戒嚴(yán),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又說當(dāng)初小李相公跟侯爺一樣被人下了咒,就是張先生解得咒,小花這事咱三個最清楚,只要找到張大人,把情形一說,張大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還說不是胡說,你們以前見過張先生嗎?知道張先生長什么樣?怎么這么巧,就知道眼前的,就是你們要找的張先生?”
“咱也沒想過能在這兒遇見,只是成將軍告訴咱,全天下就只有張大人一個夜提刑,剛才那老和尚一說,張大人又親口承認(rèn),咱才知道這就是咱要去找的夜提刑張大人?!?p> “哎呦,沒看出來,你小子還真會圓謊,死人都能讓你說活了,不過告訴你,趁早死了這條心,謊話說的再真,也脫不了你們的逃兵之罪?!?p> 張君佐卻一拱手,沖金永貴說道:“金大人,如今十三大案兇手就擒,我也算沒辜負(fù)徐大人的托付,定遠(yuǎn)我就不去了,事關(guān)緊急,我要跟他們?nèi)齻€去往雁翎關(guān)?!?p> 金永貴聽張君佐這么一說,不由得瞅了瞅靜空。
“先生,這個嘛……”說著,金永貴又沖周國全使了個眼色。
周國全雖然心領(lǐng)神會,但也面露難色,最后金永貴一瞪眼,周國全沒辦法,只能湊到張君佐近前,笑的比哭都難看,一咬牙說道:
“爹,您是我親爹,您要不跟我們回去這哪兒成啊,再說報酬你不是還沒領(lǐng)呢?”
張君佐本來神態(tài)凝重,一聽周國全叫爹,也是一愣,不禁莞爾笑道:“周大人,方才玩笑話不可當(dāng)真?!?p> “那可不行,我周國全再不濟(jì),也知道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以后您就是我親爹,您還是跟我一道回定遠(yuǎn),之后再去雁翎關(guān)也不遲?!?p> 周國全心有不甘,這話說得也是咬牙切齒。
張君佐淡然一笑:“大人不必?fù)?dān)心,靜空道行淺薄,如今陰煞已除,我再封住他命脈,就如廢人一般,二位大人放心帶他回定遠(yuǎn)結(jié)案,不會出什么亂子。”
“不是,先生,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們的胡言亂語吧,這見了徐大人我們可交不了差?!苯鹩蕾F也是面帶難色,外加極不放心。
“給他們松綁吧,他們并未說謊,韓侯中的是怨馬惡咒,當(dāng)初小李相公也被人下了此咒,恰逢成將軍回京述職,在小李相公府上做客,親見我解咒,因此他也認(rèn)得。”
張君佐見金永貴面露難色,又解釋道:
”怨馬咒極為陰辣狠毒,韓侯身擔(dān)社稷之重,如今咒憑已死,是片刻耽誤不得,徐大人自會明白,諏取,回尸袋里,該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