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教頭再戰(zhàn)
美人終究要嫁人，少年終究要長大。那所有風(fēng)花雪月的故事，往往都只源于我們片面的臆想。
同樣的晚上，梁少雄正坐在鳳凰居自己的房間里，一個人生著悶氣。
這時，一名小廝敲門稟告：“大姐，昨晚來的那個教頭洪浩又來了，說要見你！”
梁少雄眼前一亮：“他一人來的？”
“一個人。”
“不見！”“是?！?p> 小廝離開之后，梁少雄拿出胭脂盒，對著銅鏡略施粉黛……
沒多久，那跑堂的再次跑了回來，敲門道：“大姐，他說你不見他，他不走?！?p> 梁少雄妝還沒化好，一拍桌子道：“呦，耍橫是吧？他不走就抬著他走，讓四少送客！”
“好！”
那小廝去了之后，大堂里立刻傳來一陣叮叮咣咣的打斗聲。梁少雄聽見外面的聲音越來越熱鬧，便加緊化妝，匆匆畫好了粉唇后，忙起身來到圍廊處向下觀望。
大廳里，洪浩再次將那幾個跑堂的打翻在地，正在和“四少”風(fēng)花雪月中的月朗動手。
梁少雄立馬鼓起掌來，冷笑道：“厲害，真是厲害，古有‘關(guān)羽關(guān)云長過五關(guān)斬六將千里走單騎為投劉備’，現(xiàn)有‘洪浩洪教頭打龜公揍跑堂兩晚闖青樓’，卻不知是為了什么？”話音一落，所有圍觀人一陣哄笑。洪浩停手望向梁少雄，臉色一紅，抱拳道：“對不起，我不動手怕你不出來見我！”
梁少雄“呦”了一聲：“這么想見我？干嘛？想我啦？”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洪浩抬頭，鄭重其事地道：“我是來專程向你道歉的?！?p> 梁少雄故意板下臉：“道什么歉？”
洪浩道：“今日在樂府，掌柜的恐怕是誤會了洪浩的話。我洪浩確實(shí)……確實(shí)在男女之事方面不太擅長……”
洪浩的話又引來一陣發(fā)笑，樓上的花媚道：“你不擅長沒關(guān)系，我教你??！”
風(fēng)柔也道：“是啊，我們都可以教你啊?！贝蠹矣质且魂嚭逍?。
梁少雄道：“你聽見沒有，那點(diǎn)事，這些人都是可以教你的……”
“謝謝諸位好意，”洪浩正色道：“此刻我只是想對掌柜的說，今日樂府上的話絕無惡意，同是身為江湖兒女，一樣出身草莽廟堂，絕無半點(diǎn)高低貴賤之想。只是我洪浩孑然一身，一事無成，跟十三太保少爺少年成名，一呼百應(yīng)萬萬不同?？v然……縱然是真心仰慕，也不敢造次?！边@番語重心長的話，在別人眼里或者不算什么。但對洪浩這個向來不善于表達(dá)的實(shí)誠漢子，已經(jīng)算是刻骨銘心的表白了。
梁少雄聞聽洪浩表明心計(jì)，心中不禁一喜，只是臉上仍然不動聲色。
洪浩一拱手：“就請掌柜的收下洪浩一拜，往后若有需要我洪浩的，無論刀山火海知會一聲便是！”說完，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給梁少雄鞠了一個大躬：“洪浩告辭！”然后大步流星走出鳳凰居。
梁少雄故意板著臉，目送洪浩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直到洪浩走出鳳凰居后，這才粲然一笑。
……
深夜，我拎著煤油燈，輕輕推開張雪房門，里面依舊空無一人。
我放下燈，悵然若失的坐在桌邊，卻拿出林巖畫的張雪畫像，輕輕放在桌子上，看了又看。
“也許，我一直都是錯的……”我輕輕說了這句話，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難以入睡，腦海中反復(fù)出現(xiàn)的都是張雪的影子。也不知道折騰多久，終于沉沉睡去。
當(dāng)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卻是被秦素秋一聲突兀的喊聲吵醒的：“徒兒！有人找！”
我一激靈爬了起來，推門看時，不由得大吃一驚。原來不知什么時候，梁少雄竟帶著護(hù)城四少找上門來。五人就站在大雜院中心，與對面的秦素秋遙相對視。秦素秋雙手掐腰，氣勢洶洶地瞪著對面五個顯然不是什么“好東西”的女子，眼中仿佛能噴出火來。
梁少雄似乎早習(xí)慣了旁人這樣的目光，她笑吟吟地點(diǎn)燃香煙，對于兇光畢露的秦素秋竟連正眼都沒瞧一下。
我沒想到梁少雄會主動找上自己，驚喜地喊道：“掌柜的？”隱隱猜到：梁少雄是找到了什么消息，這才登門拜訪。
秦素秋厲聲罵道：“掌什么柜??？金少，我可警告你，你可是馬上要結(jié)婚的人了，別不知檢點(diǎn)，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招?！敝钢鴮γ嫖鍌€“不要臉”的女子喊道：“你看看他們一看就不是好……”
我聞言大驚，急忙跑下樓，捂住秦素秋的嘴巴：“師娘，話你可不能亂說啊……”扭頭道歉道：“掌柜的，哦，不對，大嫂，不好意思啊，我?guī)熌镎也坏脚畠杭焙苛恕?p> “沒事?！绷荷傩畚⑿χD(zhuǎn)過身來，對秦素秋道：“秦素秋，十四歲喪母，二十四歲喪父，九歲跟隨父親學(xué)習(xí)武藝，十六歲親手打敗奉天有名的地痞流氓后便有了些小名氣，二十三歲那年嫁給靠保鏢為生的張明義，生活還算圓滿，因?yàn)槟愀赣H誤收留了熊耀成，使其全家被滅門，誰知幾年后聽說仇人就在上海，于是變賣家財(cái)一路來上?？抠u藝打探仇人的下落，現(xiàn)終于知道了仇人是誰……”
秦素秋越聽越驚，連掙脫了我的手叫道：“她是誰？她怎么會……”
我又把秦素秋的嘴巴捂住，邊把她往房間里拖：“師娘其實(shí)我也知道你們的事了！”
梁少雄笑道：“我是誰？我是賣笑的，你是賣藝的，她們是賣肉的，都是出來賣的就對了哈哈……”話音未落，護(hù)城四少也跟著笑了起來。顯然他們早都習(xí)慣了世人異樣的眼光，就算用最不堪的語言來形容自己，表情上也看不出半點(diǎn)波瀾。
我猛得把秦素秋推進(jìn)廚房，喊道：“我有正事要談，師娘你先不要出來！”轉(zhuǎn)過身時，面上表情立馬換了個顏色，嘻笑道：“大嫂親自登門，我們這兒簡直就是蓬壁生輝??！”
梁少雄道：“不和你廢話了，答應(yīng)你的事，我辦到了。你要找的人，我找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