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寧為了消除卿北久的顧慮,解答道:“現(xiàn)在那邊著火了,剩下的人應該都撤了,若是我們能再搶出一點證據(jù),那就更好了?!?p> “而且躲在那邊反而比較安全,走水了,勢必很多人,對方應該不會冒險再出現(xiàn)來殺我們?!?p> 卿北久聽罷,點頭道:“少主說的不無道理?!?p> 蕭允寧架著卿北久往前走了幾步,又退回來,關切的問道:“對了,久叔,你的傷似乎很重,或者……我們還是先去找醫(yī)館吧?!?p> 卿北久阻止道:“不可,少主,我方才在車內(nèi)已經(jīng)檢查過傷勢,并未傷及要害,只是入劍較深,才會比較虛弱?!?p> “多虧了少主賜予的靈丹妙藥,血已然止住,在休憩片刻后,屬下已經(jīng)恢復神智,并無大礙了?!?p> 他說著并脫開蕭允寧,自顧自的往返走了幾步。
蕭允寧仍能看出卿北久強忍劇痛,故作鎮(zhèn)定的樣子,
自己給的不過是消炎,殺菌,暫時止血的藥粉,并非靈丹妙藥。
不過既然卿北久堅持,心在也確實不是去看劍傷的時候。
于是他只能認可卿北距所言,先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若是中途有新情況再另做打算。
他們沿著窄巷,舉步維艱的目的地移動。
重新回到方才跳下的墻邊,躲在轉(zhuǎn)角處,能看到?jīng)鲋莞玫拈T口,一些人進進出出,
每個人神色緊張,并不時高呼著:“走水了,趕緊再叫些人。”
看這些人的打扮,似乎都是周圍的百姓。
還圍著不少人,大多是老弱婦孺,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匆忙間跑出來看熱鬧,
有些人甚至打著赤膊,僅批了件棉衣就跑出來了。
院內(nèi)的火焰仍在肆虐,并且有蔓延的趨勢。
蕭允寧吩咐卿北久先在墻根處待命,自己往后院跑去。
他翻身上了后院的墻頭,往里觀察,起火的地點經(jīng)他判斷,應該就是書房,
如此看來想要拿證據(jù)應該是無望了。
但是好在后院暫時并未著火,所有人的關注點均在前院書房處。
蕭允寧又仔細掃了一遍后院,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一處后門。
他翻身入內(nèi),跑至門邊,將后門的門閂取下。
隨后,他打開后門,走了出去,并虛掩上,回到卿北久身邊。
從后門進入,真是明智的決定,如此可以避免再次扯動卿北久已經(jīng)止了血的傷口,自己也能節(jié)省點體力。
他們找了一處拆房,并躲進柴堆后面,等待著城門開啟,即便有人找來,也能用木柴和籮筐做掩護。
兩人倚靠著坐在柴堆邊。
此時的蕭允寧才算是放松了些緊繃的情緒,長吁口氣。
卿北久忽然轉(zhuǎn)身匍匐在地,給蕭允寧磕了個響頭道:“卿北久多謝少主救命之恩!”
蕭允寧閉目養(yǎng)神著,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悠悠道:“是兄弟不說這些虛的,講真我從未把你當作我的下屬,小時候我把你當叔,當救命恩人,現(xiàn)在我把你當我兄弟更多一些,我們是朋友?!?p> 蕭允寧睜開雙眼,使了個小眼神,并用拳頭砸了一下卿北距的肩頭。
卿北久微微一愣,眼眶瞬間有些濕潤,他吸了吸鼻子,又匍匐了下去,
他的聲音甚至有些顫抖:“少主……您這樣說可是折煞卿北久了。”
“啊呀,磨磨唧唧的,別給我整的跟軟妹紙似的,我知道你喜歡我娘,也比我大很多,但這并不影響你我做兄弟吧。”
“哈?!”這么一說,卿北久瞬間直起身子,驚訝之意溢于言表,連原本煽情的眼淚也憋了回去,“少主,你在說什么?”
“你不是喜歡我娘嘛?師兄暗戀小姐那種戲碼?!笔捲蕦帨惖角浔本妹媲?,盯著他的眼睛,好讓他不能逃避。
可在卿北久的眼睛里除了看到驚訝之外,并沒有其他試圖掩藏的痕跡,莫非是自己多想了?
卿北久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慌忙否認道:“沒有,不是,屬下哪敢有這奢望?!?p> “那行,算了,不提這茬?!笔捲蕦幒仙涎?,又靠了回去。
卿北久與蕭允寧并肩靠著,卻不敢休息,他時刻關注著外面的動靜。
“對了,那個騰奇要查一查,如此有規(guī)模的堵截,想必應該不是小組織,恐怕是江湖人士,久叔,你這方面應該有門道吧。”
卿北久點頭道:“只要少主想查的,卿北久定當全力以赴的去刨根問底?!?p> “嗯?!?p> 蕭允寧用腳碾著散落在地上的一根柴枝,腦子并未停止思考。
真正的吳有才死了,什么時候死的?為什么而死?
騰奇假扮吳有才,接近他們,并知曉他的一切,甚至樣貌,
而騰奇早先在卿北久面前演了一出戲,是因為要引他這個正主回來嗎?
還有,既然騰奇沒死,那么引誘他們?nèi)サ侥莻€洞穴看到吳有才尸體的也是他?
騰奇是想分開卿北久與自己,然后再將他活捉?
可最后由于一些其他原因而放棄了?
蕭允寧的腳突然停了下來,一使勁,踩斷了柴枝,他驚呼道:“我想到了?!?p> 一旁的卿北久著實被嚇了一跳,忙問道:“什么事?少主?!?p> “這個騰奇應該是原本就來處決吳有才的,卻在當天恰好收到我要入境的消息,于是他通過某種途徑知曉了我的樣貌。”蕭允寧激動不已的說道。
卿北久捋著下巴說道:“其實,少主,我曾派人跟蹤騰奇,但是那人在騰奇來接我們的時候都沒有回驛站。”
“當時屬下就覺得奇怪,卻因為要忙著喊少主而把這事給擱下了?!?p> 蕭允寧拿起一根柴枝戳了戳卿北久的腦袋,數(shù)落道:“你呀你,你咋不把腦袋擱驛站得了,智商總是一會在線,一會離線,我真是服了。那么重要的消息也不說,結(jié)果還讓自己身負重傷。”
卿北久訕笑著垂下臉去,假裝疼痛,捂著傷口側(cè)轉(zhuǎn)過去。
蕭允寧無奈一笑,又是這伎倆,他也已經(jīng)懶得揭穿卿北久這拙劣的演技了,說真的就那晚假死是演技巔峰,其余時候?qū)嵲谝谎噪y盡。
窗外依稀能聽到眾人忙碌救火的聲音,也能聞到一絲焦灼味,但并不嗆人。
蕭允寧站起身,掀開一點窗戶,向外看了看,似乎火勢已經(jīng)得到控制,壓下去很多,眼瞅著就快被撲滅了。
蕭允寧喃喃道:“涼州的府衙的衙役及府衛(wèi)被清場了,這會子應該屬于無政府狀態(tài)吧,恐怕需要調(diào)更高級別的人來調(diào)查此案。”
“嗯,屬下也是這么認為的,不過屬下并不認為對方燒這把火是明智的決定。”
“怎么說?”蕭允寧放下窗戶,回到原位席地而坐。
卿北久掰著手指頭,細說道:“他們是來暗殺吳有才的,都把他們一家的尸體藏在洞里了,如此要發(fā)現(xiàn)也應該要隔開一兩日,到時候很難追查到他們頭上?!?p> “緣何要如此大動干戈的引起眾人關注呢?一會大家伙撲滅了火,自然就會想到找吳大人一家是否還有活口?!?p> 蕭允寧聽罷,搖頭道:“并非如此,你想想,或許他們真正要毀掉的是密室里的東西呢?吳有才不過是滅口,而密室里的東西沒有吳有才一樣也可以作為罪證。”
卿北久揪著眉頭想了想,也認同了蕭允寧的推測。
蕭允寧起身,從灶頭里取出一節(jié)木炭,在地上畫了兩下,
又坐回卿北久身側(cè),開始在地上畫圖。
他先是畫了個圈,在其中寫了個吳字,
再在一旁畫了三根線,并連接著三個圈,
里面分別寫上,名單、賬目,錢財,珍寶。
他用一根柴枝點著這些,問道:“你看到這幾個關系,能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