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張雪失蹤
不知何謂后悔的人，往往經(jīng)常后悔。
我、韓江南、賈六、徐牧四人快步走進(jìn)大雜院，沖進(jìn)張雪的房間。所有人都在，除了張雪。
秦素秋失魂落魄地坐在床邊，張明義陪坐一旁，不斷安慰。榜爺、那五各自皺起眉頭，臉上表情極為沉重。
秦素秋見我進(jìn)來，忙迎上前：“你可算回來了，看看，就留下這么張字條，人……”說著，把一張紙條遞給我。那字條上只寫了四個字：“不要找我”，除此而外，再無其他。
我打開張雪的衣櫥：“衣服行李呢？”
秦素秋道：“一件也沒帶走?！?p> 我扭頭問其他人：“你們一直跟著師姐，她在上海還有其他去處嗎？親戚朋友什么的？”眾人互相看了看，紛紛搖了搖頭。
秦素秋道：“我們在上海沒有其他什么熟人?！?p> 我問道：“那你們覺得她會去哪里呢？”語氣顯得頗為急切。
張明義搖頭道：“不知道。”張立成也都搖了搖頭。
我一跺腳：“你們真夠糊涂的，前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兩天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人不見？前晚誰最后一個見到她？”徐牧道：“我們?nèi)ダ紫壬页燥垼f不舒服沒有去，那以后就沒見過她……”韓江南忽然插話道：“應(yīng)該是我，我前晚回來拿行李，在天臺見到雪姐了。”
我問道：“她有沒有說要去哪里？”
韓江南道：“沒有啊……”
我道：“那她有沒有什么反常呢？”
“沒有啊……”韓江南想了想。
張明義勸道：“雪兒能文能武，一般人不是她的對手，再說她連一件換洗衣服也沒帶，就說明她不會走太遠(yuǎn)，晚上應(yīng)該會回來的。大家都先回去吧哈……”說著，把眾人送出房門。
秦素秋轉(zhuǎn)而問我：“你一會要去哪？”
我道：“我答應(yīng)陪巖兒去試衣服……”說起來，佳人相伴，花前月下，本應(yīng)是人生最得意的事情。但我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卻殊無歡喜之色，反而一臉的煩惱和躁郁，好像自己要做的是一件非常不情愿的事情似的。
秦素秋當(dāng)然看出我的心事，忙勸道：“那就快去吧，別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雪兒沒事的，你可是個要當(dāng)新郎的人啦！別讓巖兒不開心……”
我勉強(qiáng)擠出個笑容：“知道了。”
下午，韓江南開著001號豪車，載著心事重重的我和天使般欣喜的林巖一同來到服裝店。林巖拿了兩件新衣服，在鏡子前來回比量著。我心不在焉地看著她，腦子里所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女子。
林巖道：“你覺得哪件好看？……”扭頭一看，見我似已陷入沉思，忍不住提高音量：“問你呢！”
我忙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我覺得都挺好看的，”扭頭問韓江南道：“小個兒你說呢？”
齊林憨笑道：“是都好看……”
林巖點頭道：“那就兩件都要吧！”
“好啊?！蔽译m然說的是“好”，表情卻沒有半點“好”的意思。
林巖湊上來，輕聲問道：“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樣子？還在擔(dān)心雪姐嗎？”之前在車上韓江南跟她說過張雪失蹤的事情，以她的聰慧，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事。
我長長嘆了口氣，皺眉道：“她這個人的個性，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兒，任性耍賴撒潑打滾，就算把房頂都弄塌了我都也不會覺得有什么驚訝。可這次她特別反常的只留了張字條，同平日最親的那些兄弟也一聲招呼都沒打，連夜出走，不聲不響的……我就是感覺不太對?！?p> 林巖道：“女孩子都愛干凈，她沒帶換洗衣服就說明她晚上一定會回來的，你不用太大驚小怪的?！?p> 韓江南附和道：“林小姐說得對，一會你回去也許她已經(jīng)在院子里了呢。”雖然聽起來似有道理，我仍然滿臉憂慮，點頭道：“好吧，希望如此吧……”
晚上，我匆匆走進(jìn)大雜院，見榜爺、張立成正在院子里扇風(fēng)納涼，劈頭問道：“師姐回來了嗎？”兩人同時搖頭。
我急道：“這么晚了還沒回來？你們看我就說不對吧，我就說不對！”
榜爺安慰道：“也許辦事耽誤了呢？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
我緩緩坐下，也不知道跟誰賭氣，認(rèn)真地看著大門口說道：“好吧，我就在這院子里等她，我看她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榜爺和張立成聞言連忙勸說我，我卻不聽，一心想等張雪回家?？鄤駸o果后，兩人只得各自回房睡覺，留我一個人在院子里傻等。
我搬了一個長凳擺在大雜院中心，自己就坐在長凳上，一雙滴溜溜的眼珠死死盯著大門。沒多久，就躺在板凳上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門口忽然閃過一個人影。我一激靈，從板凳上驚醒過來。急匆匆跑到門前查看時，卻連半個人影都尋覓不到，只得悵悵而歸，躺回板凳上再次入睡。
整個晚上，我也不知道睡睡醒醒多少次，更不知道做了多少碎夢。然而，每次滿懷期盼的“夢游”到門前時，都不得不望著空蕩蕩的街道長嘆一聲，然后無力地蹭回院中。漸漸的，我有點分不清自己是在夢境還是現(xiàn)實里。
不知如何，我忽然看到林巖的臉。那燦爛的笑容越來越近，銀鈴般的笑聲縈繞耳畔，使我有如沐春風(fēng)的感受。她悄然走向我，我忍不住伸手想將她攬在懷里。然而，出乎我預(yù)料的是，林巖竟似沒瞧見我一樣，與他擦肩而過。
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張雪忽又在面前出現(xiàn)，臉上露出甚為得意的微笑。今天她竟穿著女裝。
我隱隱覺得，穿著女裝的張雪同林巖的美貌其實也不相伯仲。她們之間唯一的區(qū)別是，林巖被我用種種小伎倆征服，而張雪卻用武力征服了我。在我心里，她們兩個都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只是在心里的分量到底孰重孰輕，我卻有點搞不清楚了。
張雪走到我身畔，我生怕她這次再不辭而別，連忙說一些道歉服軟的話，只是他說話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到。張雪目不斜視，連瞟都沒瞟我一眼，也與之擦肩而過。
我驚得張大了嘴巴，連忙轉(zhuǎn)過身去，只見兩個女子一左一右靠在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身上，你來我去地打情罵俏。我憤怒的走到三人面前，發(fā)現(xiàn)林巖和張雪所簇?fù)淼哪凶雍杖槐闶抢追?，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氣急敗壞道：“你們在干什么？”
林巖、張雪還是像看不見我那般，繼續(xù)和雷凡糾纏。雷凡得意地看著我，目光里充滿勝利者般的挑釁，以及嘲諷似的蔑視。
我忽然崩潰似地跪倒在地，仰天喊道：“不要！”
我又是一激靈，這一下卻從凳子摔倒地上，“噗通……”
茫然爬起來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置身于大雜院中央，身上不知何時被蓋了一個軟毛毯。抬頭看時，天已經(jīng)亮了，原來剛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秦素秋忽然推開房門，睡眼惺忪地嚷道：“大早晨的怎么還開上嗓啦？”我沒理睬秦素秋，只是快步走向張雪房間，忽地推開門……
然而，殷切的期盼終究只能換回?zé)o奈和失望。屋子里依舊空空如也，甚至衣柜門還像昨天那般留著一道縫隙，沒有半點變化。我站在門口愣了半晌，忽然大喊道：“召集所有人，馬上開會！”
不多時，秦素秋和我就把所有人都喊了起來。大伙團(tuán)坐在大雜院里，表情都有些沉重。說起張雪可能的去向時，卻依然沒有半點頭緒。商議了一會無果后，林巖也來到了大雜院，她本來是想找我商議有關(guān)婚禮的事情，卻鬼使神差地參加了大雜院里的會議。
我越說越是著急，像沒頭蒼蠅般滿院子晃悠，嘟嘟囔囔道：“不對，不對，不對……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三天了，已經(jīng)三天了！我感覺特別靈敏，這次感覺特別不好，你們都說師姐畢竟是個女孩子對吧？一個女孩子三天沒回家，不帶一件換洗衣服，她怎么辦呢？她能去哪里呢？我們不能就這么等下去，我們必須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