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紀,東面信仰佛教的于闐古國,和西面信仰伊呀斯哦蘭呢教的喀喇汗王朝,進行了曠日持久的宗教戰(zhàn)爭,于闐古國戰(zhàn)敗。
不愿改信伊呀斯哦蘭呢教的一些于闐古國人,選擇走克里雅古道翻越昆侖山,逃入XZ,然后消失在歷史長河里。
中國人自古以來就有玩玉石的愛好,和田玉就是其中倍受青睞的一種。出產(chǎn)玉石的喀拉KS河,就是現(xiàn)在我們腳底下的這條河流。
只是,如今美玉不如過去那樣容易獲得,盛產(chǎn)美玉的河流已經(jīng)被挖掘機挖的千瘡百孔,來來回回篩幾遍,米粒大的玉石也難以逃離淘玉者的“法眼”。
像依賴煤炭興盛的城市一樣,挖玉已難以養(yǎng)活這個被沙漠折磨的城市。
那些過往過著唱歌、跳舞,拿高腳杯喝葡萄酒過優(yōu)雅生活,大大方方地把美玉作為禮物相送的時代,已經(jīng)有了歷史感。
一塊玉石,它本身談不上有什么實用價值,所謂價值基本上是人類附加其上的欣賞價值,和自古以來人類對其形成的心理價值。
一塊“和氏璧”那樣的美玉,到了帝王的手中,或許會被雕刻成“龍”、“鳳”形狀,加上“君權(quán)神授”這類字,以彰顯威嚴和維護統(tǒng)治。
如果沒有人類附加其上的欣賞價值,和自古以來對其的心理價值,它也就是一塊地質(zhì)作用形成的石頭。
跟路邊任何一塊普通石頭相比,歸根結(jié)底還是一塊石頭,它的價格變化基本取決于人的欲望,一串數(shù)字的游戲。
近些年,“炒玉”的人越來越多,價格也水漲船高,動輒八位九位數(shù)的并非罕見。
不知道玉石市場有沒有泡沫,泡沫會不會破,希望玉石不會變成被炒作的藏獒市場。
藏獒原本一直是牧民放牧、看家的好幫手,但是后來成為市場的炒作題材。
曾經(jīng)天價的藏獒一夜之間成為街上的“流浪犬”,令人唏噓。
歷史上有一個經(jīng)典的“炒作”案例。荷蘭“郁金香泡沫”,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有記載的金融泡沫。
17世紀荷蘭的郁金香一度在鮮花交易市場上引發(fā)異乎尋常的瘋狂搶購,郁金香球莖供不應(yīng)求,價格飛漲。郁金香變成投機者無序的賭池,泡沫的破滅導(dǎo)致很多投機者傾家蕩產(chǎn)。
隨著中國“民間資本市場”發(fā)展,過往的“蒜你狠”、“豆你玩”、“姜你軍”、“油你漲”、“蘋什么”,這些并沒什么本質(zhì)上的不同。
既然是“市場”,自然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嗟氖窍M者和老百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正想到全民渴望“炒房”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比如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霓虹”和本世紀前十年的“米國”。
一不留神,在小下坡的路面上,自行車的前輪撞上了一塊小石頭,歪到了一邊去,然后后輪跟著撞了上去,差點讓我摔了個狗吃屎,用臉剎車,尼瑪!
花兒趕緊停好她的自行車,跑過來扶起我,問我有沒有事。在路上摔車多了,就掌握了摔車自我保護的技巧。
小小的摔一下,倒沒啥事,要不就得搭車回三十里營房,上醫(yī)療站接受護士小姐姐的精心照顧。然后再搭車回葉城,最后再哪里來回哪里去。
往前走不遠,看到大胡子、耿哥、胖子倚靠在公路的藍色護欄上,抽著煙,看著光禿禿的山。我和花兒也停下來,喝點水。
胖子吐著煙圈說:“好無聊”
我問:“怎么了?”
胖子說:“騎的時間長了,覺得特沒勁?!?p> 大胡子說:“我還要環(huán)中國呢,別影響我的心情?!?,也吐著煙圈。
胖子說:“打算騎到SQH鎮(zhèn),就不騎了?!?p> 花兒勸胖子:“不要放棄”
我分析胖子的潛臺詞:“意思就是沒有新鮮感了嘛”
胡子分析胖子的潛臺詞:“旅行綜合征,出來久了就想回去,回去呆久了又想出來,周而復(fù)始?!贝?p> 耿哥說:“我要騎到LS”,耿哥意志堅定,并沒有附和胖子的想法。
大胡子適時來點幽默:“是想女人了吧?”
胖子回應(yīng)大胡子:“去,去,去”
花兒說:“獨庫公路,沙漠公路,新藏線,加一起有2000多公里了??梢粤?,胖子兄dei?!?p> 我說:“至少騎到獅泉河吧”
花兒說:“不行,騎到LS?!?p> 胖子經(jīng)不住大家勸導(dǎo),只好表態(tài):“好吧,先到獅泉河再說?!?。去LS并不是他的目標,他已經(jīng)騎川藏線到過LS。
我也給胖子出主意:“下次,你再從那曲,騎黑阿公路到獅泉河,然后再南下LS,羌塘也穿越了,神山圣湖也逛了,夠完美的了。”
大胡子說:“值得一走,也可以選阿里大北線?!?p> 耿哥也認同:“藍哥說的那條線路,確實不錯?!?p> 歇了一會,我們繼續(xù)往前騎行。
喀拉KS河谷和葉兒羌河谷的寬闊相當,沒有哈拉斯坦河谷那般逼仄,更沒有黑卡達坂上山路那般令人窒息。
哪怕是變形金剛從這里走過去,也有地方可以伸展手腳。
但是在新藏公路沒有整修之前,夏季的時候,冰川消融,喀拉KS河暴漲,縱然河道寬闊,仍然經(jīng)常水毀公路,通行不便。
喀拉KS河谷兩岸仍然是連綿起伏的荒山,山不算高,只是都是流石坡,河灘則是礫石灘,灘涂的地方可見鹽堿。近處的山?jīng)]有積雪,要很遠的山頭頂上才有少許積雪。
河谷兩邊的矮山,一座挨著一座,像是要組成長城,拒絕其他東西進入喀拉KS河谷,守護這里千萬年來還在流淌著的冰雪融水,維持這里千萬年來的荒蕪,孤獨,冷酷。
喀拉KS河除了河谷里有水的濕地能生存著一些草,小面積的草灘像影子一樣粘在灰土上之外,沒有一根草能成功高攀上那些荒山。
這一片荒蕪的高原,是沙石的世界,是灰土的天堂,是鬼魅的地獄。
如果不是腳下有公路延伸到未知的遠方,路上偶爾有經(jīng)過的汽車提醒我們?nèi)孕凶咴诘厍蛏?,我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jīng)在火星上,或者這一切只是我們睡覺時的夢境。
在這荒蕪的高原里,一切都是對人的漠視和拒絕,生命在這里變成了一種奇跡。
但是人類的堅韌沒有被這一片荒蕪的高原,還有冰天雪地打敗。
離三十里營房不遠,喀拉KS河谷比較寬闊的地帶,部隊已經(jīng)搞上大棚,除了種植白菜、蘿卜、土豆、洋蔥四大金剛外,綠色青菜也多有種植,甚至圈養(yǎng)羊群。
再荒蕪的土地,也有蠕動的個體在艱難而倔強地活著。
沿途有些灘涂濕地里,仍然有少數(shù)民族的牧羊人在居住。
當然,喀拉KS河谷這些房子也可能只是夏季游牧?xí)r候的居所,并非永久定居之處,畢竟冬天時冰天雪地,寒風(fēng)掠過河谷,吹枯拉朽。
這些牧民可能在冬天會轉(zhuǎn)移到其他地方冬窩子一類的房子,或者賽圖拉鎮(zhèn)上政府統(tǒng)一修建、贈送的房子里過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