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節(jié)的太陽雖然還算不上有多熱,但一直在太陽下的話不一會兒也會出汗。
樓星瀾一邊裝著帳篷,抽空看了眼布金語,見她臉色變得紅潤了不少,雖然看起來健康多了,但這很明顯不是她正常情況下會有的。
她的臉永遠都是帶著病態(tài)的蒼白,讓人心生憐惜:“你先去那邊樹下乘涼吧,我這一會兒就好了?!?p> 布金語猶豫了一會兒問:“你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嗎?”
“放心吧,soeasy!”樓星瀾露著大白牙比了個“OK”的手勢。
布金語笑了笑,抱著小布布走了。
“布醫(yī)生,這兒!坐這兒!”陸炎看著布金語往她們這邊走,連忙招手。
“你們怎么都在這兒?”布金語坐在長椅上,任憑她們把小布布接過去玩兒。
“外面太曬了,等有云把太陽遮一遮的時候我們再出去?!?p> 非正科里的小姑娘差不多都在這兒了,只余下那些男士還在太陽底下奮斗,然而,從他們逐漸懶散的動作里可以看出他們已經要準備放棄了……
布金語坐了一會兒,感覺沒那么熱之后,才往阮萌那邊走去,她一直在前面拍照,臉蛋兒被曬得比紅蘋果還紅,臉上也全是汗,不知道是興奮的還是熱的。
公園里有一個相當大的湖,差不多有兩個足球場那么大,里面都是遮天蔽日的荷葉,綠油油的,看起來相當賞心悅目。
阮萌就拿著自己的攝像機蹲在湖邊拍,發(fā)現有魚過來了,不是那種錦鯉,而是一般大河里的那種灰灰的魚,很有警惕性的那種,野性難馴。
布金語輕輕地靠近阮萌,怕嚇跑了她正在觀察的魚。
過了大概五分鐘,阮萌終于心滿意足的收起了攝像機,這才發(fā)現布金語在她旁邊:“布醫(yī)生?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剛到,看你拍得太認真就沒打擾你?!?p> “嗯,你看,我拍了好多照片?!比蠲乳_心的把手里的相機遞給布金語看。
布金語接過來掃了一眼,全是那種灰灰的小魚:“你很喜歡魚?”
“還好。”阮萌笑了笑。
“你先去乘會兒涼吧,一頭的汗。”布金語把相機還給了她。
“行,那我先過去了?!比蠲攘嗪孟鄼C蹦蹦跳跳的就過去了。
布金語往前走了走,靠近岸邊,看著淺水灘上的水草時不時會飛快地游過幾條小魚,還沒有小指長。
她看了一會兒發(fā)現樓星瀾已經把她的帳篷搭好了,于是打算過去看看,順便把小布布的東西收拾進去。
然而,就在她準備轉身的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一股推力,在把她往湖里推。
一瞬間,布金語的冷汗就下來了。
那種熟悉又恐怖的感覺來了……
布金語拼命地掙扎,臉上都開始出現電紋了,但依舊掙脫不開,反而還順勢把自己推到了水里。
“布醫(yī)生!”一個正對著她的非正科小姑娘看見她落水,立刻驚呼了起來。
落水聲加上她的驚呼聲讓所有人都往湖邊看過去,湖面上泛起了漣漪,樓星瀾不由分說直接沖了過去,后面還跟了一連串的人。
樓星瀾的位置距離布金語落水的位置不到百米,但在他沖到岸邊的時候,布金語依舊沒有浮起來的跡象。
他們都知道岸邊的水并不會太深,最多齊腰深,可是為什么布金語還沒有站起來?
如果是別人掉下去,他們還能歸咎于是開玩笑,可布金語會是喜歡開這種玩笑的人嗎?
布金語仰躺在水里,手腳都被束縛了,動彈不得,倉皇間不知道嗆了多少水。
她想,這應該是自己離死亡最近的一次,恐懼的感覺襲滿全身,一種無力的憤怒感油然而生。
一瞬間,她的全身都布滿了幽藍色的電紋,看起來詭異極了。
“099號成功了!”在距離湖泊不遠的一簇灌木叢后的長椅上,染著發(fā)的不良少年激動的看著平板上的不斷往上攀升的指數。
“嗯,先報上去,看看上面準備什么時候回收?!蔽餮b少年點點頭。
“好?!辈涣忌倌暝谄桨迳宵c了點上傳了有關布金語的一切參數指標。
隨后,兩人看了一眼混亂的岸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樓星瀾跑到岸邊攔住了想要跟他一起下去的人:“我下去就行了,你們就待在岸上。”
因為他太清楚布金語一旦控制不住自己會造成多大的傷害,他敢保證現在整個湖泊里都是通電的。
果然,在他一腳踩進水里的時候,觸電的感覺瞬間讓他差點抽回腳。
樓星瀾咬咬牙,快步走到了布金語落水的地方,潛下去。
他看見布金語眉頭皺得緊緊的,臉上掛著痛苦的表情,他游到她的旁邊,不管不顧的抱住了她,將她托出水面。
明明感覺身上疼得像是皮開肉綻一般,但切實一看又什么都沒有。
布金語出了水面還是緊緊皺著眉,像是在做噩夢一般。
“金魚!金魚!醒醒!”樓星瀾搖著布金語的雙肩。
不一會兒,布金語終于睜開了眼睛,她先是迷茫的看著樓星瀾,隨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一樣,埋下頭再次緊閉雙眼,這一次連同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好了,沒事了,有我在?!睒切菫戇B忙抱住布金語安慰著。
岸邊的人看得是一臉的莫名其妙,這是什么情況,齊腰深的水還能淹著人?而且布金語落水也很奇怪。
如果不是大家都比較相信布金語的為人,她們都要懷疑是她故意想引起樓星瀾的注意了……
布金語緩了一會兒,理智逐漸回籠,她輕輕的推開樓星瀾:“謝謝。”
然后便繞過他往岸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去,今天發(fā)生的事確實需要好好的想想了。
以前她一直在有意識的回避這個問題,但是現在已經不能不去想了。
“布醫(yī)生,沒事吧?”布金語一上岸,他們都圍了過來。
布金語搖搖頭:“沒事,不用擔心。”
他們都給她讓開了路,讓她去換衣服。
樓星瀾緊隨其后,但他卻被攔住了:“老大,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
樓星瀾是苦不堪言,被布金語電過之后,現在渾身酸痛,但是他又不能實話實說,只好搪塞道:“我是在救人??!哪兒有那么輕松!讓開,讓開,都讓開,我得去換身干凈的衣服?!?p> 眾人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倆離開的背影,不太明白劇情的走向。
阮萌平時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其實心細如發(fā),不然也當不上技術員。
她一直都覺得布金語很神秘,同時還伴有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的感覺。
今天尤甚,莫名其妙落水,莫名其妙沉在水底起不來,就連她現在的狀態(tài)也很不對勁。
更可疑的是,在布金語第一次到非正科的時候,她就調查過她,但所顯示的資料寥寥無幾,就像是被人精裝過一樣,毫無細節(jié)。
所以,布金語究竟是什么人?
樓星瀾快步追上了布金語,開車帶著她去最近的商場買衣服來換,原本的計劃是明天回家,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帶額外的衣服。
車上,樓星瀾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問一問:“金魚,你剛才怎么了?為什么會突然外放電流?”
“我不清楚,應該是遇上同類人了。”布金語苦惱的捏著鼻梁。
“同類人?”樓星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是啊,像我一樣的不正常的人?!辈冀鹫Z自嘲的笑著。
“金魚,別這么說……”樓星瀾不贊同的看著她。
布金語卻不再說話,一時間,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在樓星瀾和布金語離開后,眾人疑惑了一會兒,但到底還是沒有去深思,很快就接著投入到之前的工作里,準備燒烤了。
唯有阮萌,獨自坐在一邊無神的把玩著手里的相機,她還在想布金語的事。
“阮萌!過來幫幫忙!”司嶼正在搭自己的帳篷,看著說明書一籌莫展,恰好看見阮萌閑著,趕緊叫她幫忙。
阮萌聞言愣了一下,回過神放下相機走過去,沉默著開始幫忙,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開口:“你覺不覺得布醫(yī)生和老大有事瞞著我們,而且還不是小事?”
“不覺得,人家小兩口的事,沒必要都告訴我們。”司嶼倒是沒有想那么多。
“……”阮萌再次沉默了,放棄了和他交流的欲望。
司嶼把帳篷搭好后就去另一邊幫忙做燒烤了,陸炎神秘兮兮的溜到了阮萌邊上:“萌姐,你也覺得很奇怪對不對?”
“是啊!你也發(fā)現了嗎?”阮萌見終于有人發(fā)現了這一點,很開心,決定和陸炎深聊下去。
只是她們兩人對布金語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聊著聊著就跑偏題了。
最后,樓星瀾和布金語回來的時候,她們已經都準備好了,只需要動嘴吃就是了。
“老大,布醫(yī)生,快過來!”司嶼舉著烤串向他們招招手。
樓星瀾從車的后備箱抱了一箱啤酒出來,拒絕了布金語想要幫忙的手,然后過去使喚人:“酒在車上,要喝自己過去抱?!?p> “得嘞!”司嶼裝模做樣的敬了個禮,領著人搬酒去了。
酒一到,所有人都嗨了起來,輪著敬一圈的酒,幾輪下來不少人都醉了。
女生吃飽喝足之后退到了一邊悠哉悠哉的聊天打游戲,男士那邊就拿著個酒瓶,天南海北的吹,感覺天上全是牛……
過了一會兒,樓星瀾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司嶼瞅見了他迷茫的問了句:“老大,你去哪兒?”
“我上廁所也要跟你報告嗎?”樓星瀾回過頭白了他一眼。
他走著走著就偏離了廁所的方向,走到了布金語那邊,此時,布金語還在跟小姑娘們科普醫(yī)學知識。
樓星瀾似乎是踩到了散開的鞋帶,絆了自己一跤,直直的撲到了布金語面前,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兩人靠得極近。
“哇!”布金語身邊的兩個小姑娘都捂著嘴一臉嬌羞的跑開了。
“你喝醉了?”布金語皺著眉看著他。
樓星瀾搖搖頭:“沒有,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p> 樓星瀾定定的看著布金語的眼睛,視線緩緩下移,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
慢慢靠近她,就在他快要親上布金語的時候,布金語像是回過神了一般,突然扭開了頭。
樓星瀾只能苦笑著停了下來,順勢靠在她的肩膀上:“金魚,你還真是……”
他已經能聽到周圍毫不掩飾的竊笑聲了,不過讓他難過的不是這個,而是布金語拒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