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馬錫島位于中南半島的最南端,這里扼守馬六甲海峽的入口,地理位置極為重要,但是因為接近赤道,此地常年雨水泛濫,氣候潮濕炎熱,非常不適合人類居住。
在淡馬錫島朝向海峽的一個海灣內(nèi),一條小河從島內(nèi)蜿蜒而來,小河的旁邊,一座簡陋的碼頭初具規(guī)模,碼頭附近的小山上,在原來葡萄牙人燒毀的市集遺址旁,一座土木棱堡結(jié)構(gòu)的堡壘建筑已經(jīng)建好。
碼頭和堡壘附近的植物,要不就是被砍伐,要不干脆被燒毀,這些地方被整理出來,以方便下一步的擴建。在碼頭上,鄭芝龍和鄭芝虎、何斌三人邊視察邊說著什么。
“大哥,葡萄牙人已經(jīng)盯上我們了,聽消息說,他們正慫恿柔佛素丹國出動海軍過來對付咱們呢。”何斌說著探聽到的一個消息。
“這是遲早的事情,葡萄牙人哪里會是省油的燈,現(xiàn)在可能礙于荷蘭人的面子,暫時不會直接下場,但是馬六甲可是他的地盤,這個地方他們以前可是燒過一遍的?!编嵵堉钢赃叺谋菊f道。
“就是柔佛素丹國也不好對付,他們?nèi)硕啻?,單打獨斗咱們不怕,但是一擁而上我們還真不好辦吶?!编嵵セY聲甕氣的說道。
“是啊,畢竟他們是一個國家,比我們強太多了,就算耗下去也讓我們難受,而且馬六甲附近的這一群小土邦,這次肯定會跳出來,咱們過來,他們的利益可損失不少。”鄭芝龍摸著下巴說道。
“大員那邊不知道考慮怎么樣了,唉,如果不是現(xiàn)在面對的這么大壓力,真的不想去求他們?!焙伪鬅o奈的說道。
“何兄弟,團社那邊是肯定要去求的,現(xiàn)在咱們已經(jīng)做成這樣,才有了求他們的資格,要是以前,連資格都沒有的。而且,淡馬錫這個地方,只有把團社拉進來,將來才大有可為?!编嵵埥虒蓚€小弟。
“大哥,這個從何說起?!焙伪笠苫笳f道。
“何兄弟,淡馬錫有什么特點?”
“雨水太多了,潮濕炎熱,實在不是人呆的地方,要不是有團社的驅(qū)瘴丸,咱們這兩千多號人可能已經(jīng)死了一半了?!焙伪蠡卮稹?p> “你看,驅(qū)瘴丸必須要團社賣給咱們吧,還有呢?”
“還有就是此地一年四季風力弱,甚至無風,必須靠人力驅(qū)動船只前行,大哥您是說,社團賣給咱們的車帆船吧?!?p> “車帆船固然是一個好東西,不過據(jù)我猜測,他們還有更好的船是不肯賣給咱們的,那種船要是肯賣,淡馬錫這個地方可就真是塊寶地了?!编嵵堄朴普f道。
“他們難道有比車帆船更好的船?”鄭芝虎插話道。
“肯定有,那種船不是用人力驅(qū)動槳輪,而是一個機關(guān),能發(fā)出巨力的一種機關(guān),人力終有窮時,但機關(guān)不會,可以不知疲倦的連續(xù)驅(qū)動,讓船只走上千里,如果那樣的話,淡馬錫的價位可就不一樣了。”鄭芝龍神秘的說道。
“可是把團社拉進來,咱們能得到什么好處?。俊焙伪髥柕?。
“團社還是比較講規(guī)矩的,他如果真的參與,我們可以在淡馬錫長保富貴是沒有什么問題的,你看現(xiàn)在李國助,當時李老爺子毅然和團社合股開發(fā)大員,現(xiàn)在做得這么大,老李家這個可是跟著沾光了,要不然,憑李國助那個資質(zhì),不知變成啥樣了。”鄭芝龍說道,“還有顏大當家,從日本脫身,絲毫不受影響,在大員過得舒舒服服啊,儼然是東海豪門,不過顏大當家不夠意思,把我們兄弟剝離出來,現(xiàn)在眾兄弟還要在南洋打拼?!?p> “是啊,團社已經(jīng)成氣候了,而且對跟隨的人都不錯,還算是有胸懷的,而且人家確實有點本事,咱們買的這個車帆船可真好用啊,比起那些素丹國的槳帆船好用多了。要是沒有這些家伙,咱們還不能在這里站住腳跟?!编嵵セ⒖洫劦?。
“不光是船呢,還有陸戰(zhàn)用的銃炮,也是好得很,咱們拿來抄海盜的老窩,他們毫無還手之力啊?!焙伪笠哺锌恼f道。
“所以吧,咱們這是必須求人家的,但是以我對團社的了解,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编嵵堖€有點憂慮。
“這從何說起?咱們腆著臉上去,還貼了冷屁*股不成?”鄭芝虎是個暴脾氣。
“團社最看重的是移民,咱們這里提供不了,他們的移民路線也不從這里過,咱們這邊對他沒有什么價值啊。萬一他們來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也沒有什么好辦法?!编嵵垷o奈的說道,“咱們先練好自己的兵,然后再從團社買一批武器吧?!?p> “大哥,咱們賬上的錢不多了,”何斌小聲的說道。
“唉,還是錢的事,不行何兄弟再找找荷蘭人,看能不能貸點款,好歹要撐過去,另外,二弟也活動活動,去一趟海德拉巴,那幾個天竺土豪要發(fā)點貨物到馬尼拉,順便找他們貸點款,咱們開辟了這條航線,讓那些王公得了便宜,好歹也讓他們給支持一下?!?p> “團社那邊,不行找一找顏大當家,讓他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找一找他妹夫幫著說一說,要是不能說動他們,哪怕拉點貸款也行啊。。?!?p> 鄭芝龍安排完后的第三天,鄭芝虎即率領(lǐng)三條改良型車帆船在海峽西北方向駛過去,船上裝載著大多數(shù)是社團的商品,例如白砂糖,鋼條,還有正牌絲綢、冒牌絲綢等。
這種貨物現(xiàn)在都壟斷在葡萄牙人手里,英國人能分一杯羹,但是在馬六甲地區(qū)經(jīng)常遭到葡萄牙人的襲擊,而葡萄牙人把社團的貨物賣的非常貴,海德拉巴那邊的土豪王公非常不滿。
鄭芝虎駕駛的改良型的車帆船是淡江船廠的產(chǎn)品,船不大,噸位也就是一百五十噸,因為采用了大量的鋼構(gòu)件,所以船體能夠建的比較瘦長,海上航行的時候阻力比較小,毛病就是高海況條件下晃動太厲害,對船員不友好,不過在淡馬錫這種風平浪靜的地方還是比較實用的。
這個船型是原來做福船的船廠出的,不過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可就跟福船完全不一樣了,為了控制成本,使用的船材也非常廉價,因為鋼制構(gòu)件的原因,船才不至于散架。
社團的金屬加工技術(shù)進步相當快,波河工業(yè)區(qū)已經(jīng)擁有了二百噸級的水壓鍛造設(shè)備,不過那是國之重器,就那么一臺,這種小構(gòu)件還用不著它。
淡江船廠的小構(gòu)件還是老本部的那一臺五噸的水壓鍛造設(shè)備生產(chǎn)的,所以只能用在小型船舶上。
這個改良型車帆船被命名為北港級,大員公司也訂購了一些,用于大員島的南北交通上,這個船型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改良的人力槳輪系統(tǒng)。
槳輪的樣式和其他的驅(qū)動明輪一致,也裝了和蒸汽輔助動力配套的變速齒輪系統(tǒng),這個變速系統(tǒng)是最簡單的進給齒輪,一共就四個檔位,三個前進檔和一個倒檔,每次換擋,都要發(fā)出巨大的令人牙酸的聲音。
這里的亮點是人力驅(qū)動系統(tǒng),就是人力蹬踏,象蹬自行車那樣,踩在腳蹬子上,手扶著把手,兩腿用力還可以扭動腰來幫忙。
而且在驅(qū)動系統(tǒng)里創(chuàng)新性的加入了飛輪儲能的模塊,使人力輸出的功率更為平順,這幾個改進下來,北港級船的速度照比著同人數(shù)的槳帆船要快上一倍還多。
另外還有一個優(yōu)勢,槳帆船因為船槳要接近水面,所以槳艙一般都在吃水線附近,所以槳帆船一般不能布置大一點的艦炮,船的攻擊能力大大減弱,而且槳艙條件非常不好,悶熱潮濕不通風,有的船為了節(jié)省成本甚至抓奴隸來當槳手,所以槳手的工作積極性大受影響,工作效率當然不怎么樣了。
但是北港級的驅(qū)動艙可以建在比較高的艙室,而且蹬踏驅(qū)動比劃槳省力多了,只需要做一個動作就行,無論是五大三粗的壯漢還是半大的小孩,提溜上來就可以干,不用訓練,在蹬踏的時候還會有人專門敲鑼打鼓帶節(jié)奏,艙室里光照、通風條件也會好很多,大伙干起事來也有積極性。這就比槳帆船強多了。
北港級上一共是四十二個驅(qū)動位,每排六個,一共七排,要是人齊了,這個功率還是蠻可觀的,對比同樣長度的槳帆船,能布置二十個槳手就頂天了,槳手占地方啊。
這樣一來,北港級如果不顧成本,把人都配齊了,其爆發(fā)速度要比同長度槳帆船快上三倍還多,這可就占大優(yōu)勢了,而且船上還可以在側(cè)舷配備八門九磅的艦炮,甲板上再配點佛朗機回旋炮什么的,這個武力在位于赤道無風帶的馬六甲海峽還是比較厲害的。
葡萄牙人的戰(zhàn)艦雖然船堅炮利,但是受制于無風帶借不到風,追不上北港級,柔佛素丹國的小型船因為輕便,倒是能追上,但是又打不過,而他們的大船,那就更是追不上也打不過,無意間,北港級在淡馬錫附近海域成了無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