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蘇大公子淪落街頭賣燈籠!是蘇家破產(chǎn)還道德淪喪?]
【實不相瞞,我們UC就需要你這種人才】江紅袖贊賞道。
“這么多燈籠……”顧傘淡淡地把目光從蘇鶴軒手中繽紛的燈籠移回到他的臉上,一本正經(jīng)道,“你會吃不消的?!?p> 好快的車!
“咳咳咳咳咳……”到嘴邊的解釋就被顧傘這出人意料的話給梗在喉嚨里,蘇鶴軒嗆得直咳嗽,每咳一聲,連帶著手提的燈籠也晃動一下,遠遠望去,各色的亮光碰撞閃爍,當真像是個掛在樹上被風吹動的巨型彩色燈籠了。
顧傘忍不住翹起嘴角。
只見這“巨型燈籠”在風中搖晃了好一會,額前的卷發(fā)也松散了,卷翹慵懶的下垂修飾著那微微浮粉的臉頰,泛著水光的桃花眼流轉(zhuǎn)出盈盈的淺金色,蘇鶴軒細細地喘著氣,好似方才做過什么歡愉之事。
嘖,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燈籠。
“所以,顧顧這是在擔心我嗎?”止住了咳嗽,蘇鶴軒重整旗鼓,曖昧地朝顧傘眨眨眼睛。
“不是?!鳖檪惴裾J地很果斷,坦然直視著蘇鶴軒,那雙浸潤著橙色燭光的清眸攝人心魂,語氣很是認真,“在下只是覺得將來若是傳出什么蘇大公子縱情過度香消玉損的消息未免太污人耳朵?!?p> 蘇鶴軒:“……”快停車!
“咦?!碧K鶴軒笑瞇了眼睛,上調(diào)的眼尾直勾人心癢癢,“顧顧你真是色、情?!?p> 顧傘:“……”
這里就你最沒資格說這話好嗎?
“畢竟那些姑娘也是一片好心?!碧K鶴軒掂量了掂量手中的燈籠,“我若不接得多傷她們的心啊?!痹捠沁@么說,蘇鶴軒臉上的笑容卻很是輕浮。
聞言,顧傘嘴角的笑意慢慢抿了回去,“……對于蘇公子的看法,在下實在不敢茍同?!?p> 顧傘的言語中微有慍色,“接一個燈籠是守一人心,接幾個燈籠便是傷眾人心了?!闭f罷,不再搭理蘇鶴軒,顧傘抱著雪狐轉(zhuǎn)身就走。
“哎呀生氣了……”訕笑著摸了摸鼻子,蘇鶴軒趕緊追了上去,“顧顧你等等我??!顧顧!”
留下蘇云珊一人一仆站在原地,追也不是,留也不是,落得個無比尷尬的境地。
等等……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云珊呆滯地眨巴眨巴眼睛,莫名有一種大夢方醒之感。
為什么事情的發(fā)展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顧傘和蘇鶴軒的相處模式不應該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在自己面前爭風吃醋明爭暗斗,最后再由她出來調(diào)和的嗎?
他們倆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蘇鶴軒還叫顧傘“顧顧”這么親昵的稱呼?好到都可以相互……
“打情罵俏”四個字就在蘇云珊嘴邊,但蘇云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而且蘇鶴軒見到自己竟然一句話也不和自己說?!顧傘走之前也不邀請自己同行或者是打個招呼?
她不是蘇鶴軒的妹妹嗎?她不是顧傘的心儀之人嗎?她不是女主嗎?
蘇云珊忽然有種她又穿越了的錯覺。
耳邊的嘲笑諷刺聲如草叢間悉索蟲鳴,蘇云珊臉上紅白交錯,惡狠狠地瞪了周圍人一眼,“看什么看!”。
又氣又惱之下蘇云珊把手中精心準備了一個多星期的燈籠往地上狠命一摔,朝身后的柳兒吼道,“回府!”然后跺著步子離開了——
卻殊不知在她走了之后,那被她棄于地上的燈籠卻又被一名男子給撿了起來。
“殿下,這燈籠……”
隨從有些不解地望向自己的主子。
“這燈籠——”提著雖破損但整體還算完好的燈籠,唐玨坤微瞇眼睛,笑容溫和,“很有趣對吧?!?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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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還是高估自己了啊……
飛快地瞥了眼自己親手做的“藝術(shù)品”,顧昕昕自覺慘不忍睹地扭開了頭,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只怕她說這是個麻袋都有人信的吧。
當初有多斗志昂揚,立志說要做出一個這些古人驚掉下巴的現(xiàn)代風燈籠,現(xiàn)在就有多打臉多就丟人。
顧昕昕尷尬地在拿腳在地上來回磨蹭。
這已經(jīng)是她做的第十一盞燈籠了,結(jié)果這十一盞燈籠一個比一個抽象,不是剛提起來就自動解體,就是易燃易爆炸。
但其實她也不是不能到街上現(xiàn)買一盞做好的燈籠……
抿了抿嘴,顧昕昕低頭望向她手里的燈籠。
可心意就不一樣了啊。
不是她親手做的、用心做的,哪怕是再精美、再漂亮的燈籠,也承載不下她的那份心意啊。
深呼了兩口氣,顧昕昕最終還是在夜色徹底降臨之時咬牙提著這盞燈籠跨過了門欄。
不管了,不拿出來見見世面,那自己這么多天的功夫不就白費了!
就是……就是不知道筠道會不會嫌棄這盞燈籠啊……
像是被手中燈籠里的燭火燙著了臉,顧昕昕只感覺她整張臉都要燒起來了。
她承認,她和筠道的初見確實不太浪漫,她那時也確實抱著玩鬧調(diào)戲的心態(tài)……
但是喜歡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有時候是因為一句話,有時候是因為一個眼神,有時候甚至是因為一個微小到不能再微小的細節(jié)——都會像驚蟄天的春雷乍響,然后你跳動的心臟就會清清楚楚、一字一頓地告訴你:
就是她了。
一輩子就是她了。
由于殘缺的原生家庭,她上輩子幾乎用盡了全部精力去追求愛和被愛的感覺,她花心、她多情,她狠不得永遠擁抱親吻才能填滿自己空虛的靈魂,可到頭來終究是竹籃打水玩弄,終究是被玩弄,最終落得個身心俱疲孤苦無依的下場。
顧昕昕的笑容有些苦澀。
也算是她自作自受。
但好在上天給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機會,萬幸自己在這里遇見了筠道......
卻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停住了腳步,顧昕昕猛地搖了搖頭,想什么呢顧昕昕,拿出你上輩子交際花的海王風范好嗎?這樣畏首畏尾患得患失的像什么話!不管怎么樣、不管怎么樣……
先給把燈籠給筠道看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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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想大聲呼喊卻又生怕引來太多人的注意,既焦急又矛盾,玉兒只好壓著聲音四處尋找,“小姐你在哪???”
自駙馬死后,大公主就再沒有踏出過宮外一步,而對于這一年一度的花燈節(jié),大公主多年來也一直是不聞不問,任由外面如何熱鬧慶祝,她只是一人待在靜室,不言不語地坐上一天。
而大公主今天卻反常的很——一大早就起來不說,洗漱后也不向往常那樣去靜室冥想,只是呆呆地坐在梳妝鏡前出神,魔怔似的時笑時悲,天色稍暗就硬扯著自己出了宮,也不說緣故目的也不帶別的仆從侍衛(wèi),就這樣沒頭蒼蠅似的在這大街上亂轉(zhuǎn)……
然后自己就和大公主走散了。
額前的碎發(fā)被急出來的汗水給完全打濕,玉兒幾乎要直接哭出來。
這花燈節(jié)大街上人來人往,萬一、萬一大公主有個三長兩短,她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玉兒遠遠地就在人群中一眼看見了那個被眾星環(huán)繞的白衣少年。
那是顧公子!
雖然她與那個顧公子只有一面之緣——也就是上次她跟隨大公主去拜訪顧公子的時候。但不知怎么的,玉兒對顧傘很有好感,莫名覺得她是一個值得信任托付的好人。
想到這,玉兒連忙擠過人群朝著顧傘的方向跑去。
“顧公子!”
顧傘循聲望去,卻是一個熟面孔,“……玉兒?”
顧傘記得她好像就是那個唐筠道的貼身侍女,再看玉兒那副丟魂似的驚慌之色,顧傘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會是……
“顧公子?!焙貌蝗菀讛D到顧傘身邊,玉兒大口大口喘著氣,眼眶紅紅,“大公主她……她……”
“你是想說大公主和你走散了是吧?!庇駜禾痤^,卻見顧傘身邊正站著一個笑瞇瞇的,有雙漂亮桃花眼的俊美少年,只見他拿手往遠處一指,“我想你家的大公主,現(xiàn)在應該就在那哦。”
順著蘇鶴軒手指的方向看去,顧傘看見了一座橫跨河水連接兩邊街道的長橋。但奇怪的是,與被璀璨燈火裝飾的五顏六色的熱鬧街道不同,那座橋雖然也點著燈掛著彩,但橋上卻是空無一人,沉寂孤獨的幾乎要融入夜色。
“那橋又叫‘斷橋’,相傳曾有對戀人在橋上約會,橋面突然斷裂,女子當場墜水而死,男子悲痛欲絕日日以淚洗面,最后有情人陰陽兩隔?!苯z毫不覺得他這話有多么毀氣氛,蘇鶴軒興致勃勃地給顧傘介紹道,“所以一般情況下戀人都不會走那座橋的,特別是在花燈節(jié),人們覺得不吉利?!?p> 斷橋?
斷的究竟是橋,還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顧傘只覺得心忽的咯噔了一下——
因為細看去,那空蕩蕩的橋上確有兩個纖細的人影和一點燭火。
那正是唐筠道和顧昕昕。
顧傘看見了,玉兒看見了,所有人都看見了,那京國的大公主唐筠道手里——
正提著一盞奇形怪狀的、散發(fā)著歡喜光芒的小燈籠。
溫暖而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