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將監(jiān)控錄像調(diào)到了電腦上：“第一個是柯興業(yè)昨天晚上請客的人，他的大哥柯興華；第二個是一對雙胞胎姐妹莫輕飛和莫輕舞。前者10點26分離開小區(qū)，后者10點46分離開，中間間隔了二十分鐘?！?p> “這兩姐妹是什么人？”樓星瀾問。
“稍等。”阮萌敲著電腦，投影上立刻顯示出了有關(guān)兩姐妹的資料，看起來挺文靜的兩姑娘，長相完全一樣，不是熟悉的人幾乎分辨不出她們誰是誰。
“莫輕飛和莫輕舞是柯詩琪的家教老師，這兩姐妹人緣很不錯，柯家附近一整層樓的人差不多都認(rèn)識她們，關(guān)系還挺好，我們這邊也已經(jīng)有人去請她們過來了?！?p> “另外我還查到了這兩姐妹在教育中心的情況，意料之中的是，她們的同事對兩人的評價也很高?！?p> 阮萌說著說著就皺起了眉，總感覺有點奇怪，查了這么多資料，幾乎沒有查到這兩人的負(fù)面消息。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還沒有查到，忽略了什么，總之就是奇怪，正所謂物極必反……
“就目前的線索來看，兇手可能就在柯興華和那兩姐妹中產(chǎn)生了，也或許是共犯，具體的還要等人回來了才知道。”
“不過，我們在柯詩琪脖子上發(fā)現(xiàn)了眼淚的痕跡，推測是兇手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兇手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眼淚，是不是代表他對死者是有感情的，她的死讓他難過？”
樓星瀾將布金語的發(fā)現(xiàn)分享了出來，大家都很默契，沒有問這個線索為什么會在法醫(yī)給出報告之前出來。
“但如果說到感情的話，不管是身為大伯的柯興華還是身為家教老師的莫家兩姐妹，似乎都有為她流淚的情感趨向?！鳖櫸黠L(fēng)蹙眉，對此存在疑慮。
“不管是誰留下的眼淚，不管兇手是不是真心想要殺人，但只要他殺了人，我們就得把人抓住。”樓星瀾敲了敲桌子，擲地有聲。
先被帶到非正科的是柯興華，莫家姐妹緊隨其后，三個人分成了三個審訊室詢問。
樓星瀾申請了搜查令交給顧西風(fēng):“你去柯興華和莫家姐妹家里看看?！?p> “好。”顧西風(fēng)也不拖沓，接過搜查令帶著人就出去了。
樓星瀾在去審訊室的時候看見還坐在角落沒有離開的布金語，難得沒有再挽留:“你要不要先回家？”
布金語站了起來驚訝的看著他，這不是她認(rèn)識的樓星瀾:“……不用，我等會兒再走。”
“嗯。”樓星瀾不再說什么，輕車熟路地帶著她進(jìn)了1號審訊室的小黑屋，里面現(xiàn)在坐著的是柯興華。
柯興華坐在椅子上焦躁不安，不停地動來動去，樓星瀾和記錄員一進(jìn)去，他立刻就激動的前傾著身體:“你們帶我來非正科干什么！我作了什么讓你們非要帶我過來！我要找律師！”
柯興華算的上是名流人士，對于非正科的存在還是略知一二，他們的權(quán)限大到能跟局長叫板，如果他們愿意的話……
沒有人愿意進(jìn)非正科的門，但凡進(jìn)去的哪一個不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殺手、變態(tài)。
樓星瀾貌似溫和地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我們做的一切事都符合正常程序，你告不著?！?p> “昨天晚上10點，你在哪里？”
柯興華憤怒的瞪著他，沉默著，一直沒有說話，但是迫于他身上越來越強的氣勢，他還是敗下陣來。
心不甘情不愿地說:“在朋友家談事情?！?p> “叫什么名字？住哪兒的？”
“姚超，雅風(fēng)小區(qū)一棟二單元1002，你們到底想知道什么？”柯興華再笨也能猜到是昨晚出事了。
樓星瀾看了一眼單向玻璃，外面立刻有人去核實柯興華說的。
“這個你一會兒就會知道，你昨天是去柯興業(yè)家里吃過飯是吧？幾點離開的？”樓星瀾并不急著告訴他實情。
柯興華狠狠地皺起了眉，突然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我9點就離開了，姚超9點半就要哄孩子睡覺，我必須在那之前把事情談妥，但一直沒有談攏，直到十點左右，他才松口說愿意考慮一下，我才離開的?！?p> “聽說你在柯興業(yè)家里和他發(fā)生了爭執(zhí)，因為什么？”樓星瀾步步緊逼，連旁邊的記錄員都感覺壓抑了。
柯興華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臉“唰”地就白了:“樓隊長，是不是興業(yè)出事了？”
“你為什么會聯(lián)想到柯興業(yè)出事了？”樓星瀾目光如炬地看著他。
柯興華苦笑:“你一來就問我昨天的行蹤，主要還是圍繞著興業(yè)，不是他出事了還能是怎么回事？”
樓星瀾看著他沒有說話。
柯興華頓了頓:“我昨晚上確實是和興業(yè)吵了起來，但不是什么大事?！?p> “原因都是我母親，我母親這人……怎么說呢，有點尖酸刻薄，事兒又多。沒有人能跟她合得來，她現(xiàn)在就在我們兩家里，一家住三個月，現(xiàn)在本來該去興業(yè)家的，但他遲遲不過來接人，搞得我老婆孩子都回娘家了?！?p> “說我母親什么時候走，她們什么時候回來，我昨晚就是想找他把老人接過去，誰曾想他一點也不愿意，還推脫說詩琪現(xiàn)在要上學(xué)不能被打擾，詩琪外婆家又不在本市很不方便。”
“就為這事，我們吵了幾句，他也答應(yīng)今天過來接老人過去，長官，興業(yè)到底怎么了？”
柯興華切實是在憂心柯興業(yè)，眼中毫不掩飾的擔(dān)憂。
布金語在外面看得明明白白，再加上這邊已經(jīng)確認(rèn)了柯興華的不在場證明，她就沒有再看下去的興趣，默默起身出了1號審訊室，也不知道莫家姐妹審的怎么樣了。
她一拉開門就看見正一臉深沉的靠在門框上的阮萌和司嶼:“你們這么快就審?fù)炅?？?p> 兩人無奈地?fù)u頭:“沒有，這兩姐妹什么都不肯說，不管我們說什么做什么她們都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就像是個木頭人一樣?！?p> “還有這種情況？我能進(jìn)去看看嗎？”布金語有點好奇。
“來吧?！比蠲茸咴谇懊娲蜷_了2號審訊室的門，里面坐著一個容貌秀麗的女孩兒，20歲上下的樣子，微微埋著頭，眼神無光。
阮萌看著玻璃后面的女子磨磨牙:“這個就是姐姐莫輕飛，看她們倆這樣就知道肯定是兇手，就算不是也一定知道些內(nèi)情。”
“真是神奇啊，她們回來的時候都還有說有笑，會跟我們的人交流，現(xiàn)在卻這個樣子，確定不是故意的嗎？”
布金語走近單面玻璃靜靜地看著里面，突然，莫輕飛像是若有所感，轉(zhuǎn)過頭目光準(zhǔn)確無誤地捕捉到了她的位置。
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雖然他們知道莫輕飛在里面不可能看見外面的情況，更不可能聽見什么，但卻意外的都相信她確實是在透過那玻璃看向布金語。
布金語在和莫輕飛的視線對上的那一刻突然有種心悸的感覺，有些心慌，有些恐懼。
莫輕飛的視線并沒有在單面玻璃上停留太久，可能是因為在她轉(zhuǎn)過頭看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只有自己。
“布醫(yī)生？”阮萌輕輕拍了布金語肩膀一下，她的臉色太蒼白了，病態(tài)的蒼白。
布金語回過神:“我沒事，我想到了一種可能?！?p> 拋開她心里那種怪異的感覺，看著莫輕飛現(xiàn)在木然的神態(tài)，她腦海中劃過一篇幾年前看見的論文。
“什么可能？”樓星瀾剛過來恰好聽見她的話，于是不恥下問。
“老大，你審?fù)炅?？”司嶼問。
“嗯，不是柯興華，他的不在場證據(jù)很明確?！闭f完看向布金語:“你想到了什么？”
布金語眉頭微蹙，沉思著，有些不太確定的開口，因為這個結(jié)論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她們兩個人可能只擁有一個人格?！?p> “什么意思？她們是一個人？”阮萌突然打了個冷噤，怎么有種恐怖片的既視感。
“也不完全是這樣?！辈冀鹫Z輕輕搖頭:“她們兩個人只有在一起的時候才是一個完整的人格，一旦分開，人格就會被撕裂，無法形成正常人的行為反應(yīng)?！?p>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第一次聽見這樣的理論。
過了一會兒，阮萌才茫然的問了句:“你的意思是我們想要審她們就得讓她們待在一起？”
“應(yīng)該是的，不過我也不是很確定，這種情況我是在很久以前的一位著名精神病學(xué)專家的論文上見到的，目前還沒有實際的臨床實驗來證明他所說的，但雙生子本身就具備許多天賦以及各種神秘的默契?！?p> 布金語對此也沒有更好的建議，她所學(xué)專業(yè)并不是精神病學(xué):“最好的辦法就是相關(guān)專業(yè)的專家過來做測試，才能得出結(jié)論?！?p> “行，專家的事就交給你了?！睒切菫懪呐娜蠲鹊募绨?“不過現(xiàn)在暫時只需要把她們倆湊在一起就能看出問題了?！?p> 阮萌向著他比了個“OK”的手勢就去找市區(qū)里最權(quán)威的專家了。
司嶼將妹妹莫輕舞帶了過來，莫輕舞一見莫輕飛就沖了上去緊緊抱著她，將頭埋在她的頸間:“姐姐！”
莫輕飛也緊緊環(huán)抱著她:“沒事的，有我在?！钡拖骂^親了親莫輕舞的頭發(fā)。
“這兩姐妹感情也太好了?！彼編Z感慨了一句。
然而布金語卻微微皺起了眉。
樓星瀾見狀問道:“怎么了？”
“你有沒有一種怪異的感覺？看著她們倆？”布金語猶豫著說出口，她看著緊緊相擁的容貌身材幾乎一致的兩姐妹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樓星瀾茫然的搖頭:“沒有啊，你指的哪方面？”
布金語沒有回答他，只是皺著眉抿了抿唇:“這樣吧，我再去找喬娜和柯詩琪的朋友聊聊，這個猜想太……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到時候有結(jié)論了我給你打電話?！闭f完就想走。
樓星瀾趕緊拉住了她的手:“我陪你去？”
布金語拒絕了:“不用了，我所要問的事，你可能不太方便在場，你要實在不放心我一個人去，那就找個女警陪我吧?！?p> “那行，陸炎你過來?！睒切菫懴蛑饷媲∏陕愤^審訊室的一個小實習(xí)生招招手。
“老大，什么事？”陸炎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水，一臉天真的看著他。
“……”樓星瀾看著她總感覺此人有點不靠譜，但還是沒法兒了，非正科向來女的就少:“你陪布醫(yī)生去找?guī)讉€人問問情況?！?p> “好的！”陸炎高興的點頭，有點興奮，布醫(yī)生可是她們非正科官方蓋戳了的外援，特別神秘，有好幾次都是她率先發(fā)現(xiàn)了關(guān)鍵線索或是建議才讓他們迅速破案，真是讓人崇拜！
“不要勉強。”樓星瀾想了想還是囑咐了布金語一句。
“嗯，我們走吧。”布金語點頭帶著陸炎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