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央,有一座小水潭,水潭西側(cè)的草地上,種滿了菊花。
時值臘月,秋菊正盛,今日天晴,一眼望去,滿地黃燦燦的一片,畫面很美。
菊花叢美,花叢中的美人,更美。
美人眉目如畫,一身黃色紗裙,躺在菊花叢中,與這漫天美景,融為一體,在陽光的照射下,美的驚心動魄。
此刻,她雙眼迷離,凝脂般的臉蛋,微微泛紅,不時的打個酒嗝,她的身邊,雜七雜八的擺著七八個酒壇。
君不悔來到菊花叢前,看到躺在菊花中醉酒的美人,看著滿地酒壇,臉上多了幾分憂愁。
酒不醉人,人自醉。
眼前的美人,是陰陽家如今僅存的唯一一人,也是陰陽家現(xiàn)代家主,修為到了她這種境界,是很難喝醉的。
“師叔?!?p> 君不悔躬身,行李,語氣異常的恭敬。
菊花從中的美人,沒有睜開眼睛,對于君不悔的到來,并沒有任何驚訝,只是打了個酒歌,淡淡的微醉的吐出了一個字,“說?!?p> “師說,明天,就是百家宴,后日便是進入靈器山的日子,我來提醒您一下。”君不悔很是恭敬的道,對于美人的默然,早已習以為常。
美人的眼皮明顯一抖,沉默了幾秒,方才淡淡的道,“知道了?!?p> 說著,美人隨手抓起身邊的酒壇,躺著就這么往嘴巴送。
那酒很神奇的沒有傾盆而下,而是如同坐著端碗喝酒一般,讓美人喝了一口,隨手放在一邊。
“師叔,陰陽家如今僅剩您一人,十年前的百家爭鳴,您沒有參加,這一屆,如果您還不參加的話,那么按規(guī)矩,陰陽家就……”君不悔低著頭,滿是擔心的道。
美人握著酒壇的手猛然一緊,眉頭明顯微微一蹙,緊接著陡然松手,有些頹然的道,“參加了又如何?參加了發(fā)了百家令,那得了百家令的弟子,就一定能引起靈器共鳴?不能引起靈器共鳴,那跟沒參加又有何區(qū)別?再說了,就算引起了靈器共鳴,那些人,理念也未必和我們一樣,理念不一樣,招來做什么?”
美人說著,坐了起來,舉起酒壇,仰頭。
嘩啦啦,這一次,酒水一邊進美人的嘴,一邊沿著美人的嘴邊、脖子,凌亂四溢,濕了美人的衣裳。
此時此刻,她的眼眶,如同她的臉蛋一般,微微泛紅。
看著美人如此模樣,君不悔的心里有些難受,他忙道,“這次,有個人,絕對能引起靈器共鳴,而且,我觀他行為舉止,我覺得他應(yīng)該會和我們一樣?!?p> “誰?……咳咳!”
美人驟然停止喝酒發(fā)問,結(jié)果被酒嗆到了,干咳了兩聲。
“姬日天!確卻的說,應(yīng)該叫姬昊,他是個男人,在試煉開始的第一個時辰,就登頂題字,這種靈氣親和度,絕對能引起靈器共鳴?!本换诘?。
“第一個時辰,就登頂題字?男人?”美人一掃之前醉意,此刻也是滿臉認真,“那確實是妖孽,只是,這樣的妖孽,各家肯定都想爭奪,他又怎么會選擇我們已經(jīng)沒人的陰陽家?而且,我們陰陽家,如今的名聲可不好。”
君不悔微微一笑,“這一點,師叔您放心,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明日各家都不會發(fā)百家令給姬日天。到時候只要師叔給他百家令,他沒得選,只能成為陰陽家的人……”
片刻后。
君不悔腳步輕松的踏出了陰陽家。
如果不出意外,陰陽家,這次不會退出稷下學宮。
回頭看了看陰陽家的牌面,想起里面的整日買醉的美人,君不悔微微嘆了口氣,腦中冒出了一句話:一人,一城,盡是心疼。
過幾天就好了。
過幾天,陰陽家,就不會這么寂寥了。
只要玄女師叔振作起來,那么,一切都會變好的。
其實,十年前,君不悔來稷下學宮,本意就是沖著陰陽家來了。
只是,當時陰陽家沒有參加百家爭鳴,所以君不悔只能選擇樂家。
“不悔,你怎么在這里?”
姚碧蓮的聲音驟然冒了出來。
“哦,沒,我剛剛東西掉了,回來找找,現(xiàn)在找到了?!本换诔吨e道,緊接著轉(zhuǎn)移話題,好奇的問道,“姚師姐,這是要去哪里?”
姚碧蓮撓了撓頭,“我在想,沒跟玄女師叔說,等下玄女師叔明天給了那姬日天百家令,那就尷尬了。雖然玄女師叔十年前沒參加,但是今年不一樣,今年在不參加陰陽家就得退出稷下學宮,這玄女師叔八成會參加,我覺得有必要和她說一聲?!?p> “有什么好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玄女師叔的脾氣古怪,到時候原本玄女師叔不想?yún)⒓影偌覡庿Q,你這一說,她直接去參加了。你跟她說不要給姬日天,她就故意給姬日天,這不是弄巧成拙嗎?”君不悔聳了聳肩,道。
“這,也是……”姚碧蓮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但是心中還是有些擔心,“可是,萬一……”
“沒什么萬一的,就算你和玄女師叔說了,師叔也不會聽你的,還有可能起反作用。如果你不說,那么玄女師叔搞不好直接就不參加了,這該怎么做,還用說嗎?”君不悔搖了搖頭道。
“也是,有道理?!?p> 姚碧蓮深以為然,“搞不好玄女師叔還以為我對她發(fā)號施令,到時候我就慘了。”
“沒錯,我們讓別人不要給姬日天發(fā)百家帖,還真有點像發(fā)號施令,不過其他家,我們說的過去,畢竟平日多多少少有點矯情,但是陰陽家就不一樣了?!本换谡f道。
兩人又寒暄了兩句,便各自回去了。
而此時的姬昊,還不知道,自己去哪一家,都已經(jīng)被規(guī)劃好了,接下來,只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當然,這個過場也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