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白大褂遲疑了下，皺起眉頭，陷入了思考，似乎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霍飛宇萬萬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
沈浩然低聲說道：“飛哥，我看這人就是個瘋子。一直被關(guān)在這里做試驗，神經(jīng)兮兮的。你瞧，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但是，沒多久，白大褂抬起頭，眼睛似乎恢復了點清明，對眾人說道：“我是黃韜，卡文迪許集團中洲分部子公司瑪特生物科技主任研究員。抱歉，名字太長，所以要想一想?！?p> “好長的稱號啊。那么，下一個問題是，你在這做什么？”
沈浩然已經(jīng)把槍收了起來，這個瘦巴巴的研究員看起來沒什么威脅。
“我在這……”他又陷入短暫的停頓，但很快他笑了，“我在這里拯救人類?！?p> “啥？”沈浩然懷疑自己聽錯了，“拯救誰？”
“人類?！秉S韜眼神亮了起來，他緩緩走過眾人，來到一張辦公桌前，打開抽屜將錄音器放進去。坐在椅子上，干掉了一杯早已涼涼的咖啡。
然后，他接著說道：“我正在做一項偉大的事業(yè)。”
“在這？”陳安心說。
“沒錯。正如所有的偉大事業(yè)一樣，我做的事也不被大眾理解。但這有什么關(guān)系呢？誰在乎你們這些愚民的看法。
歷史上總是有無數(shù)的先驅(qū)，為了人類赴湯蹈火。我愿意為我偉大的事業(yè)犧牲，被你們燒死也在所不惜。”
談到理想，黃韜研究員，迅速從呆滯變成了瘋狂，總之就是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
霍飛宇用黑劍戳了戳他，把他喚回到現(xiàn)實中。
“誰要燒死你了，砍死你更直接。說說你在這做什么吧，我在猶豫是現(xiàn)在砍了你呢，還是聽你講完再砍了你。”
學校一樓，幾十只喪尸在等著霍飛宇的腦子。這充分說明了一點，就是黃韜研究員在這里沒干什么好事。
黃韜笑了笑，小聲說道：“你們知道嗎？我們并不純凈。它們在我們身體里?！?p> “啥？”沈浩然憤怒了，“飛哥，我們走！別浪費時間，這人就是個神經(jīng)病?！?p> “等等?！被麸w宇聽到他的話，心中反而一動，他似乎想起來什么，“我想聽他說完，長夜漫漫?！?p> 反正也沒什么事。自己通過馬克西姆報了警，等下就會有人過來，聽聽也沒什么壞處。
“孺子可教是也。”難得找了一個知音，黃韜很開心。
所有喜歡談偉大理想的人，都需要聽眾來表達自己的志向。黃韜也不例外。
“那么，聽我慢慢道來。首先，讓我們把時鐘撥回，來到四十六億年前……”
“啥？四十六億年前！你打算講多久！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一槍崩了你，說重點！”沈浩然可不想聽一晚上故事。
“你這人，庸俗。算了，長話短說吧?！秉S韜被打斷很不爽。
“卡文迪許你知道嗎？東方五大托拉斯財團之一。我們瑪特公司就是卡文迪許旗下的一家高科技生物公司。
瑪特公司有全世界最先進的生物科技。而中洲分部則是瑪特公司中最璀璨的那顆明珠，我們有最優(yōu)秀的研究員和研究成果?！?p> “那最優(yōu)秀的研究員不會就是你吧?！标惏残膯柕?。
“答對了，不錯，就是在下我。作為瑪特公司歷史上最年輕的主任研究員，在我的帶領(lǐng)下，中洲分布攻克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關(guān)，向著真理突飛猛進。
但是，可嘆可氣可恨！我們的研究部長尸位素餐，嫉妒英才。他的腦子全都是大便！
完全不能理解我的偉大思想，一直向上級欺瞞我的存在，竊取我的試驗成果。
簡直是敗類中的敗類，人渣中的人渣。
如果聽我的，不出三年，中洲分部就會成為瑪特集團的最強分部。
那時，我就不用在待在這鳥地方。我就可以到夏威夷海灘去享受人生了！”
黃韜越說越憤怒，看來是真恨。
“打住，打住。我不關(guān)心你們的內(nèi)部斗爭，那點破事你留個自己就好。說重點！”霍飛宇也受不了了。
“好的，沒問題！”對霍飛宇這個知音，黃韜態(tài)度不錯。
“首先，先說下常識。大家都知道的，我們并不是一種純凈的生物，在我們的身體里混雜著別的……生物，對吧?！?p> “啥？沈浩然嚇了一跳，“你胡說的吧。我怎么不知道？飛哥你知道嗎。”
霍飛宇沒回答他，對黃韜點點頭道：“繼續(xù)說?！?p> 他對黃韜的興趣就在于此。
黃韜的說法和馬克西姆口中的“原始病毒”很類似，他覺得黃韜沒說假話。
“就是。你這家伙，腦子里長得肯定都是肌肉。不知道奇怪嗎？”黃韜鄙視地看了沈浩然一眼。
沈浩然想了想，自己生物課都在睡覺，可能老師講過，也許是自己沒注意吧。
他想多了，這不怪他自己，老師真沒講過。
黃韜說的東西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并不是什么常識。即使是在五大學院，也不是所有人都了解這件事。
黃韜繼續(xù)說道：“你每天吃掉食物，呼吸空氣，喝點水分。攝入這些所有生命所需的物質(zhì)。
但是，你并沒有能力去轉(zhuǎn)化這些物質(zhì)。
也就是，你吃下去這些東西，對你自己的身體一點用都沒有?！?p> “啥？”沈浩然震驚了，“難道這么多年我白吃了？你騙誰啊。沒用我怎么還活著。”
“好問題！”黃韜笑了。
“那是因為，在你攝入營養(yǎng)物質(zhì)和維持生命的能量之間，有‘它’的存在。
那些被你攝入的糖啦、脂肪啦、氨基酸、水分、空氣啦，最終會被‘它’轉(zhuǎn)化成能量。
然后部分供給你，部分供給它自己。
你呢其實就是一個打工仔，它則是老板。你每天努力尋找食物，供給你的老板。你老板抽走其中一部分，留給你一部分作為工資。懂不懂啦?！?p> “它是誰？”沈浩然現(xiàn)在真的有興趣了。
“錯。正確的問題是，它是什么？它就是……原生粒。是一種生活在每個細胞中的細菌。
動物、植物、微生物、人類，所有的一切生物的體內(nèi)都有它的存在。
它是生命的始祖，是生命之所以存在的原因。
而我們都因為‘它’存在，才能存在。我們其實是一種共生生物。”
“共生生物？”沈浩然不懂就問，他這一會兒用的心比之前一學期用得都多。
“嗯，就像鱷魚和千鳥那樣，不過比那更密切。少了誰，另一方就活不下去了。
原生粒需要我們吸收的營養(yǎng)，我們需要原生粒產(chǎn)生的能量。原生粒就是一間能量工廠。
這種關(guān)系形成于何時？目前普遍的觀點是，形成于生命誕生的那一刻。
我完全贊同這種假說，因為無論是多么原始的生命形態(tài)，哪怕是真菌，阿米巴原蟲都有這種原生粒。
所以，我認為原生粒是生命的基石之一?！?p> 霍飛宇問道：“好吧，我們知道了原生粒很重要。然后呢，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嘿嘿嘿。”黃韜很得意：“你知道修士的修行的本質(zhì)嗎？”
“是什么？”沈浩然現(xiàn)在就是一逗哏。
“修行的本質(zhì)就是原生粒的進化。
原生粒這間能量工廠，在靈石的作用下，轉(zhuǎn)化能量的能力和數(shù)量發(fā)生質(zhì)變，效率更高，能力更大，這就是修行的本質(zhì)。
為了適應這種進化，你身體的其他細胞、器官都會在原生粒的作用下產(chǎn)生變化，這就是你們看到的修士的強大的身體和異能。
所謂的修行無非就是生命進化，適者生存罷了?！?p> 這種說法，和馬克西姆說的大體一致，黃韜沒撒謊。
“這就是你的研究成果嗎？”霍飛宇問。
“當然不是。這個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識?！秉S韜攤攤手。
“三大勢力的修士研究所都有關(guān)于這個的研究。怎么吸收靈石更快啦，什么樣的靈石對原生粒進化更有幫助啦，無非都是基于這個基本常識?！?p> “黃老師，咱能說重點嗎？”霍飛宇到現(xiàn)在也沒明白黃韜到底在這廢校里偷偷研究什么。
他覺得黃韜的上司也不容易。黃韜廢話這么多，一點重點都沒有。才聽一會，自己想干掉他的心就越來越強烈。
所以，黃韜混得不好一點都不奇怪。
“哈哈。我研究的是不要靈石的修行方法！”黃韜眼睛亮了，終于說到了他的偉大研究。
“我說了，我是為了全人類啊。你們知道人類修行有多么艱難，多少天才都卡在了“資質(zhì)”這一關(guān)。
但是什么是資質(zhì)呢？無非就是你的原生粒到底能不能接受靈石的能量，產(chǎn)生進化。
如果不具備這種能力，無論你多么聰明，多么強大，都不能修行！這公平嗎！絕對不公平！”
黃韜揚起了拳頭，很顯然他也是沒資質(zhì)的“天才”之一。
“人類怎么能被寄生生物制約！不答應！”黃韜越發(fā)憤怒，“所以，我一直在尋找方法，打破原生粒對人類的禁錮。終于有一天，這個機會來了?！?p> “啥機會呀？”沈浩然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這事有趣，黃韜這課講得比修士學府的老師好多了。
“卡文迪許旗下的勘探公司，在南海某處發(fā)現(xiàn)一座遺跡，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具外星生物的木乃伊。
瑪特公司得到了部分身體，我們好不容易爭取到了這塊身體的研究權(quán)。
然后我從中提取出了一種奇特的病毒。我把它命名為Y病毒，以
這種病毒主要通過傷口血液來進行傳染，傳染性并不強，但感染速度極快。
只要只要十幾分鐘就能感染全身。你知道感染這種病毒會怎么樣嗎？”
“你樓下的那堆喪尸嗎？”霍飛宇答道。
“聰明！對！就是那種喪尸?！?p> “這算什么偉大事業(yè)？建立全世界的喪尸國度？大家都不能修行，你就覺得公平了？”沈浩然不以為然。
“愚蠢！”黃韜眼蹬得溜圓，“把人類變成喪尸的東西，這世界上多了去了。你知道這種病毒有什么不一樣嗎？”
“有……有什么不一樣？”沈浩然被黃韜的氣勢壓倒了。
“這種病毒可以吞噬取代原生粒！它有著和原生粒一樣的能力，可以轉(zhuǎn)化營養(yǎng)物質(zhì)為能量！”黃韜叫道。“而且，更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嗎？”
“什么？”沈浩然小聲道。
“全世界這么多高級研究所都在研究原生粒，但這東西極其詭異。無論我們做什么，都無法改變它。
任你千方百計，我自巋然不動。無法提煉，無法注入任何物質(zhì)，無法合成，無法培養(yǎng)。你做不了任何事！作為一個科學家，你知道這多么令人沮喪嗎！
所以，目前所有對原生粒的研究都停留在表面！
你只能去研究原生粒吸收哪種靈石快。這種事你需要科學家來做嗎？
你去大學招幾個研究生，不就把這事做了，這哪里算的上是研究！”
“是是是，黃大師你說的對?！被麸w宇想聽下去，趕快配合他發(fā)泄下。
黃韜點頭道：“嗯！還是你有見識。說到哪了？哦對，研究。原生粒我們不能研究，但是這種病毒能研究啊。
它能取代原生粒，這是一個多么偉大的發(fā)現(xiàn)。
可惜西格爾那個廢物，根本不了解這發(fā)現(xiàn)的偉大之處，他計劃將這東西開發(fā)成一種生物兵器。
我們研究部長是個馬屁精，唯西格爾總經(jīng)理馬首是瞻。
于是所有資源都用在了那個方向。去研究怎么利用這病毒感染高級的修士。
對了忘了說，這東西只能吞噬普通人的原生粒，青銅級別修士都吞噬不了。我猜是因為青銅修士的原生粒進化了，比這病毒更強大。”
“然后呢？”霍飛宇問。