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風(fēng)沒有察覺到身后的不妥,陳文卻感覺到了這里的詭異。這個巷子越往里走越空蕩。像是有人刻意清場。
突然,只聽一聲劍鋒破空而來,陳文下意識地拔劍相抵,結(jié)果對方的劍橫壓下來,她的虎口一震,竟然直接將她手中的劍震掉了。陳文心驚,這是有多大的力道?
旁邊的楊清風(fēng)還沒看到來人就被打暈了。陳文與襲來之人赤手空拳過不了兩招,就已經(jīng)抵擋不住。師兄還在旁邊躺著,她也不能腳底抹油,陳文急的額頭直冒冷汗。前后看一眼來人竟有幾十余人!
而她不敢分心,這樣的巷道戰(zhàn)本就不好施展拳腳,她手上的劍還丟了,必須要集中十二分的精力應(yīng)對面前的長刃。
可眼前的敵人實在是太強了。力道比她大上許多,招式也十分狠厲。不過刺來的刀尖刻意避開了她的心脈,只在四肢處劃刀。
此人見一時半會竟然還是拿不下手無寸鐵的陳文,就招呼著其他人一起上。
狹窄的小道里三個黑衣人把陳文包圍了起來,一人用鞭,一人用劍,一人用刀,陳文很快就落了下風(fēng)。
這種情況下已經(jīng)不是陳文武功多強多強就可以解決的事了,她要是再打下去,身上就真的沒幾塊地方是好的了,現(xiàn)在認(rèn)輸保留體力,說不定一會還能逃出去。
于是陳文停了手,圍著的三人也停了手。
她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退想把楊清風(fēng)擋住,對方直接一手迷藥就把她給迷暈了。
為首的黑衣人挽了一個劍花就把劍收回了鞘中。
“我說你們剛才早干嘛去了,這都把人給傷著了才使迷藥?”
拿著鞭子的黑衣人開口道:“沈婆子說最好把她給弄死來著……”
“你聽沈愫的還是聽都督的!”
拿劍的人似乎心情很不好,叫來守在巷口的人把陳文和楊清風(fēng)抬走,就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話說商續(xù)這邊,他剛和李玨雙出了院子找到一處僻靜的角落,對方就先開了口。
“我知道你喜歡陳姑娘?!?p> 商續(xù)本來都已經(jīng)氣極要開口罵人了,李玨雙一句話又讓他噎住了。
“但是你有喜歡的人了,干嘛還不與我爹爹說退婚的事?”李玨雙先發(fā)制人,雖說她私自決定住在大理寺是有點逼商續(xù)盡快退婚的意思,但她并不愧疚,言語間還是有些責(zé)怪。
商續(xù)有些無奈,他哪里是沒提?自從兩年前他到任都察院,就與李閣老說過此事。上次在玉清樓遇見,回去的路上他也又重提了一次,李閣老就是不給他一個準(zhǔn)確答復(fù),他能怎么辦?
“所以,你就大晚上住到大理寺來,想催著你爹爹盡快下決定?”
“是!我都要跟你睡一塊了,我就不信他還能把這個婚事拖到多久!”
商續(xù)眼神在李玨雙身上游走了一圈,故作輕佻地開口道:“你就不怕我真跟你成親?”
李玨雙也歪著頭笑了笑:“我覺得你剛才的話,我如果跟陳姑娘轉(zhuǎn)述一遍她一定很開心?!?p> 商續(xù)無奈,他再過幾天就要離京了,退親的事情一時半會解決不了。這事還需要雙方父母在場才行。但是他們商家……現(xiàn)在就剩他一個了。
其實他心里也明白,李閣老拖著這門親事無非是想讓他借著李家在京城站穩(wěn)腳跟,重新振興商家門楣。
但他并無此意,不僅對留在京城加官進(jìn)爵無意,也對這個小時候玩的要好的李玨雙無意。
他主動開口沒用,現(xiàn)在李家又見到人在他這留宿一晚,真是有嘴說不清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會有多為難?”商續(xù)氣已經(jīng)消的差不多了,這個李玨雙打小就是這樣,機靈得很,就是不怎么顧及后果。
“我知道啊。本來我也不敢的。但是現(xiàn)在不是有陳姑娘了嗎?說到底我爹還有他那群朋友們天天也就是盼著你能早點成家。咱倆定親,他們可從來沒問過我的意見,都是顧著你行事的?!?p> 商續(xù)家里三代單傳,前兩代的人都是在政治斗爭里被害死的。而他作為商家遺孤,自然就多受這些老臣的照拂。
李玨雙有這樣的想法也很正常。
“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喜歡陳文的?我自己可都沒說過?!?p> “別人都叫字,只有她叫你的名。這不是很奇怪嗎?還有昨天我出來幫張直說話也就是試探試探你,沒想到你還真不打了。”
商續(xù)眼神有些飄忽。陳文第一次叫他就叫的的名,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是啊,為什么她偏偏對自己這么特別呢?
當(dāng)然商續(xù)這里想多了,因為陳文忘了古代還有字這回事了……
兩人對于婚事的看法十分一致,那就是一定要退掉。而對于李玨雙讓他把陳文搬出來演一對苦命鴛鴦的提議,商續(xù)覺得甚是不錯,這個橋段也甚是不錯,改天寫到話本子里頭去。
于是,剛剛還怒氣沖沖的商續(xù),與李玨雙回來的時候情緒就恢復(fù)平靜了,甚至還有點高興。
這邊留下來收拾碗筷的張直還在擔(dān)心李玨雙呢,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兩人看起來好像又沒什么事了。
李小姐看到堂堂壽寧侯家公子竟然還會自己洗碗,頓時十分驚奇。
“張直?你,這是在洗碗?”
張直擦了擦手上的水,把自己袖子捋下來回答道:“哈哈,沒辦法,條件限制。我總不能再把院里的文書叫過來吧?!?p> 李玨雙看著這樣的張直有些愣住了。長相,氣度,才識,沒有哪一個地方比那些京城里的公子哥差,卻偏偏出淤泥而不染,不像那群貴公子,成天仗著家里的幫扶就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
商續(xù)在旁邊看著,覺得李玨雙跟張直除了稱呼變了,還有哪個地方怪怪的。不過他也說不上來,就是很奇妙的,磁場變了?
看了一圈都沒看到陳文的人影,當(dāng)然也沒看到楊清風(fēng),他本來就不想看到這個跟陳文有著青梅竹馬設(shè)定的人,所以就直接忽略了。
開口問張直道:“陳文呢?”
“陳姑娘與楊師兄出去了。還有,你不要直接叫別人姑娘的名字?!?p> 商續(xù)覺得張驥真的應(yīng)該端著一點叔叔的身份好好管教一下張直……不然哪天被人打死都不知道。
也沒跟張直計較懟他的這一下,就回自己的屋子準(zhǔn)備寫退婚書,等著一會陳文回來帶著她去李府演一場戲…
不過他怎么也沒想到,他沒等到人回來,先等到了一封威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